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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官道上的驚鴻

萬丈谷。

毒蛟和孟姓師兄妹拼斗的地方,突然從遠處飛來一道人影,瞬間停立在殘破的藤蔓上空。

來人是一個年約五旬的男修士,一身的淺藍衣衫,身材不算高大,面部方方正正,唇下短須,但此刻男修士卻是一臉狐惑,他嘀咕著:“不是叮囑他們在附近不要走開的嗎?又不聽老夫之言,回得師門免不了一番責(zé)罰了。”

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形,突然似乎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他人輕飄飄的落到了割開一條大口子的藤蔓之處,似有所覺,“這里有雷符的氣息,他們是碰到了什么厲害的角色,居然要使用雷符?”男修士想道。

然后,男修士靈識一掃,又是咦了一聲,飛到了另一邊的山道上,數(shù)道:“奇怪,這里還有一道雷符的氣息,還是沒激發(fā)的雷符。”他將靈識探出,追隨著雷符氣息而去,越感應(yīng)便越覺得奇怪,“為什么不把雷符收入收納袋中,難道是他們出事了。”

想到這里,男修士眼中兇光一閃,順著靈識感應(yīng)的方向飛了過去。

午后,太陽西斜,官道上。

數(shù)匹馬從蘇錦幾個面前飛馳而過,官道上塵土飛揚,馬匹上的騎手還回頭看了一下蘇錦他們幾個奇怪的組合,輕蔑的笑了一笑,然后揚長而去。

蘇錦眼皮都沒抬一下,但刀疤男就忍不住了,他抖了抖臉上的疤痕,說道:“什么狗屁,在爺面前抖什么威風(fēng),換做以前,非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送酒!”

瘦子也沖著前面飛馳而去的馬匹狠狠的唾了一口。

蘇錦見狀突然覺得好笑,他想起幾年前和肖劍鳴也曾經(jīng)試過同樣的舉動,不由得對刀疤男有了一些改觀,他笑著說道:“這位大哥,你看得出來他們是什么人嗎?”

刀疤男看著遠處不斷騰起的灰塵,藐了下嘴巴說道:“哼,看那馬身上統(tǒng)一的狗頭標志,就知道他們是松山縣的虎嘯堡的人了,別人怕他們,我們龍虎雙將可不怕。”

瘦子聽到也嗯嗯連聲,朝著他們揮舞了一下拳頭,傅芊在一旁聽到刀疤男把馬背上的虎頭標志貶稱為狗頭標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惹得刀疤男對她怒目而視,說道:“小丫頭小看某家是嗎,可惜他們不惹某家,要不就讓見識一下手段。”

蘇錦對虎嘯堡略有所聞,但他只是隨口一問,卻完全沒有了解的興趣,他點了下頭,卻再搭話,刀疤男見狀大感無趣,也停止了說話,大家繼續(xù)埋頭趕路。

不多時,又是一隊人馬從后面馳騁而來,待得人馬過后,刀疤男咦了一聲說道:“居然是龐家的人,他們位于最偏遠的寒山縣,居然也過來湊熱鬧,難道真如傳聞?wù)f的,今年的蠻山集會除了可以一睹琴簫合奏的風(fēng)采外,更有機會直接拜入修道門派,一步登天。”

瘦子聞言突然眼光大亮,說道:“”大哥,聽說鐵嶺琴后生就一身嬌顏媚容,給她瞄上一眼骨頭都酥了,一雙大長腿看著就十分養(yǎng)眼。”

這話說得頗為直白,但卻也很傳神,就連傅芊聽到也睜大了眼睛,充滿了期待,刀疤男聞言也裂開嘴笑了笑,“你大哥我有幸遠遠見過這琴后一面,便驚為天人,傳言卻是不假。”

瘦子聞言眼珠子亂轉(zhuǎn),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蘇錦心里卻沒對這所謂的琴后有多少感覺,他內(nèi)心此刻陷入了紛爭中,蘇秀秀既然已經(jīng)確定在給人押回了彝山縣城,那么自己是否應(yīng)該直接回去救秀秀,而不是在這里浪費無謂的時間,自己當(dāng)初的打算是借著送傅芊兩兄妹回去順便打探一下蘇秀秀被擒的真相,但此刻這個什么蠻山集會,又琴簫合奏,鐵嶺琴后,還有一步登天的機會,恐怕此刻蠻山市集已經(jīng)龍蛇混雜,各方勢力如數(shù)登場,自己何必再去趟這渾水呢。

但他想深一層,拼他和肖劍鳴九死一生,用盡法寶才勉強逃得性命,就這樣貿(mào)貿(mào)然回去縣城,幾個勢力的人都在找自己,無意自投羅網(wǎng),只是明知道蘇秀秀被擒,現(xiàn)在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作為階下囚,處境必定不會好過。

在蘇錦的內(nèi)心掙扎中,又是接連數(shù)支隊伍飛馳而過,而刀疤男也是厲害,他皆是一一點出了隊伍隸屬那方的勢力,強弱是否,都分析得條條是道,讓蘇錦聽得佩服不已。

除了騎行隊伍外,更有馬車隊,裝飾得富麗堂皇,各有特色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蘇錦開始還會掩飾一下自己的面孔,但看得多了,發(fā)現(xiàn)這些車隊多數(shù)都是埋頭趕路,并沒有多少人留意他們,也就不再掩飾自己,而是是施然然起來。

同時,官道上選擇走路的隊伍也不少的,三五成群的,但從衣著打扮來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大富之人,更別說蘇錦一身數(shù)天沒換的衣服,一頭亂發(fā),旁人連看多幾眼都懶得看,又那里還會留意他,反而是形狀突出的刀疤男和瘦子加上精靈可愛的傅芊更加吸引別人的目光。

又是一隊人馬飛馳過后對刀疤男投以挑釁的目光,刀疤男罵了一句后一口水吐了過去,但馬匹已跑遠,刀疤男的口水在空中拋了半圈,掉在前面不遠處兩個結(jié)伴而行的其中一個書生的鞋面上。

這兩個書生倒也長得俊俏,身體卻顯得單薄一些,雖然兩人身上皆背有佩劍,卻似是裝飾壯膽多一些,書生看見自己干凈潔白的踏云靴給骯臟的口水玷污,頓時如看見毒蛇一般跳了起來,怒火回視。

書生剛想呵斥,卻看見刀疤男正看著自己嘿嘿邪笑著,橫肉亂生的臉上,那條恐怖的刀疤也隨著笑聲顫抖不已,直接把書生的呵斥聲憋回了肚子里,一口氣把臉憋得通紅,他的同伴也除了看到刀疤男的囂張樣,更看到了瘦子一臉的陰笑,突然覺得空氣的溫度都低了幾度。

兩人連忙轉(zhuǎn)過身去,加速趕路,再也不敢回頭看了,刀疤男見狀旁若無人的哈哈狂笑,讓本來就離他們一行人有些距離的其他隊伍,此刻心有靈犀的再拉開了些距離。

蘇錦樂于看到這樣,刀疤男越是引人注目,他便越顯得普通,就這樣在官道上走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太陽西下,夕陽斜照,別樹一格的蠻山市集大門口出現(xiàn)了蘇錦等人的眼前。

蠻山市集占地不大,不到十里方圓,它不屬于城,但周圍卻建有高五丈的城墻,此刻城門大開,城門左右立著高高的旗桿,旗桿上直垂下兩段紅綢,紅綢上書寫分別書寫:迎天下之客,開方便的門。兩行金光閃閃的大字,紅綢不知道何種材料而成,聞風(fēng)猶自不動。

蘇錦看著城門口排成長龍的隊伍,就連那些豪華的馬車也乖乖的排著隊,心中對蠻山市集的主人有了一些興趣,他問了一下刀疤男說:“這位大哥,蠻山市集一直都查得那么嚴的嗎?看這規(guī)模比之縣城也不遑多讓了。”

刀疤男聞言說道:“都是蠻山集會的問題了,平時只需要繳納一些銀錢就可以進去了,但今天,主要是查邀請函,沒有邀請函的,估計要打道回府了。”

“邀請函!”蘇錦還是第一次聽說,聞言有些愕然。

“你們沒有邀請函?”刀疤男有些驚訝的問道,他修煉的功法有些特殊,他能感覺到蘇錦身上透露出來的氣,心里很是衡量了一番,最后認為自己可能不是蘇錦的對手,于是率性結(jié)伴同行,這也是一向的本性。

“老哥,在下只是帶這兩個孩子回市集找他們的親人,所以并不知道邀請函的事情。”這個時候蘇錦也說了實話了。

“嘿,那你們是走運了。”刀疤男嘿嘿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兩兄弟本來只有一張邀請函,不過路上有個家伙不識好歹招惹了老哥我,我只好打發(fā)了他,剛巧在他身上也有一張邀請函,卻是便宜了你們。”

“拿著吧,你帶著兩孩子見識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哈哈。”刀疤男把一張精美的邀請函遞了過來。

蘇錦把邀請函接了過去,剛想說話,卻聽聞遠處傳來一聲長嘯,聲音中帶著無上的壓力,城門口排隊的馬匹當(dāng)場全部跪了下去,排隊的人們大驚失色的看著遠處的天邊,但雙腿卻猶如有千斤重擔(dān)強壓著,最后也和馬匹一樣跪在地上。

蘇錦和刀疤男對望了一眼,他看到對方臉色一片蒼白,想說話卻只是動動嘴巴,沒有聲音出來,蘇錦感覺到滔天的壓力,連忙把傅俊放在地上,把傅俊護在身前。

長嘯數(shù)息后,一道耀眼的虹光從天邊出現(xiàn),瞬間到了蠻山市集的上空,然后,又是五道虹光跟隨其后,飛進了市集,卻聽得市集上空一陣哈哈大笑:“五行宗大駕光臨,蠻山市集真是蓬蓽生輝啊。”

蘇錦從壓力出現(xiàn)的時候,就一直堅持著,他看著刀疤男也有同意的打算,虹光接近市集上空的時候,壓力達到最大,蘇錦咬緊了牙關(guān),終于逼得他單腳跪地,頂住了壓力,讓已經(jīng)放棄抵抗的刀疤男臉色一凜。

蘇錦咬牙堅持著,他一邊還運功護住驚恐的傅芊的心脈,背后的傅俊就慘了,直接滾了下來,身體不斷的扭動,似乎在做著什么噩夢似的,就在蘇錦要放棄抵抗沖向傅俊的時候,卻看見刀疤男一手把傅俊攬在了懷里。

壓力來得快,退得也快,隨著市集內(nèi)歡迎的聲音響起,滔天的壓力消失,眾人驚魂未定,卻連呼吸都不敢再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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