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有時間嗎？”

江夜白突然問。

這下，紀芙的聲音不在那樣平淡，反而顯得有些慌張“沒，我明天沒有時間，我很忙。”

“別來找我！”

她又補充一句。

這下，江夜白有些惱了。

“我們也好幾天沒見面了吧？這段時間你總躲著我干什么呢？你要去燕京上學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現在就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你現在這樣，是想表達什么呢？”

“我……”

“你想解釋什么？”

“我沒有！”

“哦，是嗎？”

江夜白語氣愈發不好。

最近因為忙Nokia的事宜，基本每天晚上都在肝，頭發都掉了不少，現在紀芙這樣，江夜白變得更加煩躁。

可剛說完，他就有點后悔了。

“對不起……”

之前的話，有點過于受負面情緒的影響，讓江夜白有些不理智。無論如何，他的煩心事、不好的情緒都不應該施加在紀芙身上。

更何況，她最近應該也很鬧心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

“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吧。”紀芙的聲音有些沙啞。

“就這樣了，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你有你的想法，但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資格插手呢？”

“去不去燕京。”

“去了又怎么樣？不去又怎樣？”

“江夜白，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我們稱得上萍水相逢吧？根本沒見過幾次，興許見過你也不記得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

“我對你不重要，你對我也是一樣。”

“就這樣吧，我很累了。”

“掛了。”

嘟嘟嘟！

江夜白呆滯地看著掛斷后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胸口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喘不過氣來。

手機從他手中悄無聲息的滑落，直到砸到地板上，發出“砰”的聲響。

“呀！”

突然傳出小紅妝的驚呼聲。

聽方向，好像是從床底傳出來的。

江夜白從床上輕輕一躍，彎著腰蹲下來，朝床底一瞄，發現果然是江紅妝躲在里面。

她正在直愣愣地看著江夜白。

大眼瞪小眼，氣氛詭異。

“你躲在里面干什么？趕快出來！”

江夜白有點生氣。

本來江紅妝被他住了個正著，還是很心虛的，但一想到之前江夜白在電話里兇那個姐姐，小紅妝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憤憤道：“我就不出來！氣死你這個壞蛋哥哥！”

“大壞蛋！”

“壞蛋！”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江夜白也不跟她啰嗦那么多，直接俯下身子爬進去，好在床底足夠高，江夜白勉強能擠進去。

里面空間很小，一下子就抓住她嬌小的身子。

床底很黑，江夜白打開手機屏幕才能有一絲絲的光亮，看到的小丫頭哪里還是下午那個精致的瓷娃娃，臉上灰的、黑的。

活像一只花貓！

“哈哈哈！”

江夜白捧腹大笑。

“你……你等過會自個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臉上都是什么，真是笑死我了……不行，我肚子疼！”

“不許笑！”

“壞蛋哥哥不許笑！”

江紅妝羞憤不已。

她越是這樣，江夜白笑得越歡了。

情急之下，小紅妝小手在地上一抹，趁著江夜白不注意，兩只小手往他臉上一糊，灰黑色的巴掌印歪歪扭扭的附著在江夜白的臉上。

小紅妝高興極了。

“鵝鵝鵝！”

“壞蛋哥哥，你樣子好搞笑哦！”

“就像雅詩家那只小花狗……”

江夜白哪里甘心，又是一陣嬉戲打鬧，直到動靜太大把秋瀟湘給招來了，這不來不知道，一來被這兩泥鰍給整懵了，又氣又笑。

“都在干些什么，嗯？”

“挖煤去了？”

江夜白和小紅妝瑟瑟發抖。

“紅妝胡鬧也就算了，夜白，你作為哥哥，快上高中的人了，還是個小孩子嗎？跟著她胡鬧？”

“看看你們臉上還有衣服上！”

“不知道還以為咱們家遭賊了，兩個小毛賊，趕快去洗個澡！還有！洗完澡后，今天晚上必須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凈！沒洗完不準去睡覺！”

“聽到沒有？”

“媽媽……”

小紅妝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親愛的媽媽、最漂亮的媽媽，都是壞蛋哥哥干的，他欺負我！衣服都給他洗好不好？我還小，洗衣服肯定洗不干凈的，到時候又得麻煩媽媽洗，這樣不好……”

戲精！

江夜白在心里吶喊。

這就是戲精啊！

“哼！”

秋瀟湘敲了敲紅妝光潔的額頭。

“我還不知道你這鬼丫頭，老老實實去洗！別想著偷懶，也別找什么借口，明天周末沒課，現在才8：30，時間多的很！”

“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小紅妝無語了。

……

江紅妝端著一個小巧可愛的盆子，里面裝著自己的衣服。

她看著另一邊正奮力洗自己衣服的江夜白，撇了撇小嘴，輕輕“哼”了一下，把盆往他跟前一放。

“干嘛！”

江夜白瞪了她一眼。

“我不會洗！”

“那你怎么會吃呢？”

“哥哥~”

“世界上最好、最帥的哥哥，幫你最親愛、最可愛、最漂亮的妹妹洗一下衣服好不好嘛……”

“不行！”

“以后不和你搶菜吃！”

“那也……不行！”

“不跟媽媽告狀！”

“我……”

“歐尼醬~”

在江紅妝如此強悍的攻擊下，江夜白這個寵妹狂魔，心腸想狠都很不下來，尤其是看到她那雙仿佛能說話的大眼睛，宛如夜空中的星辰，一眨一眨，直接讓江夜白繳械投降。

反正是要洗的，多幾件也沒什么……

他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眼見自己哥哥服軟，小紅妝心里已經樂開了花，但是臉上還是裝做很平靜的樣子，很乖巧地站在一旁，跟江夜白捏肩、捶背。

“哥哥……”

“嗯？”

“你為什么要兇那個姐姐？”

江夜白正忙著搓洗衣服的手一頓，沉默了一會，輕聲對小紅妝說：“這個的確是我的問題，今天哥哥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我剛剛也跟她道歉了，不是故意要兇她的。”

“哥哥為什么今天心情不好呢？”

“怪你這個小笨蛋！”

“哼！”

小紅妝小腦袋輕輕一揚，哼了聲，小聲嘀咕道：“我才不信你呢，就知道欺負我……”

“要不是我比你晚生出來，哼哼！”

江夜白一聽，樂了。

“要是你早點生出來，會怎樣？”

“我就——”

這妮子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地說。

“我就每天欺負你，讓你給我洗衣服、給我買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好玩的玩具還有玩偶！”

“然后帶我去各種好玩的的地方，去看大海，去草原、好大好大的草原，騎高高的大馬，就跟電視里面那樣，‘駕駕駕’它就能跑起來！”

“還要去看流星雨！”

“帶我去迪士尼！”

“嘻嘻！”

小紅妝眼睛瞇起來，像月牙般。

江夜白聽著，內心既有些復雜而難以言語的感慨，又有些溫暖。

他好像一直都不知道紅妝的這些小愿望，也很少關心過，聽上去似乎有些天真，但卻是她內心深處最渴望、最想實現的夢想。

聽到迪士尼，江夜白眼睛一亮。

“想去迪士尼嘛？”

“想啊！”

小丫頭眼睛亮晶晶的，俏臉微紅，顯得有些興奮。

“今年的期末考試如果考得不錯，我暑假就帶你去香江的迪士尼樂園玩兒，還去吃好吃的，怎么樣？”

“真的嗎？”

江紅妝興奮地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