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的性格是真的會被寵壞的。

“明姐，出事了！”

明沫睡眼惺忪的接到電話。

最近跟目標接觸的不錯，已經不需要繼續one on one的作業了。

剛剛吁出一口氣，就聽到了噩耗。

她翻身從睡袋里跳了起來。

新找的房源不錯，四通八達，90多坪。只不過是毛坯的。

房東是個行為藝術家，鐘愛工業風，于是整個房間剛剛刷完一層重工業墨灰色的油漆后，就算裝修完畢了。

所有的布線都是明線，頭頂的日照燈電線根根分明。

“可以搬家具，但是不可以硬裝。”將大門密碼及備用鑰匙交給她的時候，中介格外的囑咐了一句。

其實是多余的，明沫根本沒有家居，經過上次的經驗教訓，她直接買了個睡袋。

在房東突起的用作健身區域的地方鋪上，就能睡了。

走下樓的時候被飛奔而來的保安攔住了。

這個小區物業還是很給力的，明沫皺著眉盯著對方。

“小姑娘，你是1201的業主哇？”

“怎么了。”

“你的車，占了別人的停車位。麻煩挪一挪。”

車？

看到那輛銀白色SLK的時候，倒吸一口涼氣。

她怎么就忘記了呢！

最關鍵是，車主居然沒有找她？

然后才想起來，自己給出去的號碼可能已經化作春泥了呢。

用虛擬號登陸了號碼，就看到不斷的消息涌進來。

其中那條司澈的短信就夾雜在其中。

明沫懶得管這些了，直接開著車就到了體校門口。

警車已經包圍了起來，整個體育館都封閉了，除了穿著制服的人員其余的都不允許進。

明沫回到停在角落里的車上，從黑色的手提包里抓出一件工裝服，胡亂的就套上了。

然后回頭看了一眼銀白色的車，太扎眼。給車也套了一個防曬罩。

用假冒偽劣證件突破第一層人墻后，她也沒有再準備靠近了。

人還漂浮在泳池里，泳池的上方是一片玻璃墻，此刻玻璃墻粉粉碎，人就是從那上門直接掉下來的。

應該是站在更高的地方往下跳，砸裂了玻璃墻，到底是先摔死的還是暈過去后淹死的還不好說。

不過大概率是自殺的，調查員正在解鎖死者的手機及個人網上賬號，希望找到蛛絲馬跡。

明沫一步步的后退，一直到退出了人墻圈，然后在掌上電腦中輸入了一串代碼。

一個高私密度暗網的網關出現。

小白兔：老頭子，幫幫忙！

大灰狼：還以為你被老鷹叼走了。

小白兔：現在給您發過去？

大灰狼：開會。不方便。

小白兔：大叔，救命！

大灰狼：來嘛。

……

就在明沫將現場照片發過去的同時，暗網一條加密消息釘的一下就進來了。

【您的資金已到位。】

果然這才叫親生的！

在去天城之前，明沫先在爵色的門口停了下來。

被自己撞成碎片的墻果然已經換了，變成了開放式涂鴉墻。

“你們秦老板不在啊？”

正在無聊的擺弄著酒柜的調酒師意興闌珊看了她一眼。

又瞄了瞄背景墻上偌大的投像數字時鐘。

意思是，姑娘這什么地兒啊！您這時候來，沒開門呢。

“我找你們秦老板。”

“您預約了么。”

“啊？！”要預約的啊。

調酒師又瞪了她一眼，目光里滿是審視。

長得還不錯，但跟那些膚白貌美大長腿，一臉假體的網紅臉比起來，嗯，還是有點家常菜了。

不過秦少的口味細思極恐，嘖嘖！

“今天不知道來不來。”

“那天有一輛車撞進來的時候，你在不在？”

對方驀然眼神就變了。

幾乎連滾帶爬翻出了吧臺，“你等等，我給秦少打電話。”

很快調酒師就回來了，給了她一個地址。

“這是？”

“那輛肇事車輛的修理鋪。”

“哦。”她也不是來拿車的，她是來還車的，“外頭的SLK停在這里可以吧？哪天等你們秦老板來了還給他。”

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乖巧的接過了鑰匙。

轉身要走的時候，調酒師說話了，“秦少說了，你要是不去拿車，他就報警。我們這里監控錄像存放三年的。”

“知道了。”可以，夠狠。

等了半天還沒見到人，明沫只好直接闖進女中。

“請問一下，高三的班級在哪里？”

“您哪位啊。”

“我找一下顧夏青。”

遠處投來了兩道狐疑的目光，明沫立刻追了上去。

是顧夏青的同學，“她早上突然請假了。人都來了，說不舒服又回去了。”

明沫心底恨得咬牙切齒，謝過他們就立刻走了。

用來威脅黎玥所拍攝的那些不齒的照片，她全部銷毀了。

連帶數碼的都銷毀了。

唯獨留下的兩張是發給了顧夏青的。

她再三交待，絕對不能私發給任何人。

照片上的兩個男子雖然不曾露臉，但若是碰上專業刑偵警未必不能找到人。

然而那兩張照片就在校內網公開了。

照片上的女生也被扒拉出來。

尤其是黎玥腰部受傷的痕跡非常明顯，認識她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誰。

加上上一次她住院的消息，一時間流言悱惻，心理陰暗的人隔著屏幕杜撰出來的“小道真相”簡直不堪入目。

不難想象女孩子跳下去之前，面對的是周圍人怎樣惡意不堪的目光。

即使本身是清白的，可是那種清白已經無法證明，也沒有人真正在意。

所有人看到的不過就是一個悲催的故事，一段骯臟的丑聞，和自甘墮落的主人公。

流傳的速度之快，辱罵的詞句之齷齪，很難想象說出來的人都是她認識的，周圍的同學和朋友。

有些自證清白沒有意義，因為別人不在乎你的真相，他們在乎的只是一時間輿論的痛快。

為什么要這么做？

明沫深深的不明白。

她撥通了司澈的電話，電話那頭司澈的聲音有一點小小的緊張，她的心沉了一下。

“黎玥有沒有找過你？”

“唉？黎玥？沒有啊。”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明沫想要立刻掛電話，但還是安撫了他一句，“沒事了。記住與你無關。”

“什么……你收到我消息了么？”

“收到。既然可以自己練了，就不需要我了。”

“不是！……”

他似乎還有話說，可是明沫沒有耐心等他說完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黎玥到底是得罪了誰？

就算她得罪了誰也罪不至死啊。

明沫忍不住反省起來，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自己現在在做的，跟在老佛爺身邊所做的到底有沒有什么區別。

還是說其實自己早就已經被同化了。

她的手段，底線，早就與老佛爺那種人淪為一體了？

明沫按住自己的后腦勺，隱隱的發痛。

沒事了……沒事。

怎么會沒事！我根本沒要那個女孩子死啊。她跟我無冤無仇的，是我親手害死的她。

你把自己涉入的太深了，老二。

你知道的，害死她的不是你，是你的妹妹啊。

顧夏青？

她知道去哪里能找到顧夏青，可是她不想去那里。

至少現在還不到去的時候。

“會拿回來的。我會統統都拿回來的。老爸的，老媽的，屬于我們家的。一樣一樣，統統都拿回來。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