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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夜晚的騎士

陸河的白色襯衫輕輕地貼在我的鼻尖,我聞到了他身上很獨特的氣息。我從未如此親密地與男孩子接觸,何況此時此刻我卻在陸河的懷里。

“媽的!冤家路窄。”我低聲罵了一句,飛快地跳開,伸手蹭了蹭鼻子,現在我要去找方園園才是正事。

沒走幾步,陸河便追上來,見我對他視而不見,他伸出長長的胳膊攔住了我的路,朝我探過他全是發膠香味的腦袋,黑漆漆的大眼睛命令我停下。鬼使神差,我不動了。

他說:“藍天藍,給個面子,我請你吃喝一杯啊。”

天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可我沒心思理會,說:“你離我遠點,我現在急著找人。”

陸河挑著雙眉,一臉無辜地說:“我就搞不懂,咱倆之間不過十塊錢的恩怨,你現在怎么好像把我當殺父仇人?”

“從小就目中無人,沒有誠信,有幾個臭錢還能出息到哪兒去!”我諷刺地說,完全沒想到陸河不但不怒,反正哈哈大笑起來。

見他一副無所謂你咬我啊的死樣子,我一把推開他,快步流星地朝街口跑去。

陸河在我身后喊:“我看見你朋友往哪個方向走了,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立馬帶你去找她!”

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他不死心,繼續呼喊:“你再浪費時間,說不定你朋友已經跳河里喂魚了!”

跳河喂魚?

我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朝他的方向看去,夜晚的霓虹仿佛幻化成一條閃閃發光的星河,穿梭于陸河高挑的身體四周,點亮了他原本就很好看的眼睛。

正在我恍惚猶豫之間,他騎上摩托車,朝我揮揮手,大聲呼喊:“藍藍的天,過來!”

我遲疑地走到他身邊,問他:“我怎么相信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胸有成竹地說道:“你同學是不是穿一條紅裙子,頭上還戴個粉色發夾?哭得梨花帶雨,一看就是剛剛受了情傷。”

是的!是方園園的打扮沒錯!

“你怎么知道的?”我大驚。

“你們跑出來的時間前后不超過十分鐘,這當然很好猜。”

“那你的條件呢?”我警惕的問。

陸河故作紳士一般大義凜然,笑著說:“不急不急,眼下你朋友的安危最要緊。”說完,伸手將我拉向他身前,低聲說:“你知道嗎?現在的你,渾身都散發著…”

我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瞪著他。

“別想歪,是酒氣。”他玩世不恭地說。

是的,雖然我對陸河滿心厭惡,可他說的并沒有道理,方園園剛剛經歷愛情創傷,此時想不開會做傻事也說不定。所以,我坐上了陸河的摩托車,他轉頭勾著嘴角對我神秘地笑。摩托車開動后,他的白襯衫迎風飛舞,可我的手卻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陸河開的越來越快,我感覺整個人快要彈飛出去,忍無可忍我尖聲喊:“你慢點開!”

他不但不聽,還故意開的顛簸,一個猛提速,我結結實實地砸向了他的后背。

“藍藍的天,抱緊了!”他的聲音在疾馳的風里變得斷斷續續。

“我叫藍天藍!”我靠近他耳后呼喊。

陸河的笑聲傳來,“上了賊船你就別想逃跑!”

縣城南山腳下的公園里有一條栗安河,這條蜿蜒曲折的河道繞著小縣城靜靜地流淌,夜幕后的栗安河燈火通明,兩岸的水燈亮起,河面上微風泛起漣漪閃閃發光。這里有很多人閑逛,情侶,或者老人帶著孩子玩耍。

可我沿著河邊左顧右盼就是找不到方園園。

我跑回陸河身邊,急著問:“方園園人呢?你不是說你知道她在哪嗎?”

陸河不緊不慢地點著一支煙,說:“我對你朋友說大晚上尋短見,下輩子投胎當牲口,那姑娘一聽就嚇著了。”

陸河竟然還對方園園搭腔說了話!

“然后呢?你快說!”

他靠在摩托車上,吸了一口煙,向黑藍色的夜空吹去,幽幽地開口:“然后我又說,想解脫,栗安河。”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吼一聲:“你竟然指使她來跳河!”

他立刻否認,“Nonono,我只是勸你朋友來河邊散散心,你瞧,很明顯,她沒聽我的話。”

“你什么意思?不對,這幾次我見到你絕不是偶然,你是不是跟蹤我?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企圖?你說!”

陸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臉嘲弄地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企圖?”

我記得有一次聽陸伯罵他,抽煙打架,糾纏女孩談戀愛,如今一看他的鬼樣子的確沒錯。

于是我沒好氣地說:“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

陸河仰頭吹出一口煙霧,說:“地方呢,我給你帶到了,很可惜你朋友沒來,這就不怪我了吧。所以,現在咱倆應該談談你如何回報我了,你說對嗎?藍藍的天。”

我咬牙切齒地冷眼瞪著他。

他的臉湊近我,一股煙草與發膠香味混合,狡黠地笑起來:“有錢嗎?借我點,不多,就5000。”

竟然還跟我耍小時候無恥的把戲,我不屑一顧:“你少跟我扯閑篇兒,我不可能再上你的當!”

我轉身欲走,眼下我必須快點找到方園園。

陸河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順勢被拉回他胸前,我立刻甩開他的手,他低頭認真地說:“我真的急用錢,好妹妹,等我手頭寬裕我還你6000。”

瞧瞧,這跟十二歲那個傍晚的套路一模一樣,我怒目而視,看他的狗嘴還能吐出什么東西。

他見我冷漠不語,沒完沒了地裝可憐,一本正經地說:“我考試前兩個月沒怎么上課,也沒參加中考,老陸一氣之下停了我所有的信用卡,前段時間我把手表都賣了,歐米茄,兩萬多。”

我退后一步,問:“你要錢干嘛?”

他見我搭腔,抽完最后一口煙,彈飛煙頭,立即靠近我,繼續說:“我看上個姑娘,她生日快到了,你懂吧,我得趁機對你新嫂子表示表示,你能借我多少?”

“我沒有5000。”我說。

“3000也行。”陸河不要臉地笑起來。

我嗤之以鼻地從褲兜里拿出一張10塊,拍在他手里,冷冷地說:“就這么多,當我來的路費,再見!”

然后我轉身大步朝公園出口走去,身后傳來陸河的喊聲:“你真的不幫我?”

與此同時,我身后又傳來驚天動地的叫喊:“快來救人啊!有人跳河了!”

我轉身飛快地沖向河岸邊,看見不遠處的橋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一個女孩已經跳入水中,雖然夜深,可刺眼的河燈照亮了河水里的那條紅裙子,水幾乎快要淹沒了她的全身,她嗆了幾口水,正痛苦地在河里掙扎。

方園園真他媽的不想活了!

我火速跑到橋上,眼看著方園園就快要沒命,我又不會游泳,驚慌失措地扯著脖子吼:“方園園!你堅持住!我馬上找人救你!”

“快打120啊!”我身后一個阿姨著急地喊道。

突然間,有人快速地站在橋欄后,像一條修長而絕美的鯨魚縱身跳入河水里,是陸河!他輕松地游到了方園園身邊,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有些費力地拖住她的身體,可此時方園園已經失去了任何掙扎,任由陸河慢慢地拖回了岸邊。

看熱鬧的人明顯多了起來,我橫沖直撞地跑向陸河和方園園,我跪倒在她身邊,拍拍她的臉,她沒反應,頭發夾著泥土沾在臉頰上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方園園,你醒醒!你醒醒啊!”我用力搖晃她的胳膊幾次,她仍然昏迷不醒。

我就快嚇得魂飛魄散,陸河一把拉開我,快速地將方園園裙子領口撕扯開,露出了白色內衣。

我上前阻止,大喊道:“陸河,你干什么?”

他渾身濕透了,原本香噴噴的時尚發型變成了落湯雞一樣滑稽,他用凝重的眼神命令我:“你趕緊散開人群!我在救她!”

我別無選擇,此時此刻,我只有相信他,必須照做。

陸河將手指伸入方園園的嘴里,掏出了大把的沙泥和水草,然后騎跨在方園園大腿外側,雙手重疊的放在方園園腹部,一陣快速地按壓,沒多久,方園園吐出了幾口污水,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我立刻扶起她半個身子,輕輕按住她慘白的臉,帶著驚魂未定的哭腔說:“別怕別怕,你沒事了。”

方園園為情尋死,劫后余生。

而我身后的陸河正閉著眼疲憊地躺在岸上,我蹲在他身邊,想說些感激的話,看著他發絲間依舊流淌著水滴,滴落在沙土上的聲音格外動聽,我卻一陣失神,他的眼睛忽然睜開,仿佛是叢林里難以尋覓的螢火蟲發出暗暗的光芒。

陸河瞇著眼睛對我笑,低聲說:“藍藍的天,小時候我欠你的帳,現在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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