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夏愜意地伸了個懶腰,今天就是新秀賽開賽的第一天,他的心情如天上的朝陽一般明媚。
待會,他還要主持新秀賽的開幕禮呢!
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身邊,俯首耳語幾句。
“什么?”
“十二打一都不行?一群草包!我可是記得他們都是筑基期高階,而王子謙才筑基期中階而已。”
“千真萬確!”黑衣人道。
“以大欺小,以多打少,還一敗涂地,你,你快去撞南墻!”
黑衣人一臉苦笑。
“滾!”
一大早,慕容夏的好心情就被破壞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青瓷碗,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
新秀賽終于開幕。
慕容夏最終沒有出現(xiàn)在九鷹臺上。
主持開幕禮的,還是黑衣長者吳長老。
臺下,人頭攢動,看熱鬧的人既有外門年輕弟子,也有內(nèi)門普通弟子,還有某些位高權(quán)重的人物,如攬勝殿殿主、珍寶殿殿主都親自到場。
內(nèi)門三大殿也派出了不少長老,意在尋覓得意門生,這新秀賽可以全面衡量一個人的資質(zhì)和潛能。
參加新秀賽人員,必須是獲得內(nèi)門弟子資格的一百人。但今年有些特殊,接引殿馬有道擠掉原本屬于攬勝殿的名額,這讓攬勝殿殿主柴浪悶悶不樂。
不過,馬有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排在一百位,將與排名第一的慕容秋上演同門內(nèi)斗。
想到這,攬勝殿殿主柴浪不由眉開眼笑。
“新秀賽第一輪淘汰賽即將開始。選拔賽前五十名與后五十名將捉對廝殺。如第一將對一百,第二對九十九,以此類推。”
眾人大呼無聊,這樣做少了多少冷門。
慕容秋對陣馬有道,成了第一輪的焦點(diǎn)戰(zhàn)。
“唉,同門內(nèi)斗,自相殘殺,這接引殿的好運(yùn)用完了!”
“這倆人都天賦非凡,但卻要淘汰一人,馬有道雖說參加了新秀賽,卻是一輪游,跟不參加沒兩樣。”
對陣結(jié)果出來,接引殿五人一片沉默。
魏無涯低頭不語,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該怎么說呢?既然說不好,那就沉默是金。
袁雪悠閑地嗑著瓜子,那是鳳凰葵花籽,小小一錦囊的瓜子,相當(dāng)于一份八品靈藥。
王子謙心中嘆息,規(guī)矩是強(qiáng)者制定的。明眼人都知道,這就是要將馬有道趕出新秀賽,最好還連帶引發(fā)接引殿內(nèi)斗,可如此陽謀卻只能被動接受。
難道又要像上次那樣去耍嘴皮子,吃一塹長一智,王子謙才懶得動嘴。
實力不夠,你還能翻天不成?
慕容夏躲在暗處偷笑不已,姜還是老的辣,老爹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嘿嘿,慕容秋,惡心死你,好戲就要上演!”
慕容秋驀地站了起來,十八葫蘆服迎風(fēng)招展,他瀟灑地提起葫蘆,咕嚕咕嚕灌個不停。
“這家伙又在干嘛?喝酒壯膽?”慕容夏饒有興致地看著。
馬有道很擔(dān)心:“二師兄……”
慕容秋抹了抹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二師兄,我……”
慕容秋阻止了小師弟繼續(xù)說下去,他凝視九鷹臺,用盡全身力氣高喊道:
“我,慕容秋,宣布棄權(quán)!”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家伙莫不是發(fā)酒瘋了?”
“慕容秋可是選拔賽頭名,他若棄權(quán),那不是打了大人物一個響亮的耳光嗎?”
“可惜,實在是可惜了!”
“不,二師兄,我棄權(quán),我本來就打不過你!”馬有道眼圈泛紅,哽咽道。
慕容秋摸了摸馬有道的腦袋,道:“好好比,莫讓二師兄失望!”
說罷,他揚(yáng)長而去,只留下一個金光閃閃的背影。
“二師兄……”馬有道泣不成聲。
慕容夏一臉的肥肉頓時抖三抖,他陰沉著臉說:“走得好!走了就永遠(yuǎn)別回來!”
新秀賽正式開始。
魏無涯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擊敗對手。王子謙等人再也無心留下觀戰(zhàn),匆匆離去。
慕容夏意味深長地看著王子謙遠(yuǎn)去。他將一個護(hù)衛(wèi)喚到跟前,叮囑一番。
過了片刻,方長老跟著護(hù)衛(wèi)一路而來。
“二公子,您怎么可以隨便待在這里?我給你挑個好位置!”
“不用了,方展魚,你去找一個筑基期大圓滿的高手來,不,三個!”
方展魚面露難色:“這筑基期大圓滿的修士都很驕傲的,不是隨便使喚得動的。”
“這點(diǎn)小事你都辦不成?”
方展魚一臉諂媚道:“二公子,小的斗膽問一句,您找人是對付誰?”
慕容夏毫不掩飾:“王子謙!”
“包在我身上!”
一聽對付的是王子謙,方展魚馬上渾身是勁,拍著胸脯道。
慕容夏心情頓時大好:“父親面前,我自會替長老多多美言。”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
……
王子謙等人在一汪碧水畔無聊地嗑瓜子。昨夜一場暗戰(zhàn),并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
“都是我,害得二師兄不告而別。”
馬有道捧著天仙子,看著靜靜的潭面發(fā)呆。
“小馬,不關(guān)你事。你現(xiàn)在最需要做的,是盡可能地提高自己的修為,擊敗你的對手。”
“子謙說得沒錯,有道,用你的力量去征服對手,讓他們閉嘴!”
“我來做陪練吧!”袁雪嫣然一笑。
“我也來!”王子謙擦擦手,“就在這里,實戰(zhàn)演練!”
夕陽的余暉染紅了湖面。
一行人愜意地躺在草地上休息。高強(qiáng)度的對抗,讓魏馬二人受益匪淺。
“小馬,你的修為已經(jīng)進(jìn)入筑基期中階。”
“九師兄,那你呢?”
王子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師兄,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處在筑基期高階的巔峰狀態(tài)。”
“這還得多謝你,沒有你,我老魏突破不了。”
王子謙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笑。
平靜的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
一道紫色人影落在潭邊的巖石上。
“誰是王子謙?”
王子謙打量來人,此人眉清目秀,皮膚白凈,渾身洋溢出塵脫俗的氣息。
“我不認(rèn)識你!”
王子謙依舊斜躺著。
“有人要我卸下你的一條胳膊。”來人傲然道,“我不會以大欺小,我會將修為封鎖在筑基期中階。”
魏無涯湊到王子謙耳根邊,低聲說:“此人名叫徐衍,筑基期大圓滿高手,號稱打敗同境無敵手!”
徐衍瞥了一眼魏無涯,道:“原來無涯兄也在此,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魏無涯冷哼一聲:“有勞牽掛,這些年我過得瀟灑自在,不像有些人,整日做著搖尾乞憐的狗。”
徐衍并不動怒,他淡然道:“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王子謙終于起身。
“袁雪,你帶大師兄和小師弟先走!”王子謙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紫衣男子,“他們明天還有比賽!”
“那你呢?”
“我沒事,既然來了,我就陪他玩玩!”
袁雪等人漸漸遠(yuǎn)去,徐衍依然站在巖石上紋絲不動。
空氣驟然變得凝固起來。
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漣漪早已消失,清澈的潭水映出一白一紫兩個倒影。
潭面無風(fēng)而動。
青青草地之上,一白一紫兩道身影沖天而起,在空中交匯到一起。
“砰砰砰!”
電光火石之間,雙方已經(jīng)交手多次。
“披星戴月掌!”
王子謙滯留在空中,身體周圍出現(xiàn)無數(shù)道掌影,如眾星拱月,似鳳舞九天,強(qiáng)勁的氣流形成一個透明的保護(hù)罩。
徐衍毫不示弱,他手拿折扇,忽而展開,忽而收攏,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飄逸,那么靈動。
終于,倆人再次回到地面。
“王子謙,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徐衍一臉傲然,折扇展開,露出一幅絕美的山水圖。
“徐衍,聽說你號稱同境之內(nèi)無敵手。今天我就要用行動來證明,這只不過是夸夸其談而已。”
徐衍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倆人再次疾沖,碰撞在一起。
“轟轟轟!”
碧綠的草地上出現(xiàn)一個深坑,無數(shù)的泥土夾雜著青草四處飛濺。
王子謙一個箭步,竟飛至碧波粼粼的潭面上,腳底氣流滾動,踏浪而行。
徐衍緊追不舍,折扇化作小舟,他輕輕一躍,乘風(fēng)破浪。
兩人在潭面上繼續(xù)交手。
披星戴月掌的防御能力太強(qiáng)了,簡直無懈可擊,徐衍久攻不下,心頭漸漸沉不住氣。
要知道,他號稱打敗同境無敵手,現(xiàn)在卻對王子謙無可奈何,這讓他的臉往哪擱?
他不由得加快了攻擊節(jié)奏。
百密一疏,特別是求變的時刻。
王子謙眼中一亮,披星戴月掌化作出海蛟龍,猛然襲向徐衍的小腹。
徐衍重心稍稍偏離,折扇在水中輕晃了一下。
王子謙乘勝追擊,綿綿拳勁猶如滔滔潭水奔流而來,又似蟄伏已久的狂蟒重見天日,肆意橫行。
徐衍左擋右抵,漸漸不支。
“轟!”
潭面卷起千層浪。
王子謙的折扇傾覆了,他成了掉在潭中的落湯雞。
王子謙收起掌法,輕觸潭面,如蜻蜓點(diǎn)水一般重回綠地。
徐衍縱身一躍,輕輕落在巖石上。
“我想知道,我為什么敗了?”
他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傲慢的神情,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披星戴月掌,防御為主,如老牛耕地,愚公移山,講究實實在在,勤勤勉勉。整套掌法難覓漏洞。”
“那你豈不是永遠(yuǎn)立于不敗之地?”
“也不盡然。”
“每套掌法都會有缺陷。若你一開始就猛攻,我可能發(fā)揮不出全力。若不是在水面上,你也不會敗得如此之快。”
王子謙實話實說,因為徐衍自始至終都將修為封鎖在筑基期中階,算得上光明磊落。
“受教了!”
徐衍微微拱手,隨即離去。
王子謙心中生出疑問:聽大師兄的語氣,似乎對徐衍頗有微詞。這徐衍絕對是個不可小覷的人才,大師兄今后如何在內(nèi)門立足?
潭面還沒恢復(fù)平靜,一個金黃葫蘆隨波逐流。
“二師兄?是你嗎?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