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姐姐，可看見徐公子了？”李師師移著蓮步走到樓階，跟一個路過的姐妹打聽起徐川來，她十幾歲的年紀就生的熟媚，尤其是經過徐川的“調教”，又多了一股讓人感覺親切的氣息。

被柔媚聲音叫住的女子回道:“徐公子和劉姐姐一同出去了，有一會兒了。”

“哦。”

李師師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們兩個一起出門就怕徐公子被鴇母帶壞了。和劉姐姐整天在一起的那些婦人，她可是知道的，都是些官宦富賈的妻妾，都不缺銀子的。

徐公子，又好像很喜歡銀子……

李師師輕嘆一聲，轉身走回房間。可剛邁幾步，便有一道聲音在身后響起。

“那位姐姐且留步！”聲音溫潤。

李師師疑惑的轉身，卻見樓梯下走來一個勁裝男子。

燕青，燕小乙。

但更多的人喜歡叫他“浪子”。

燕青也確實對得起這個稱號，不僅武藝高強，使得一手好棍棒。浪蕩行徑更是在江湖中赫赫有名，最高記錄是曾在揚州紅倌連宿十七日，未花半分銀子，還有無數女子送金贈銀。

燕青初游此地，第一站便是這名滿汴京的棲鳳樓了。

而且，當李師師剛剛下樓的時候，他便注意到她了。

這小女子剪水秋瞳，青絲披肩，皙白的臉蛋透著嫩粉，仿佛輕輕一捏就可以捏出水來，身段玲瓏，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讓一名女子能柔潤至此。雖然年紀小了一些，過了三五年定是大大的美人。

“姑娘莫驚，在下姓燕，單名一個青字，大名府人士。”燕青笑著上前跟李師師打了招呼。

李師師輕輕點頭，報以淺笑。

行了個福身，“見過燕公子。”

“未請教姑娘芳名？”

“奴家李師師，公子稱師師便好。”

……

……

城東郊。

日頭漸西，黃昏余暉撒向汴河，一片金燦燦的水光。

木舟上的小桌上，食盤里裝滿了各式各樣的蔬果，紅綠相參，散發著誘人的清香。但最顯眼的當屬中間最大的一個食盤里盛著一只金黃大烤雞，整只的，得有七八斤重。

“來來來，徐公子，再喝一杯～”

“公子，嘗嘗這春卷，青蔥配春卷，可說是入味三分了。”

“徐公子是讀書人，吟首詩可好～”

“你們這些蕩婦，離我弟弟遠點，他可還是和雛哥兒，經不起你們這么折騰。你看他，都有些犯傻了。”

眾位環肥燕瘦的阿姨看向徐川，果然這小哥兒的目光楞楞望向遠方……

但，他的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還是那么讓人人醉心不已。當世無雙，比家里的老頭子強出長安街那么多！

呵…

徐川心中已經災難到默默流淚…

泛舟湖上，這么有意境有逼格的行為，為啥偏偏就要和一群……媽媽桑…在一起…

想那位親手調教過的師師姑娘了…

徐川收回看天邊那一抹夕陽紅的視線，把大盤雞挪開，攤出一張紙來，四四方方，字跡青秀，娟娟小字就像一朵朵小小蘭花。

這么好看的軟筆字，當然是李師師親手所寫了。

“這是什么？”

劉姐奇怪問道，另外幾位阿姨也湊了過來。

“有關清倌人李師師勞務收入的分成協議……”

念出這么新奇的標題，劉姐的眼神更奇怪了。眾位阿姨也跟著好奇的不得了，一個個的都神色迷茫。

“劉姐，分成的意思就是按大小分蛋糕…”

徐川說完忽然覺得“蛋糕”這個詞有點超前了，趕緊換了一個比喻，“蛋糕就是是我們老家對炊餅的土稱。”

嗯，這回對了，炊餅，宋代披薩嘛。

“我這些日子對師師姑娘的教導可謂是嘔心瀝血，…咳，這些劉姐都看在眼里哈。可以說，李師師的未來絕對要比棲鳳樓那些花魁還要…花魁！月入萬貫，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萬貫？”

“徐公子說的是一萬貫？”

“一萬貫是多少銀子？”

“翠煙閣最好的胭脂也就二百文。”

“啊？那么多啊！？”

徐川笑了，像畫里摘桃花的公子，“各位姐姐莫要大驚小怪，只是萬貫錢財而已。而且這只是一個月的收入，若是一年，十年，你們再算，那會是多少。”

已經有幾個阿姨開始掰手指了。

“到時別說翠煙閣的胭脂，就是整個翠煙樓你們都買得起！”

“你們想想，有了那么多錢有什么心愿是不是都可以完成了？”

“什么樣的仆人丫鬟用不起？”

徐川開始按照某些路子循循誘導，不得不說，現代推銷那一套還真好用，先給你畫個大餅再陪你一起暢想未來，什么房啊車啊都太低級，咱們要的那是別墅游艇！什么工作打卡，咱們自己就是董事長！公司是咱自己的！世界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咱們集團做不到！

二逼發言人最重要的氣勢！

徐川視線掃過一船人，選了一位愁眉不展的阿姨。

“姐姐貴姓？”

“姓林……”

“林姐姐！你曾為自己臉色變黃身材走樣而發愁么？你曾在相公無限納妾而煩惱么？你曾在為正妻打壓而默默哭泣么？告訴我！”

“相公前幾日卻是剛剛納了一房小妾……”

“這就對了！”

謝天謝地，感謝你老公的配合。

徐川眼神真誠的看向這位林阿姨，用力握住她的雙肩，傳輸著愛與希望的力量，“林姐姐，你想想你要是了銀子，你的相公還會納妾嗎？他還敢每日每夜對你冷淡嗎？”

林阿姨一愣，弱弱下意識問道，“可我去哪里弄銀子……”

“問得好！”

徐川放開她，轉身拿起協議對眾人說道，

“你們的希望就在這里！”

“這是一份可以讓你們在短時間就發家致富的秘方，一把打開成功大門的鑰匙，一碗讓相公神魂顛倒的迷魂湯！”

“簽了它，只要付出一點點的銀子，就能得到百倍千倍的回報！”

“來林姐，拿起筆，在這通往幸福未來的車票上簽上的名字。后續一切，由我來做！”

林阿姨顫顫巍巍的拿起筆……

“林小婷，真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