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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Chapter 16

情人節那天我準備了一份小禮物打算送給藍天藍,沒想到在她家樓下碰見了李南北那個書呆子,更沒想到藍天藍今晚有約會,不難猜對方一定是喬星耀。看來除夕夜那晚我的成人之美起了作用。

藍天藍走進往事酒吧前對我說謝謝,我探出車窗仔仔細細觀察她,臉上一層亮晶晶的粉底,雙眉細挑,還特意涂了淺橘色的口紅,這一番有點土的打扮真是有趣。她進去后,我開著車繞著縣城轉了三四圈,黃昏漸漸來臨,大街上的年輕男女個個臉上笑開了花,看似只有我這個單身狗顯得落寞又可憐。

電臺里的情歌一首接著一首,而我卻在某一處動容的瞬間想念于婧雯,秀發如絲,風鈴一般的笑容,還有她身上讓我著迷至深的清香。我翻到了于婧雯的手機號,如果能回到從前,我愿意用命去交換,可是很可惜,我的命在她眼里狗屁不是!

我又開到了往事酒吧門口,倚在車窗前抽了一根煙也去往事瀟灑一晚,今晚這里的人多到踩腳,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角落的小桌坐下點了三瓶百威,如果今晚運氣好遇到個看得上的妹子馬上擒獲,絕不手軟。

可我剛搜索一周后,竟然看見藍天藍他們就在離我不遠的卡臺上,她的臉色有點難看,其他人卻在哄笑,然后我的目光落在于婧雯的臉上,心口忽然顫了顫,幾個月過去了,我嘴上一直說的從容不迫都他媽是假的!

沒幾分鐘我聽見有人大喊藍天藍輸了游戲,懲罰就是舔喬星耀的腳趾頭!

藍天藍驚天動地的聲音傳來:“我接受!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下賤的本事真讓我刮目相看,原本我想舒舒服服地喝著啤酒一邊找機會撩妹,一邊看她跪舔的好戲。但我突然心下一計,假如此刻在她跳進火坑前被我瀟灑的救下來,她一定會萬分感激我。

而我的目的不就是一點點贏得她的信任嗎?

所以,我這么做了。

我點了一根煙,大搖大擺地走向她,提高嗓門說:“藍藍的天!如果你用這么牛逼的方式對我表達感謝,我死而無憾了。”

藍天藍蹲在地上聞聲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我,目光像是無聲的吶喊我是英雄,那好我就英雄做到底,我半跪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狡黠地對她笑。她動作木訥地將手遞給我后,我輕輕一扯將她拉進懷里。

雖然身后在高歌熱舞,我依然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于婧雯熟悉的聲音,即使只是簡單叫了我的名字。可我逼自己決不能多看她一眼,別忘了她身邊的季恒是如何禍害自己,別忘了心里謀劃的那場好戲。

我掃了一眼茶幾上的東西,有煙有酒還有一盒大蛋糕,然后對喬星耀說:“我把她送到你手里不是為了玩跪舔的。”

喬星耀怒視我,剛要反駁,我將手里的煙頭扔進他的酒杯里,并且對他說一聲:“生日快樂。”

然后,我牽著藍天藍大步走出了往事。

忽然吹來的涼風讓人打顫,我們快速上了車,我不知道該去哪,車速越來越快,可我全身越抖手心越是不停冒汗,終于忍無可忍,我停在路邊大口喝下了一大瓶礦泉水,還是無法澆滅心中的那團火,耳邊嗡嗡地沒完沒了,像是快要窒息。

我打開車窗,脫了外衣,解開了襯衫的扣子,又點著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幾口以后,終于感到舒服了一些。

藍天藍悶不吭聲地低頭郁悶,我問她:“后悔了嗎?”

她卻沒來由地說:“你應該問問你自己。”

“要不我們殺回去?我替你賭!”我說。

“你想見她?”藍天藍聰明地問。

說實話我當然想,人賤沒辦法,但我只能假裝無所謂的說:“從我為她流血的那天起,我就他媽戒色了!戒了就是戒了,再撿回來的東西有什么意思?”

藍天藍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說:“真瀟灑!我請教你一個問題。”

“來者不拒。”我說。

“愛情是什么?”她認真地問。

“是用來做的。”我逗她。

她瞪我:“滾!別跟我不正經!不要臉!”

我摸摸鼻子,胡謅一句:“愛情就是我手上的這根煙,抽著時候享受,火滅了就他媽消失了!”

她歪著腦袋,眨巴著眼睛,輕飄飄地聲音響起:“給我一根愛情嘗嘗。”

我繼續逗她:“不如做的爽,想嘗嗎?”

“給我!”她一臉認真地說。

我將手中的半根煙遞給藍天藍,她瞄了我一眼后,像模像樣地學起來,試了幾口后咳了幾聲表情嫌棄地將煙頭扔向了車外。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并且好心提醒她說:“藍藍的天,我瞎編的,愛情是啥我不知道,但你不準學抽煙,女孩還是要女孩的樣子比較好,對不對?”

藍天藍咂嘴不說話,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對我說:“我餓了。”

我問:“想吃點兒什么?”

“一碗熱湯面條。”

瞧瞧,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跟藍天藍坐在面館有說有笑的吃面,雖然我心里對她的厭惡不是一天兩天,但至少假裝跟她做“朋友”并沒多么難以忍受,我心想“那一天”到來以后,我和她就算扯平了。

可藍天藍就是這種讓人分分鐘不爽到咬碎牙的魔力,我對她說女孩少喝涼東西,她竟然不過腦子脫口而出告訴我,她不是于婧雯。

對對對,她當然不是于婧雯,她連于婧雯的一根頭發絲都他媽比不上!

一碗面吃完,我們又回到車里,沒說幾句就吵了起來,她趾高氣昂擺出一副全世界只有她是對的,“我輸得起,不然別人怎么看我!”

“我操!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你少在我面前裝好人!”她冷冷地看著我說。

“那你脫衣服啊!你敢嗎?”我扯著脖子對她吼:“人家合起伙來在搞你!喬星耀那個傻逼一定也看出來了!他不是愿意為你出頭嗎?這次怎么讓你跪舔!”

“你放屁!喬星耀阻止他們了!”她嗓子比我還高!

“賤貨!”我罵她。

“我賤貨?你干過多少惡心的事還需要我提醒你嗎?”她雙手攥起拳頭,腰板筆直,火氣越來越旺。

像這種給臉不要臉的人就應該用下賤的方式對待,我脫了一只鞋,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來來來!你不是喜歡舔嗎?舔我的腳!你說的,一場游戲!現在我滿足你!”

她一把甩開我,吼道:“你算個屁!給我滾!”

算了,算了,真沒必要為了她犯不犯賤的事情動怒。

我長吁了一口氣,冷嘲熱諷地說:“不值錢的東西!”

可我話音剛落,藍天藍突然打開車門沖了出去,OK,滾吧,滾得越來越好!

我冷漠地盯著她在無人的小路邊飛快地奔跑的背影,一棵棵楊樹漆黑的影子漸漸覆蓋住她的小身體。最終我腳踩油門追了上去,不為別的,為了她欠我的那份價值。

我伸出長長的手臂結結實實地攔下了藍天藍,竟沒想到我在她臉上看見了幾行眼淚,我認識她這么多年,從沒見過她哭過,即使我曾對她做出那么過分的事,她還是能挺得過去。可現在,為什么?我只不過損了她幾句而已。

至于嗎?

聽完這句話,我得出結論,她的眼淚流得有道理。因為她幾乎聲嘶力竭地對我喊道:“我喜歡喬星耀!我賤我樂意!你管不著!”

我確實管不著。

惹了爛攤子還得自己收拾,這又是他媽何苦!我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有點涼又有點澀。她哭皺了整張臉,橘色唇膏早就被她粗魯地擦掉了,聲音低落又心碎地說:“他將自己唯一的秘密告訴了我,可我不敢承認在他家做保姆的人是我媽,我怕他瞧不起我,我怕他知道我撒謊會遠離我。”

我早就知道她虛榮又傲慢,沒想到她如今還清楚認識到自己的自卑。藍天藍沒錯,我也賤我也樂意,誰也管不著。

想到這,我將她摟進懷里,算是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并且誠懇地對她說:“藍天藍,別哭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個混蛋。”

她老老實實在我懷里不說話,我溫柔地說:“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

“你放開我吧。”她沙啞地聲音響起來。

我松開了雙手,俯身仔細觀察她的情緒,似乎平靜一些,我說:“我今天找你是有禮物送你,在車上,你等我。”

可藍天藍并沒有等我,她頭也不回地朝小路的盡頭走去。

我站在車前,高聲喊道:“我誠心知錯了!”

她堅定的腳步越走越快,沒幾分鐘終于隱沒在楊樹的影子里,而我看著手中裝著香奈兒耳墜的小盒子,自嘲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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