離開青鸞殿，羽辭輕聲問，“怕么？

“相信自己，也相信我。”那時沐黎很自信，“我相信自己，更相信你。”

花宮的一切開始模糊，消失，天地間只余混沌。是的，這只是個夢，虛無縹緲。

羽辭在逃避，逃避那個沒有阿黎的世界。

“大師兄，阿辭為什么還不醒？”

“自己不愿意醒而已。”

“他重傷醒來后一直在尋那丫頭，是因為尋不到心灰意冷嗎？”

“他很想很想小師妹，或許，夢中有她。”

“他是真的愛她。”

沉默，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羽辭的意識在混沌中游走，他醒來后，師父告訴自己，阿黎不見了，甚至，右手無名指的印記也消失了。他瘋了一般地尋找她，人海茫茫，卻沒有一個叫沐黎的小姑娘。他想過那個劫，卻沒想過以她的不愛為劫。印記消失，代表不再是戀人，亦不再相愛。

他絕望，他憤怒，他瘋狂，卻沒有人安慰自己了，那個小姑娘，不在了，他的阿黎，不在了。自此，他性情大變，變得冷漠，嗜酒。阿黎，你怎么忍心，不要我呢？沒有人知道，他的內心有多委屈，有多掙扎，他甚至去過煙花之地，卻覺得那些女子不及阿黎一根頭發，倍感落寞，阿黎，你怎么忍心，不要我呢？

偏偏，刺客不斷。他想過死，又舍不得就這樣離開，阿黎說過，相信自己，也相信我。羽辭猛地醒悟，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一定是，羽辭抓住了這最后一絲希望。混沌消散，意識回歸。

昏睡中的羽辭手指動了動，睜開雙眸，“大師兄，我睡了多久？”

“六天。不多，你當初重傷只昏迷了三天。”

溫潤如大師兄也會諷刺么？睡了許久，面上依舊是倦色，憔悴不堪，“我是個懦夫，選擇了逃避。”

蘇子墨淡然，“醒了，就表明想通了。我想了一下，她不再愛你的原因，很可能，是失憶，如此，方能將心尖上的人徹底抹殺。那印記，自然也隨之消失。”

“失憶？”意外？被迫？自愿？羽辭的眸子深了幾分，想到自愿，眸中又多了幾分危險。

“你不可能不知道，姓沐意味著什么。她很可能是自愿的。”

知道，他當然知道，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淪陷，無法自拔。一個前朝公主，一個當朝王爺，他一直都知道，可那又如何?也許，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愿再與自己有所羈絆。那些黑衣人，也是前朝余孽吧？無所謂了，終究是父皇推翻了前朝，她恨自己，也是自然。

“她不是自愿的。”聲音清冷，當初她與沐天......總之，她不希望悲劇重演。

“師父。”

“也有可能是精神力使用過度，傷了腦域。那些黑衣人中有一人可以隱匿氣息，所以我沒有追蹤到她。但我知道，那丫頭用了隱身，瞬移，還對上了很強大的陣師，加上治愈生命垂危的你，甚至布陣護你心脈，所以黑衣人的補刀沒有致你于死地，又因沒有天地元氣，這些，足以耗盡她的精神力。”

羽辭看到一絲希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