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十一月中旬，第一個“交糧”的商人終于找到了伯納。

奧尼爾是王都一位普通的商人，他沒有固定經營，而是如同投機分子一樣，哪里有錢賺，就跑到哪里，他的眼光非常毒辣，這幾年倒也賺了不少錢。

曾經，伯納的名聲——公爵的傻兒子，傳遍王都，所有糧食商人都希望從他身上撈一筆錢；如今，奧尼爾發現自己才是那個傻子，他幾乎花掉了大半的積蓄才湊足了足量的糧食。

王國的糧食相比一個月之前上升了兩成，雖然價格依舊低于其他月份，但這個價格已經遠超伯納所付的價格。奧尼爾忍痛將這些糧食交給伯納，他沒有辦法，如果不交出來，他將付出十倍的代價。

“也許，我們還有更好的合作方式呢？”伯納含笑。

奧尼爾看著面帶笑容的伯納，感覺就如同引人墮落的惡魔。

“看看總不會有害的，”伯納將一份新的合同遞給奧尼爾。

奧尼爾仔細看了一遍，其實內容很簡單，就是奧尼爾加入伯納組建的王國糧食商會，這樣奧尼爾就只需要完成和伯納的合約，就可以加入商會，從而享受到一些權益。

如果你湊不到足量的糧食來完成協議，那么商會就可以先將糧食貸給你，童叟無欺，不收一分利息，不過將來必須要歸還金幣，至于歸還多少，自然是按如今的市價來算了。

奧尼爾看完，額頭都流下了一滴汗，幸好自己還不用背上債務。再看向加入商會的的好處，“提供無息糧食貸款，共同商議王國糧食價格”，奧尼爾心動了。

如果奧尼爾學過一點經濟學的知識，就會知道，加入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因為他失去的，已經是沉沒成本了。

“看來，這是唯一的選擇了，”奧尼爾無奈地說，他從中看到了伯納意圖壟斷糧食行業的野心。

“我希望會有更多的人知道這個消息，至于你的這批糧食，”伯納神秘一笑，“這些糧食，就歸你自己處置吧?！?

奧尼爾喜出望外，同時內心也活絡起來，他是一個投機主義者，如今他看到了一個極佳的投機機會。

隨著奧尼爾為伯納開始奔走，大量的小商人開始紛紛開始投入伯納的懷抱，當然，他們可沒有奧尼爾那么好的待遇了，他們就只能老老實實接受虧損或者背負債務。

皮特曼在自己的辦公室走來走去，他已經憑借自己的渠道，以極低的價格購買了大量的糧食，如果現在直接以市價出售，他將獲得近五萬金幣的利潤。

每等一天，皮特曼看著糧食的價格不斷上漲，他就感覺自己的錢在減少一分，他的心也更痛一分。

皮特曼并不擔心給不起伯納那么多糧食，甚至即便交出，他也是損失百分比最少的，因為他獲得的成本價低于普通的小商人，但他懊悔啊，后悔自己不應該在之后還去見伯納，不應該再去簽了一份續約。

當皮特曼見到伯納的時候，他眼里充滿了血絲，長時間的勞累似乎讓他的腰再難直起來了。

“你贏了，糧食你拿去吧，”皮特曼說完，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最后的靈魂。

“為什么不考慮加入商會？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不是嗎？”

皮特曼閉上眼：“唉，輸了便是輸了，我也沒資格再決定什么了?！?

皮特曼起身離開。看著那略微有些彎曲的身型，伯納竟感覺到了一絲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