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了陸河的摩托車,終于拋下了所有該死的偽裝,任他開到天涯海角。
來到了栗安河,我沿著河邊一路沉默的走,來來回回幾遍后,陸河終于朝我喊道:“藍藍的天!你過來!”
我轉過身,看見他站在對岸,正往河邊無聊的扔著小石頭,我穿過木橋,小跑到他身邊,順手撿起一塊小石頭往水里扔去,聽見他說:“太遜了,你瞧我的。”
說完他手中的小石頭飛快地劃了出去,完美的弧度在水中跳起了芭蕾舞,完成了一個個極為漂亮的水漂。
“帥不帥?”他得意地問。
“帥...”我拉了一個長長的尾音,然后打趣說:“個屁!”
陸河忽然將臉湊到我眼前,用犀利的目光盯著我看,說:“如果今天你沒來大姨媽的話,那你一定是被甩了。”
“少說風涼話!”我瞪他,“你在喬星耀家樓下是不是為了見于婧雯?”
他站直身體,摘下帽子順了順發型,說:“妹妹,我要是說我真的在等你,你相信我嗎?”
“你算了吧!我從喬家出來前于婧雯剛好去吃午飯,我可不信會有這么巧的事!”我冷冷地說。
“今天早上老陸讓我開車送你爸媽去鄉下,我聽你媽說你中午會去喬星耀那,我就把這個任務推掉了。”他認真地說。
“為什么啊?”我問。
陸河沒來由地笑了起來,油嘴滑舌的說:“我擔心你在喬星耀家里受欺負。”
“哼,他對我好著呢。”我撇嘴說。
陸河假裝難過的說:“藍藍的天,我等你一個小時,你不能談個戀愛就這么對我!”
我歪著腦袋觀察他的臉,想了想,忍不住問:“這么說,你在等我的時候遇見了于婧雯,是嗎?”
他挑眉瞄了我一眼,再次撿起小石頭打水漂。
“你們有打招呼嗎?”我好奇地問。
他回身冷冷地回答我:“有必要嗎?”
“真沒想到你會對于婧雯變得這么無情。”我感慨的說。
陸河諷刺地笑,然后一個接著一個打著水漂,直到我說:“陸河,我今天把你送的耳墜弄丟了一只。”
“你說什么?”他大聲問。
我從褲兜里翻出剩下的一只給他看,他罵罵咧咧地說:“我操!這他媽好幾千的東西你能不能別這么搞我!”
“我是無心的,我也挺心疼!”我急著解釋說。
他悶聲怒視我半天。
我好言好語地說:“真的,我今天是第一次戴上,沒想到會弄丟,你別生氣了,這只我會好好保管的。”
他瞇著眼睛,冷笑一聲,“你為了喬星耀才戴的吧?”
我干巴巴的擠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我就是覺得今天天氣好,我心情也不錯。”
“犯賤!”他低低的罵了一句。
我撅嘴小聲嘟囔著:“不管怎么說我也算誠心跟你認錯,我大可以不必告訴你的,再說了,你送我這么貴重的東西干嘛?”
見他陰沉著冷眸不說話,我咬咬牙,小聲說:“別生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陸河忽然哈哈大笑,伸手摸摸我的腦袋,說:“藍藍的天,這是你第一次跟我服軟。”
他臉露笑容,我豪爽地打他肩膀一下,“好啦,下不為例!”
我們坐在河邊的青草地上,午后的陽光充裕溫暖,陸河斷斷續續抽了幾根煙,偶爾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爾看著我的臉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臉上怎么了?”我伸手摸了摸。
“你和喬星耀上/床了嗎?”他忽然問。
“你少跟我惡心!”我瞪他,不滿地說。
他歪著腦袋,痞里痞氣地笑起來,繼續問:“沒有?那,你們接吻了嗎?”
“你以為哪個男孩都像你這么無恥!”我罵他。
“我操!你們到現在都沒接吻過?玩什么?過家家?”陸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當然有過。”我反駁。
他興致高昂的湊過來,“說說,他吻技如何?”
“什么吻技如何?他只親過我的臉。”我說。
“哈哈哈哈。”陸河笑得腿軟的架勢,“藍藍的天,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三個月之內喬星耀那小子沒有想把你哄到床上的意思,你他媽干脆踹了他吧,沒準他是個軟蛋!姓生活不和諧,談個毛戀愛!”
“放你媽的屁!”我惱怒地罵,說完我剛要起身離開。
“別走,別走,開玩笑啦。”陸河急著說,伸手飛快地將我拉進他的懷里,我們四目相對時,他玩世不恭的臉忽然之間變得專注而認真,然后我聽見他溫柔地聲音:“需要我教你嗎?包教包會。”
“你快放開我!”我怒視他。
“我認真的。”他輕輕地說。
“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就踢斷你的命根子!”說完我雙手用力一推,掙脫了他。
我驚慌失措地跑到河邊,身后傳來陸河的腳步聲,而我卻無法自控地緊張起來,他站在我身旁,饒有興趣地觀察我一番,“你臉紅什么?”
“我沒有啊。”我飛快地回答。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他用命令的語氣說。
“你有什么可看的。”我伸手捋了捋頭發。
“看著我!”他蠻橫勁兒上來。
看就看!我心虛個屁!然后我轉過身,揚起整張臉,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看見他摘下了帽子戴在我頭上,又擺正帽檐,彎下身對我笑。
“這里沒啥意思,我們回去吧。”我說。
我話音剛落,一陣溫熱的風緩緩而來,眼前的栗安河清泛漣漪,我鼻尖一陣暖洋洋,耳邊忽然傳來陸河清亮的聲音:“我能不能親你?”
不等我的反應,陸河俯身飛快地將嘴唇貼了上來,一陣絲絲涼涼讓人頭暈目眩,當他雙手抱在我的腰間時,我措不及防地推開了他,然后快速轉過身朝來時的路跑去,大步跑!瘋狂跑!摔倒了來不及拍打塵土跌跌撞撞繼續跑!
我想,我再也不能回到從前那個與陸河勢不兩立的藍天藍,任憑再厭惡的恨意我也無法忘記栗安河邊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后,更何況我早已不恨他了。
如果說人生中美好的初吻都由不得自己選擇,那卻不是最悲慘的,因為我回到家中發現手機有一未讀短信。
12點07分:親愛的,河邊風大,早點回家。——喬星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