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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軒轅翟因為失去了左膀,所以對李鄴這個右臂器重非常,惹得權臣不滿,無處不針對于李鄴。

想到這,李允卿的雪眸微凝,眸底含著一層冰凌,幽寒駭人。

她父親的死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李允卿微微抬起頭,望了一眼那寒月,眸如長河,光華攝人,她愣了三秒,最后快步朝帝師府走去。

一眾丫鬟已經在府邸門口等待多時。

月姑最先看到那抹絕色的倩影,秀雅的臉上浮上驚喜,快步上前,熟門熟路的遞給李允卿一個精致的手爐,然后走到她身后,為她披上了雪狐毛的斗篷。

李允卿一直淡淡的看著月姑,目光悠然,又好像帶著一絲思念。

突然發現一向知書達理,氣質超然的大小姐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月姑微微一愣,突然想起李允卿白天的那句你還活著,她覺得怪異極了。

月姑想了想,搖了搖頭,罷了,不管怎么說小姐都還是小姐啊,大概是被老爺的突然去世刺激到了。

她們府邸是收到了陛下的圣旨,老爺在天之靈得以慰藉了吧。她欣慰之中,也十分心疼。

這么一想,月姑的眸子中多了一份疼惜,柔和的看著李允卿:“小姐,外面風冷,我們進去吧。”

“好。”李允卿淡淡的應了一聲,擁著一眾丫鬟,氣勢浩蕩的進了帝師府。

進了帝師府,先是一陣撲面而來的茶花香,輕輕裊裊,沁人心脾。

她父親最愛茶,這院子中全是他親手種植的茶葉。

而她呢,比較嗜酒,還記得幼時去廚房偷酒,還被父親罰抄了十遍經書。

步子頓了頓,李允卿回首一看,身后一大隊的丫鬟,衣著整齊,恭恭敬敬的低著頭。

李允卿幽幽的道:“月姑,把府中的丫鬟辭退一半吧。”

月姑微愣,見李允卿不容拒絕的轉身走入樓閣,她只有喚來管家,辭退一些丫鬟,只留下了十幾個機靈的。

聽說辭退的丫鬟跪在帝師府門前久久不離。

人們都知道為富不仁,可是李鄴帝師府是出了名的安逸。

滿府的書香氣,從來不打罵苛待下人,做丫頭的都想進去。

月姑處理好了這些,就朝李允卿的閨房走去,可是竟沒人。

月姑皺起眉,就聽旁邊的丫頭說,大小姐去了靈堂。

月姑趕緊往靈堂而去。

李鄴帝師剛剛逝去,已經下葬了,現在靈堂中只有他的牌位。

偌大的靈堂白紗舞動,冥紙飛起,帶起一股沉重的氣氛。

李允卿依舊是那襲雪白的喪服,嬌軀單薄,肌膚蒼白,跪在靈堂之中,如面前的冥紙灰燼,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月姑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突然有些鼻酸,忍不住別過頭去,把眼淚憋了回去。

李允卿微微低著頭,櫻唇微動:“月姑,進來吧。”

空靈的聲音炸響在靈堂,帶著一絲陰冷。

月姑卻不怕,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努力笑起來:“小姐,夜已深了,去歇息吧。”

李允卿歪著頭看了一眼月姑,見她好似哭過,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清淺的微笑:“無事,過來。”

月姑低了低頭,走過來,柔和的看著李允卿。

李允卿的雪眸漆黑如墨,深不見底,慢悠悠的道:“御醫可有說爹爹是怎么去世的?”

月姑驀然一驚,聰慧如她,已了然一切,可是小姐真的想要知道嗎?

“你不說我也知道大概,不如說清楚。”李允卿慵懶的瞥了一眼月姑。

月姑心底泛起漣漪,李允卿那一眼,飽含威懾,看的她心驚不已。

她擔憂的看了一眼李允卿,猶豫一下,隨后咬著牙,沉重的吐出一口氣:“我知道老爺去世的原因不簡單,所以沒讓御醫來診斷,而是請了一名普通大夫。這位大夫說,原因復雜,可能…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不過,朝堂上那幾家肯定脫不了干系。”

聞言,李允卿的眸子重重一瞇,衣袖猛的一拂,面前的燒紙盆哐當一聲被打翻!

灰燼灑了一地,正如她忍不住的怒火!

“大小姐!”月姑驚呼一聲,連忙來看李允卿的手,見她沒事,松了口氣,極為擔憂的看著她,“小姐,老爺生前就囑咐,不讓你參和朝堂上的事……”

李允卿冰冷的目光掃過去,月姑猛的閉了嘴,不知道為何,現在的小姐能給予她莫大的壓力!

李允卿閉上了眸子,重重的皺起眉,伸出青蔥玉白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沉重的吐出一口氣。

不參和?如何能不參和?

她本意想扶持明君上位,可是朝野上的那幾家,支持的草包皇子,她怎么能不一一鏟除。

現在又加上了殺父之仇,她若能忍,那么多圣賢書,她算是白讀了!

月姑扶住李允卿的手臂,擔憂的看著她,柔和的道:“小姐今夜先去歇息,有事明日再說……”

李允卿依舊閉著眼,絕色的小臉上是一層冰霜,最后微微點了點頭。

翌日。

初春的陽光灑進帝師府,水滴去朱玉,反射著晨光,一簇簇茶葉吐露芳菲。

一早,帝師府的丫鬟就已經開始忙碌了,撤了府邸的白紗帳,打掃所有閣樓。

“咚咚咚。”

“小姐醒了嗎,洗臉水已經打來了。”門口傳來小丫鬟清脆的聲音。

“進來吧。”李允卿懶洋洋的道。

小丫鬟推開門,就看到李允卿身著睡衣,坐在亂蓬蓬的被褥里,青絲散亂,睡眼惺忪。

小丫鬟微微愣,聽聞李帝師的女兒飽讀圣賢書,舉手投足都是仙人一般,只有晨起的時候迷迷糊糊,呆萌異常,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李允卿看著小丫鬟放下水盆,又去拿自己的衣服,給她更衣,依舊在懵的狀態。

“月姑姑說,今日小姐第一日上任,要找件繁重一些的衣裙”小丫鬟翻著李允卿的衣柜,嘴里不停的嘟囔著。

李允卿終于回了魂兒,瞅見小丫鬟拿過來一件金絲繡紋的木黃色衣裙。

“小姐你看這件怎么樣?”小丫鬟笑瞇瞇的將衣服提在李允卿的面前。

只一眼,李允卿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一個字,丑!

兩個字,極其丑!

誒不對……這好像是三個字……

李允卿揉了揉頭發,隨手指了一件墨色的衣裙。

那是一件款式非常簡單的衣裙,裙擺上是一大團潑墨山水,墨色縹緲,書香氣韻,極為好看。

“啊?這個……”小丫鬟看了一眼那衣裙,就像丫頭的衣服一樣,小姐怎么可以在上任的時候,穿這種衣裙啊。

“快點。”李允卿不容拒絕的開口,看時辰也不早了,她要是遲到了多尷尬。

雖說那些皇子上課從來都沒有準時過。

想到這兒,李允卿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她是腦子瓦特了吧,給自己找這么鬧心的事。

不過就像父親說的,有一個明君是天下臣民平安生活的前提,他經歷過亂世,不想再讓這個事再發生。

他們自負學冠天下,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更何況,她也想有個盛世太平的天下,任自己逍遙啊。

“哦哦哦。”小丫鬟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麻利的拿下衣裙,走到李允卿面前,為她更衣。

衣裙無韻,著在她身上,就是氣韻連綿,芳菲不絕,靜靜地坐在銅鏡面前。

那銅鏡里的人兒眉目如畫,傾國傾城。

李允卿有一雙凌冽清透的雪眸,眉梢微微上挑,是抹不掉的魅色,說她書卷氣香,不如說她妖冶如血。

李允卿掃了一眼自己的梳妝臺上的珠釵,隨后隨便抽了一根黑色的絲帶,遞給身后的小丫鬟:“隨便束一下。”

“啊”小丫鬟失望的嘆了口氣,她還想給小姐梳一個精致的發髻呢,最后只能認命的把李允卿的青絲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披散在身后,一部分用絲帶束起,也垂下去。

這打扮哪里像帝師啊,倒像是學堂里的小書童

李允卿絲毫沒有在意小丫鬟怎么想,只是憶起上一世,自己恪守規矩,衣著非常繁重正式。

上課的時候也是不茍言笑,那群小子私下叫她男人婆來著……

思及此,李允卿又一次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用完膳之后,月姑陪同她,去了皇宮。

帝師府離皇宮只有一個高墻大道而已,墻上爬滿了翠綠的植物,一棵棵不知名的古樹參天,幾乎遮住了所有陽光,只有星星點點落下來,頗為好看。

李允卿慢悠悠的走著,知道皇子們會遲到的她,一點也不急了,手持一卷書簡悠閑的看著。

月姑則緊隨其后,月姑身著一襲顏色老氣的衣裙,看起來就是姑姑的模樣,不過她秀雅的面龐,看得出很年輕,不過二十多的樣子。

月姑有些緊張的看著不急不慢的李允卿,眼瞅著就要到授課的時辰了,第一次上任,小姐不會要遲到吧?

“小姐……咱們是不是要走快一點?”月姑小聲提醒道。

李允卿慵懶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月姑,收起竹簡,輕聲道:“走吧。”

“哎。”見李允卿終于提快了速度,月姑微微一笑,二人快速朝皇宮走去。

走到南門,拿出帝師令牌,李允卿輕松的進了皇宮。

剛一進去,就聽到一道蒼老溫和的聲音:“帝師大人請留步。”

李允卿步子一頓,回首一看,竟然是牧公公。

牧公公看著打扮簡單的李允卿,微微有點詫異,隨即露出笑意:“陛下讓老奴給帝師大人帶路。”

“有勞。”李允卿微微低了低頭,她知道,她只有十五歲,卻貴為一品帝師,軒轅翟怕她鎮不住,就派牧公公來了。

不過她也不能因此失了禮數。

“帝師大人這邊走。”牧公公笑瞇瞇的看著李允卿。

李允卿隨著牧公公穿過了偌大的皇宮,來到了一座典雅的樓閣。

這是擺滿了竹簡的樓閣,窗戶處一盆盆君子蘭,一股墨香縈繞在空中,久久不散。

最高處一塊精致的牌匾,寫著瀚學殿。

一見這里,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就涌進了李允卿的腦海。

她上一世是從十五歲,到二十二歲,七年時間,豆蔻芳菲,都付諸于這里。

可惜后來竟不得好死了。

李允卿的櫻唇微扯,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隨后踱步走了進去。

“咚——”

樓閣之上響起了鐘聲,帝師授課的時間到了。

可是當牧公公看到那偌大的學堂中,竟空無一人時,臉色剎那間變得不悅起來。

其實也不能說是空無一人,角落處有一名不起眼的少年,衣衫單薄,抱著竹簡,如饑似渴的讀著,見人來了,還做賊心虛的抬起頭,見是李允卿和牧公公,不禁微微一愣。

李允卿微微挑眉,這不是昨晚遇到的五皇子軒轅然櫟嗎?

不過軒轅然櫟在宮中一向是隱形人,牧公公也沒有注意他。

自動成了“空無一人”。

牧公公皺著眉道:“此事老奴會即刻稟告陛下,今日的授課就免了罷。”

真是荒唐,這些皇子還真是嬌生慣養,學堂都不按時來上。

說完就要出去。

卻聽到李允卿清清淡淡的道:“那不是有人嗎,我依舊授我的課,沒來的,把詩書抄寫三遍,不寫的挨十下煌鞭。”

說罷,她朝軒轅然櫟走去。

牧公公微微一愣,隨后欣慰的笑了起來:“老奴會如實稟告。”

說罷,退了下去。

學堂很亂,以前皇子們都不上課的,偶爾調皮的會跑到這兒來玩兒,所以學堂的書籍竹簡亂糟糟的落在地上。

偶爾一陣風,還有書頁飄起來,旋轉落地。

見李允卿抬步走來,軒轅然櫟沉靜的目光變幻,驀然開口:“原來您是帝師大人。”

聞言,李允卿沒有說話,拂了拂裙擺,輕輕的席坐在軒轅然櫟對面的軟墊上,隨意的伸出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竹簡。

清淺的目光落在竹簡上,原來是一份歷史古籍。

軒轅然櫟看著空了的手,愣了愣,微微低頭道:“學生隨意閱籍,請師父責罰。”

李允卿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隨即驀然一笑:“這書籍乃宮中之物,五皇子為皇室,書籍該是殿下隨意閱讀的。”

不急不緩的清音,聽的人舒心極了,可對于軒轅然櫟來說,這句話,正是刺痛了他。

他算什么皇子。

那些有母妃,有家族做靠山的人,才是皇子。

軒轅然櫟不說話,李允卿也不說話,隨手抽出一卷詩集來,遞給他,緩緩道:“今日的授課,便是背誦它了。”

軒轅然櫟愣愣的接過詩集,看了一下,有一點看不懂。

他從出生就沒了母妃,過繼于皇后膝下,皇后已有兩個兒子,自然是處處打壓他。

自小就不讓他識字,后宮之中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誰給他看書,誰就倒霉。

所以此刻他看著詩集,有點摸不著頭腦。

想到自己的宮中生活,他就想起了唯一對她好的宮女——樂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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