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一個禮拜之內(nèi)，和那家伙‘約會’了三次......”

回到家門口，祝夜無聲嘆息了一句。

在他的幻想里，穿越之后的生活，即使沒有萬花叢中過，也不應該是三天兩頭和同一個男人在酒館通宵喝酒。

更何況，他面色慘白，黑眼圈濃重。

很可能腎不好。

走進家門，祝夜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由于感官變得敏銳了不少，尸妖留下的腐爛惡臭涌入鼻腔，讓他有些反胃。

“漂白胡子挨我一劍不冤枉。”

他一面推開窗框的橫栓，一面腹誹道。

對于那一記背刺，雖然雙方?jīng)]有溝通，但祝夜相信派特里克能夠理解。

即使派特里克理解不了，他也只能忍著。

“這哥們是個天生的二五仔，可以利用，但不能輕信......”

回想起派特里克做出的供述，祝夜在心里默默做出了評判。

根據(jù)他的交代，通過吸收外域居民和派系反叛者，艾歐斯卡教如今已有千人左右的規(guī)模，但實際組織相當松散。

這一方面是由于他們認為艾歐斯卡已經(jīng)隕落，所以只把祂當作一個反叛的精神符號，而非一位需要投入虔誠信仰的神祇。

另一方面，根據(jù)派特里克的描述，艾歐斯卡教內(nèi)部存在新老勢力之間的相互傾軋。

教內(nèi)的職權(quán)劃分較為簡單，自上而下主要分為三層：主教、門徒和看門人。

主教埃德加曾是印記城“定命會”的高層，三年前加入教會后，他的地位以極快的速度提高，僅用了兩年便成為了新任主教。

在主教之下有五位門徒，他們的神殿各自分散在外域的不同位面。

在埃德加上位前，派特里克效忠于瘟城門徒薩希思，薩希思并非印記城的叛逃者，而是一位繼承了父輩信仰的信徒。

由于在教內(nèi)服務的時間最長，并且是“純粹的”艾歐斯卡信徒，薩希思一度是主教位置的強力競爭者。

因此，在權(quán)力斗爭落敗后，薩希思失去了門徒地位，而派特里克作為一名守門人，被調(diào)度到了灰準元素位面門徒瑞薇手下。

祝夜察覺到，派特里克有意識地保留了關(guān)于薩希思的不少信息，連對方是否擁有進階職業(yè)，如何在斗爭中落敗都含混帶過，但對于瑞薇，則供述得相當詳細。

瑞薇是萬亡會的叛逃者，所掌握的進階職業(yè)叫做“火化者”，能夠支配亡靈和火焰，善于從灰燼中得到啟示。

“這也一定程度上解釋了斯卡爾對這件事的關(guān)注......”

想到這里，祝夜揉了揉發(fā)際線，揣摩起斯卡爾對于今日事件的態(tài)度。

“死亡歌者”撞破背刺一幕，并不在他的計劃中。

不過，他并不擔心此事會被和諧會知曉，因為海安同樣難以解釋自己為什么會恰巧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恰巧目睹了整場事件。

而斯卡爾也不會向薩林解釋，為什么會委派信使幫助一名普通的城市衛(wèi)兵。

總而言之，大家都各懷鬼胎，最后這件事就悄無聲息的隱瞞下來。

因此，他最需要在意的是兩件事，斯卡爾會對此事采取什么措施，以及如何繼續(xù)應對派特里克。

對于前者，最壞的結(jié)局就是死人腦袋被收回，自己失去了召喚“死亡歌者”的能力。

不過這完全由斯卡爾定奪，他也無法改變什么，只能全盤接受。

相較而言，后者就更加麻煩。

派特里克初步相信了他是一位神眷者，并迫于恐懼、敬畏等等復雜情緒，答應每周提供關(guān)于艾歐斯卡教的情報。

祝夜深知，一旦裝神弄鬼的真相敗露，等待自己的將是更為瘋狂猛烈的報復。

但是，要維持一位眷者形象，又談何容易？

作為一位神眷者，除了說一半藏一半裝神弄鬼，還需要展示出能夠為神力存在代言的強大實力，最關(guān)鍵的是，要讓人相信這位神力存在真的存在。

憑借請派特里克聽rap，祝夜暫時獲得了一線喘息的機會。

但這也意味著，他不得不為了維系這個謊言，繼續(xù)探索穿越者前輩留下的隱秘。

至少要成功地裝到艾歐斯卡教覆滅。

他翻看起在城市法庭得到的邀請，在一眾裝幀精美的皮紙中，選出了一張草紙。

這紙張由碎布和植物纖維制成，較為平滑，呈現(xiàn)褐色。

上邊記載著周五晚，女士區(qū)，命運之輪酒館，“數(shù)學家大會”。

......

女士區(qū)，城市兵營。

“布特林，你說你已經(jīng)做好接受第二次‘授印’儀式的準備了？”

不算寬敞，但較為明亮溫馨的辦公室里，頭發(fā)斑白的莫爾溫雙眼睜大，灰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祝夜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

他剛才去查閱了自己的功勛積攢情況，發(fā)現(xiàn)僅僅殯儀館和自殺者小巷兩起案件，他的功勛已經(jīng)足夠晉升3級冒險者。

而在他穿越之前，布特林辛辛苦苦巡邏近一年，積攢的功勛還比不上他的零頭。

“有外掛就是任性啊。”

祝夜無聲地感嘆了一句。

“我為和諧會工作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遇見‘啟靈’儀式后不到一周，就可以再次升級的冒險者。”

莫爾溫嘴角上揚，顯得皺紋更加深刻，繼續(xù)說道：

“在我成為冒險者之后，花了整整兩個月，才初步掌握了魂力的運轉(zhuǎn)方式，又用了一個月，才修煉出足夠充沛的魂力。

“你在冒險者道路上的表現(xiàn)，就像你昨晚在城市法庭的表現(xiàn)一樣驚人。

“我會開始準備儀式材料，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進行儀式了。”

伸出蒼老的手掌拍拍祝夜的肩膀，莫爾溫拿出資料，準備開始今天的跨職技能教學。

今天的內(nèi)容依然是自然知識，由于了解祝夜的接受能力，莫爾溫加快了課程的進度，將三次課程的內(nèi)容在一節(jié)半以內(nèi)完成。

至于多出來的時間，莫爾溫則為祝夜進一步講解了冒險者的分級情況。

冒險者的實力以4個等級為階梯，處于一個階梯內(nèi)的冒險者，譬如低于5級的冒險者之間，存在越級挑戰(zhàn)成功的可能。

而一旦跨越階梯，即使是4級與5級冒險者，也存在難以逾越的實力差距，僅憑個人一對一單挑，很難以弱勝強。

造成這一現(xiàn)象的原因是，冒險者每升4級，就會得到一個新的職業(yè)天賦。

而在此之前，只會不斷加強同一個天賦，譬如祝夜現(xiàn)在所掌握的“精通武器”。

據(jù)此，1-4級的冒險者稱為“入門”，5-8級的冒險者稱為“英雄”，9-12級的冒險者稱為“典范”，13-16級的冒險者稱為“大師”。

一旦突破16級，則意味著冒險者邁入“圣域”，到這一階段，冒險者的數(shù)量已經(jīng)很少，大部分都能勝任一個冒險者組織的中流砥柱。

然而，在“圣域”中只有最精英的少數(shù)，可以突破20級，成就“傳奇天命”。

根據(jù)莫爾溫的說法，“傳奇天命”在多元宇宙的任何晶壁系中都十分少見，往往都是能被寫入歷史的存在。

他們強大、神秘，是神力存在之下的最強者。

當然，有一位祝夜相當熟悉——

他失蹤多年的父親，巴倫德·吉蓋克斯，印記城的“傳奇天命”。

想到這里，他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