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睡過去的林悟秋,夢里似乎也并不太踏實。
恍惚間她感覺到自己的左臉被什么東西掃到了,癢癢的。林梧秋以為是早春初上的蚊子,于是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翻了個身。
然而她剛剛翻過身來,竟又覺到自己左臉臉頰上被噴了一口熱氣,于是便又驚醒坐起。
眼前又是那片茂密的古樹林,現在應該是正午時分,太陽正好掛在頭頂上正中央。
“咕咕。”一旁的小白用自己的鼻子在林梧秋撐在地上的手邊呼了口氣,嚇得她條件反射地將自己的手抬了起來。
她低頭,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小白,于是有些驚喜地將它抱起摟住它的脖子叫喊道:“小白你沒事啊,真的是擔心死我了。”
“咕咕咕咕!”小白懸空被她勒住了脖子,掙扎著想要掙脫她的懷抱。
待林悟秋抱夠了,這才有些不舍地將它緩緩放回到地上。
林悟秋又說:“剛剛是你的小胡子掃到了我的臉嗎,我差點就以為是蚊子要拍過去了。”
小狐貍被被她剛剛勒了那么半天差點窒息,有些委屈地跑到林悟秋夠不到的地方縮成一團。
林悟秋大笑道:“小白你又怎么了,你明明是個公狐貍,怎么現在像是個受了氣的姑娘一樣躲在一邊生悶氣。”
一旁縮成球球的小狐貍哼地吐了一口氣,轉了轉身子用帶有怨氣的大尾巴對著她。
林悟秋見此有些討好地湊上前去哄它,揉揉它的頭抓抓它的后背,小白這才漸漸消了氣。
林悟秋有些不解地問道:“我們剛剛不是差一點就被狼吃掉了嗎,為什么現在卻一點事都沒了。”
小白似乎很喜歡被人輕輕的抓后背,舒服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并不回應林悟秋的問題。
林悟秋又喃喃道:“難不成這兩個夢不是一個夢?現在的這個夢里并沒有餓狼的存在。”
難道是時間錯亂了?
無論怎么想都說不過去。林悟秋想,索性就先不想了吧,何必要跟一個夢相互糾結呢。
林悟秋盤腿坐在地上將小白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逗它玩。心想著哪怕只是幾個時辰未見,自己竟也挺想念這個小家伙的。
這樣想著,她將視線往旁邊一瞥,忽又看到了她所熟悉的某種草藥。
“小白!”林悟秋驚喜地喊道,嚇的懷里的小家伙一個激靈,禁不住拉長聲音‘喝喝’地叫著,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屑。
她不顧小白的態度指著一旁像是蕎麥葉的草藥自顧自地說道:“小白你看,那是魚腥草。這種草藥對你的傷口的恢復應該會很有用。”
小白聞聲也將目光向了她食指所指的方向,注視著那扭曲著莖的奇怪草藥。但它似乎有些不太在意林悟秋所言,只瞥了一眼便掃了掃尾巴接著趴下休息。
林悟秋將它放到一邊,自己站起來采草藥,邊采還邊嘟囔著太好了,沒想到這周圍有那么多可以醫治外傷的草藥。
小白又一次被林悟秋強行丟回到地上,這次的它較之前也習慣了不少,便自行找一個舒服的地方趴著去了。
在小白睡覺的這段時間林悟秋采遍了附近所有她能認出品種而且能幫助小白傷口恢復的草藥。采完藥還順便卷起褲腿在小河邊抓了五條巴掌大的小魚。
林悟秋走到熟睡著的小白身邊說道:“小白別睡了,回山洞了。”
賺了個盆滿缽滿的林悟秋此刻雙手都被占滿了,只得騰出一只腳輕輕碰了碰它將它叫醒。
伏案大睡的小白瞇著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猛地一個甩頭站了起來。這滑稽的動作引得一旁的林悟秋沒忍住噗嗤一笑。
發現自己是被林悟秋踢醒的之后,小白像是被傷了自尊心一般,它憤怒地‘喝喝’叫了幾聲,毛都炸了起來。
林悟秋可不吃它這一套,她將懷里用細藤條栓住的魚抽出來掛在了小白的脖子上。
林悟秋說道:“即便你是病狐貍也不能吃白飯。不能一天天只知道貪睡,也要幫我干干活。”說罷她不等小白反應,便先行轉身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小白被脖子上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壓的一個趔趄,穩住身子后趕緊一顛一顛地跑上前追她。
回到山洞中的林悟秋先是把自己之前藏好的儲存火種的火折子找了出來,然后將小白叫來身邊,又在昨天燃剩下的灰燼堆里面架上了新的柴火。
火折子,顧名思義是一種燃燒極慢的紙卷,常被用來保存和儲存不穩定的火種。
“小白,你看好了啊。”林悟秋說著將小白向自己身側護了護以便保證它的安全。
“雖說是聽說的,但我還是要向你展示一下火折子的神奇用處。”
她賊兮兮地說:“成功的話就是讓你大開眼界,你就是見過大世面的狐貍了;失敗的話,我們還有打火石。”
點燃火折子是一樣技術活,林悟秋只聽說過卻沒見過,她也不知道能成功的概率有幾分。
她沖著手中火折子一端那零星的火苗猛地一吹氣,像是嘴巴里提前藏了油一樣,一瞬間火折子便燃起了大火。
“成功了!”林悟秋驚喜地叫喊著,沒料到竟能靠自己第一次就點燃火折子。
“咕咕!”被嚇了一跳的小白驚呼著躲在林悟秋身后緊貼著她,仿佛這樣就能確保它的絕對安全似的。
林悟秋將身前的柴火點燃后甩手滅掉了火折子上的火,將它又藏回了原來的位置。
如果她短時間內還出不去的話留下火折子以后還是會有用處的。
天色漸暗,也漸漸開始轉涼了。林悟秋披上被子盤著腿坐在火堆前烤著今天抓來的小魚。
小白也從一邊叼來幾顆之前采好的果子放在一邊,一躍跳到林悟秋盤起的雙腿上卷成一團,趴著看她烤魚。
林悟秋低頭看了看縮成一團的小狐貍,將身上的被子挪了挪給它蓋了蓋。
此刻的小白身上已經被火光渡上了忽明忽暗的橙黃色。伴隨著柴火烤魚的滋滋聲,林悟秋驀地有些感慨。
是什么時候和這小家伙關系那么好了呢,明明昨日才剛剛見到。此刻的小白眼睛微瞇著,她看不出來它到底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咕咕咕咕。”小狐貍忽然有些著急地叫著,小小的前爪不停地輕撓林悟秋的腿,尖尖的嘴巴一直向前拱著,似乎是在提醒著林悟秋什么。
林悟秋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竟看到那火堆上串好的魚要糊了,于是她趕忙轉動簽子翻面,然而為時已晚,一開始烤的那一面已經有點焦了。
“還是有些燒焦了呢,不好意思哦。”林悟秋說著,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小白。
“嗤。”小白略嫌棄地輕哼一聲將頭撇向一遍。
“小白啊,”還在認真烤魚的林悟秋忽然感慨地說道,“我們現在也算是熟悉了,我來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
柴火點亮的微冷夜晚,最適合吃著烤魚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