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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龍野世紀

  • 龍野世紀
  • 陳施豪
  • 9297字
  • 2020-04-11 18:09:00

傍晚的溪木鎮還是很美的,夕陽將鎮子外這條小溪染的像開滿了橙紅色的野花。哦,當然小溪里是不能開花的,我只是說,夕陽籠罩下的這種顏色,讓我常常想起那種野花。

那種野花非常的美,美到我即使常常想起它,也從來都忘記問它到底叫什么。

也許是美麗的東西都天然的有一種神秘感,會使你在面對或想起她的時候忘記點什么。

凱米拉就是那個在面對她時,會讓我忘記什么的那朵最美麗的花。謝天謝地,我并沒有忘記她美麗的名字。

我當然不會忘記她那美麗的名字!哪怕有一天我忘記自己的名字,我也會將她的名字牢牢刻印在心里。

凱米拉。

凱米拉!

凱米拉!

這是我的上唇和我的下唇還有我的舌頭一起,每天要不停的念的名字。她比那朵野花更美麗,比那輪夕陽更柔情,比這條小溪更活潑,比我彈奏過的那些樂章更動人!

哦,九圣靈在上!原諒我一想到她就如此的難以自持。

凱米拉這時已經待在家里了,畢竟她那臉頰白嫩的幾乎透明,甚至我都能夠直接透過肌膚看到她那純潔無暇的靈魂。

這樣的人兒怎么能總是出來被這尖刀般的寒風傷害呢?

但對我自己而言,傍晚無人的時候欣賞夕陽,眺望遠方,已經成了習慣。嗅著各種野花帶來的幽香,耳畔有蟲和鳥兒各自吟唱著的小調,口中的蜜酒余味未盡……圣靈在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生活嗎?

“咄——咄——!”

嘖,總有那么些人,他們不懂該如何恪守為人的禮節,總是像這樣擾人清興,令人討厭。

這個神經病一樣的木精靈叫做法恩達爾,是凱米拉的鄰居。之所以說他是神經病,很重要的一點是他在砍柴……哦,當然,我并不是說砍柴是件很神經病的事情,但這個家伙每天都要在這種時間出門砍柴!

這可是傍晚啊!是夕陽浸染著大地和小溪的傍晚啊!他就不覺得砍柴的那種聲音在這種時候出現實在是讓人難受嗎?

更可氣的是,我非常清楚這家伙為什么非要在我每天心情比較好的時候砍柴。“斯萬!哦原來是游手好閑的斯萬,”不必看他,我就能想到他那張可惡的臉孔上是怎樣被一對吊眼角和歪嘴構成了怎樣一副表情。

當然我也不必理他,他只是個蠢貨而已——就他這種每天只知道打獵和砍柴,守著家里那一丁點土地的俗人,居然還想去追凱米拉?

哈哈,真可笑,我得感謝他,看到他我總算明白什么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他討厭的聲音還沒停下:“斯萬,你也該做點正經工作了,這么大的人居然還住母親的房子,就算你追到了凱米拉——當然這不可能——難道讓她養活你嗎?”

看吧,只有他這種俗人,才會把愛情和金錢掛鉤。凱米拉是和他哥哥路坎一起開了雜貨店,的確有些錢,但我并不是為了她的錢啊!

再說,和我媽媽住在一起,這……這主要是因為我需要照顧她啊!

無論他如何污蔑我,我都沒有理睬,終于他也認識到了自己是多么無趣,哼著小曲緩解自己帶來的尷尬氣氛,然后走開了。

這樣的家伙和凱米拉做鄰居,已經是一種褻瀆。更何況他們居然經常開心的在一起談話——這簡直不可理喻!

凱米拉那時候的笑一定不是因為和他聊天有多開心,一定只是出于禮貌。對,出于禮貌!至于凱米拉跟我聊天時并不會露出微笑,那當然是由于矜持——像她那樣的女孩子,當然都是矜持的。

我瞟了一眼法恩達爾離去的背影,簡直是在用生命詮釋“猥瑣”二字的含義。

但就這么一個家伙,居然就做了我的情敵。嘶——我到底該以什么方法才能把凱米拉抱在懷里,使她免受這種猥瑣的木精靈的騷擾呢?

唉,我每當想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要轉身回到酒館,那起我的琴,站在那個似乎永遠都燒不盡的火堆旁,唱那首歌——Our hero, our hero, claims a warrior's heart.

I tell you, I tell you, the Dragonborn comes.

With a Voice wielding power of the ancient Nord art.

Believe, believe, the Dragonborn comes.

It's an end to the evil, of all Skyrim's foes.

Beware, beware, the Dragonborn comes.

For the darkness has passed, and the legend yet grows.

You'll know, You'll know the Dragonborn's come.

Dovahkiin! Dovahkiin!

( Dragonborn! Dragonborn!)

Naal ok zin los vahrii

( By his hornor is sworn )

wah dein vokul

( to keep eveil )

mahfaeraak ahst vaal,

( forever at bay,)

ahrk fin norok paal graan

( and the fierce foe rout )

Fod nust hon zindro zaan.

( when they hear triumph's shout.)

Dovahkiin, fah hin

( Dragonborn, for your )

kogaan mu draal.

( blessing we pray.)

For the king, Dovahkiin,

for the sake of Skyrim ……這首歌唱的是一個人,一個被稱為“龍裔”的人,我沒見過這個人,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定要唱這首歌,最開始是這家“沉睡巨人”的老板娘非要我學會這首歌,再后來我媽告訴我,學會這首歌,以后會見到諾德人的英雄。

而見到英雄的人,當然也會有一段傳奇人生。

聽上去就很有趣,不是嗎?

沉睡巨人旅館是溪木鎮最大的旅館了,當然也是唯一一家。只需10個塞普丁就可以住一晚,還能享用一杯甜酒,以及……我這位吟游詩人的歌聲。

如果你是個煉金術士,你還能用柜臺前面那個煉金臺子制作藥水再出售給這里的老板。

這位可愛的中老年男子甚至還會指導那些有興趣學習煉金術的人一些簡單的恢復藥劑的煉制方法,盡管他也只會那么幾種而已。入夜,我還是像平常一樣唱著那首《龍裔之歌》,這里除了我的歌聲,還有火堆中的木材燃燒的聲音。

“吱——啊——”

門開了。

一家旅店在這種時候被推開門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只是進來的這個諾德男人有點眼熟,我卻說不上他到底是誰。

他進來之后,跑到柜臺——哦,門與柜臺并不遠,何必如此匆匆呢——他居然單刀直入地問“我能不能用用這里的煉金臺?”

得到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好吧,老板他最喜歡這些煉金術士了。

可是像這個人一樣奇怪且瘋狂的不多吧!

也不知他從哪里掏出那么多煉金材料,好像批量生產一樣,變出來那么多瓶藥水——圣靈在上,我活這么多年見到的瓶瓶罐罐都沒有今晚多!“誒?”在我還未脫離驚詫的時候,他沖著我跑了過來——他為什么總是跑來跑去的?

“你就是吟游詩人斯萬吧?”他笑了笑,他的眼神告訴我這不是什么善意的笑。

“是我。”我有點慌。

“唉,我好羨慕你們這些吟游詩人啊,我也能學彈琴唱歌嗎?”他眼神里充滿著真摯,弄得我只好正面回答他。

“你去獨孤城那邊,找吟游詩人學院就好啊,我想他們會接收你的吧。”

“哦對了,”又來了,他那種絕不是善意的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根寶。”

哦,我還不是那么感興趣。

但是他下句話讓我不得不對他感興趣了起來。

“我這里有一封法恩達爾寫給凱米拉的信……你要不要看看?”

“什么?!”

咚——!

我一聲驚呼,幾乎同時老板娘就以砸門的方式提醒了我現在是在夜里。

“你……你是說……這封信從哪兒來的?”

“早上,那個木精靈給我讓我轉交給凱米拉……”他將頭偏到一邊,明擺著是要我自己求他。

“請……請給我看看!”我最最親愛的凱米拉:

你可知我有多渴望將你據為己有?想要你為我浣洗衣物,想要你給我打理我這頭帥氣的金發,想要你用我家的爐子給我做飯,并且,想要你幫我照看好咱們的房子.

你最真摯的,

斯萬

————————————

上面這些,當然,當然,當然不是我寫的!

那個無恥的木精靈,居然偽造我的信件,居然妄想讓我用這種流氓樣的語氣在純潔可愛的凱米拉面前……哼,哼!

好你個該死的沃倫伍德的木精靈,這樣一來,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從懷里掏出一封昨晚連夜寫出來的信,那信正是冒法恩達爾的名字寫的,內容基本上就是一個狂妄的對木精靈血統的宣傳,哈哈!

看我們誰先下手為強!

——當我們因看到一些美麗的東西而忘記一些事情的時候,我們稱之為“迷失”。

——當時我還不懂這個道理。于是我們出發了。

剛出門的時候,他作為領隊人走在前面,我只是跟著他,可當鎮子口有只雞跳出來的時候,我敏銳的察覺到了根寶的恐懼。

——哦,不,這并不需要多敏銳。因為這個笑容像邪魔一樣的魔法師整個人突然向后跳出去得有5米,看他的反應,就好像見到了十六魔神同時來追殺他。

一只家養的雞就能把他嚇成這樣,一會遇到了寒霜蜘蛛豈不是要尿褲子?

不過他剛才的樣子卻讓我在一瞬間覺得自己以前就見過他,但這又不可能。

根寶真是個神秘的人啊。

————————“你……你們很好,殺了蜘蛛太棒了,謝謝你們。金……金龍爪在我這,給你們沒問題,但你們得……得放我下去!沒有我,你們就都不知道如何進入荒瀑神廟的內殿!”

眼前的這個被整個綁在寒霜蜘蛛的蛛網上的大蜥蜴——哦不,是,亞龍人,對,來自黑沼澤的亞龍人——正在努力的擠出一臉可憐相,如果不是那對眼睛里泛出的淚光被他那個突出來老長的嘴搶了鏡,我都差不多要相信他了。

當然我是不可能相信他的,這倒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一個偷了凱米拉家里收藏品的小賊,根本不是可信的人。

根寶更加不會相信他。

“哦?這么說金龍爪上有秘密?而且這個秘密你知道?”根寶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屑,那個熟悉的笑容甚至透著深切的鄙視。

“對對對,不不不,”這家伙可能是被綁得太久了,口齒一直有點不大利索,“不是我知道,是只有我才知道……別說那么多了,快放我下去啊!”

根寶看了看我,我搖了搖頭。

“唉,”根寶嘆了口氣,“你還是先把金龍爪給我吧,不然我怎么放心放你走?”

“你你你放……不是,我的手都被綁著了,你不放了我我怎么把龍爪拿給你啊!”幸好這位亞龍人小偷的臉本來就是綠的,否則不知道會變成什么顏色。

唰——!

嗯?!

在我滿心以為根寶就要直接伸手掏走龍爪然后棄這只……哦,這個亞龍人于不顧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位魔法師先生從哪里拔出一柄鋼劍,然后以極迅捷的手法劃開了那些捆綁在亞龍人身上的蛛絲蛛網,放走了這個根本不可信的小偷!

“根寶?!你在干嘛?”

根寶看了看我,臉上還是那種微笑,說道:“放人啊。”

“……”我也是被弄懵了,眼睜睜看著那個小偷活動活動筋骨,然后發瘋一樣沖里面狂奔走了!

“這……你為什么要放了他?”

凱米拉的那個金龍爪還在那混蛋身上啊!

“放了他?我放了他嗎?”

根寶還在笑,笑容愈發的可惡了。

“啊——!”

一聲驚得我差點跳起來的慘呼從里面傳了出來。

聲音,和那個亞龍人小偷絕無二致!

我承認,我那時候看向根寶的眼神中,一定帶著恐懼。“根……根寶,你是怎么知道這里面有一個機關的?”

剛剛被放走的那個亞龍人小偷已經躺在了自己的血泊里。他再也不能像剛才一樣口齒不清的說話了,也不能在把手放進別人的腰包里,更不能再逃跑了。

不過他也不像之前那么孤單了——陪著他一起躺著還有三個身形高大的尸鬼。

這四位死在了一起,從樣子上看誰也不比誰安詳。

根寶用一種肉眼完全無法看清的速度搜刮走了尸鬼和這小偷身上那幾枚可憐的塞普丁金幣,然后站起來回答我:

“猜的啊。”

好吧這根本就不是在回答我。

——————

剛剛就在那聲慘呼的回音消失后,根寶和我也往里面走去。

“斯萬,等一會你就先沖進去……”根寶的神色非常平靜,這讓我越發無法平靜下來。

“為什么?”

“不為什么,第一,我是魔法師,不適合沖在前面;第二,你雖然平時只唱唱歌,但我早知道你也是個練過單手劍的戰士;第三,我是隊長你特么只能聽我的,第四,老子還沒說完別打岔行嗎?!”

“……那好吧隊長你說下去吧我聽著。”

說真的,這種人我平生第一次見,也不想再見第二個了。

另外他什么時候是隊長了?

“這就對了,聽著,你沖上去,不用干嘛,就趕緊跑回來就好,剩下的事我解決,你只要記得往回跑的時候別擋住我的路就行!”

“你打算干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根寶臉上又是那種笑容,只是這次顯得有些可靠了。我站在臺階上,使勁向里面看過去。

一、二、三,足足有三只尸鬼!

而且這三個家伙手里的家伙還都不同……站在第一個柱子前面的,雙手握著一把大劍,背對臺階站在墻角的那個,正用右手的斧子不住的劈砍,砍落的石塊嘩啦啦的擊打在它左手的盾牌上。

至于最里面那個,它的右腳正踩在那位現在看著有些可憐的亞龍人小偷的左臂上,右手的釘錘被左手上凝聚著的寒冰魔法映照出一層淡藍色的光。

我正在思考到底該怎么跑下去然后迅速跑回來時,背后突然有一股猛烈的力道,踢在我的屁股上。

撲著出去的我在身形穩住前只說了一句話。

——“根寶,你真不是東西!”

然后我就覺得雙手抓住了什么硬東西,然后我就聽到了那位握著大劍的尸鬼痛苦的嚎叫。

“嗷!”

我急忙向后撤,右手從腰間抽出鋼劍,左手里卻似乎抓著什么。

就在我看向左手里東西的時候,大劍已經急劈而下!同時,身前的另外兩只尸鬼也發現了我的存在。

我就地一滾,“乓”的一聲,大劍劈到了地面上,旋即彈了回去,也不知道那尸鬼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但這時已經容不得我思考了,一根鋒利的冰槍已經朝著我的頭顱疾飛而來,如果站起來,就憑我來之前剛換的這身皮甲的防護效果,冰槍勢必直接洞穿我的心口。

于是我只好又向前一滾,這次實在太慌張,沒有看清,結果“轟——”……

等等,我只是頭磕到了墻壁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大動靜?

我抬頭一看,三個尸鬼都朝著臺階的方向怒吼一聲,然后急急忙忙的奔去。

幾乎是同時,根寶朝著這邊的走廊沖了過來,圣靈在上,他一個魔法師跑得似乎比頭小鹿還快!

然后他就那么在三個尸鬼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擦著飛來的冰槍跑了過來。

三個尸鬼齊齊調頭來追。

我躲到了墻角,看他站在這邊走廊的門口,用魔法聚成的護盾抵御冰槍。

那三個尸鬼追到了門口。

根寶臉上一直掛著那種討人厭的笑,然后他對著自己右腳后面的那塊圓形的地磚用勁一蹬,又將自己的身體朝著剛才進來的地方“送”了出去。

我還是不明白他在干嘛。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

三個蠢笨的尸鬼又齊齊轉身,瞪著根寶,但就在同時——

“嚓——噗噗噗——嚓——”

第一個“嚓”,是門口左側那一扇一直敞開著的門突然向門口拍了過去!

在那門拍過去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上面居然放滿了鋒利的尖刀!

誰會在這樣一個埋葬尸鬼的古墓里安放這樣的陷阱啊?

根寶又是怎么發現的?中間的“噗噗噗”,自然是三個剛才齊齊轉身的尸鬼被門上的尖刀齊齊的插入了身體,又齊齊的怒吼了一聲繼而齊齊發出的聲音。

不過,這一下只有那個會魔法的尸鬼被直接拍死,飛了出去,巧合的是,飛出去的尸鬼正巧撞到了地上那具亞龍人小偷的尸體。

然后,小偷的那具尸體正巧被撞到了持斧子和盾牌的尸鬼的腳下。

繼而,這位倒霉的尸鬼一腳踩上了尸體,正巧,這一腳的力道把尸體的鐵質腰帶扣也壓了下去。

正巧,那個腰帶扣被壓下去的時候正巧在那塊圓形的地磚上!

所以最后一聲“嚓”,就是門又打開來,上面的尖刀再一次插向尸鬼們。

不過本應還有“噗噗”兩聲,卻被門再次打開的聲音給掩蓋了過去。

三個尸鬼并一個亞龍人,四具尸體被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掃到了一起。

誰也不比誰安詳。“呼——”我長出了口氣,“機關的事你不想說算了,金龍爪現在在哪兒總該告訴我吧!”

根寶的眼神里透出了些古怪和嘲弄——當然他整個人都是古怪的,至于他嘲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把目光移到那個亞龍人的尸體上:“這件事你為什么要問我?”

好吧我知道他在嘲弄什么了,金龍爪當然是從一開始就在這個亞龍人身上,只是金龍爪還是那個金龍爪,亞龍人已經變成了死亞龍人。

然后根寶直接把金龍爪放進了自己懷里。

我倒是沒說什么,畢竟這些都是他做的,我現在就是個跟班。

我突然好想念在酒館里唱歌的時候,起碼我知道自己有什么用。

“誒,你手里的東西是打算帶回家做收藏品嗎?想不到你還有這愛好。”根寶又說古怪的話了。

等等,手里?

“啊啊啊!”我連看都沒看,直接一甩左手,將那東西扔了出去。

我猛地想起,我的左手還握著一樣從尸鬼身上扯下來的東西……哦,九圣靈在上,這……這這真不是我膽小,只是一想到我的手上居然握著從尸鬼身上直接扯下來的東西那么久,實在是……太惡心了!

“哎呀,你怎么扔掉了呢,”根寶臉上掛著那種特別惹人厭的笑容,用著要多假有多假的語氣說:“一根多好多完整的肋骨啊。”

我用右手從包里扯出一小塊隨處可見的狼皮毛巾來,把它放在一處應該還算干凈地上,狠命的用左手在上面揉搓。

“行了行了,”根寶還在笑,這個混蛋,“從前面的走廊穿過去,到后面找到一個拉環,用力向下扯。”

“什么?”我真的沒怎么聽懂這位自稱隊長的人布置的任務。一次任務沒聽懂是我的不是,但是總發布讓我聽不懂的任務,這就是他的不對了吧!

“沒有什么,淺顯易懂,你只要從這兒過去就能看到拉環了,”這個混蛋笑的明顯比剛剛更開心了,“去吧,祝你好運。”“嚯——嚯嚯——”

剛才那個走廊已經遠遠的在身后了,根寶用手摩挲著眼前的古代諾德謎語門。我的目光也摩挲著四周的墻壁和塌成一堆又一堆的亂石。

真不知道那個時代,這座神廟還沒有損毀時到底能有多么的恢弘。

可是我的雙耳并不能配合我的雙眼。

“嚯——嚯嚯——”

我知道這附近已經沒有剛才那樣的走廊了,但那三柄巨斧來來回回切割地面的聲音久久不能從我耳邊離去。

它就像一個詛咒,無法擺脫,不能逃避,甚至連求饒的機會都不給一個。

“嚯——嚯嚯——”

我真的有些煩了:“根寶,你能不能快點,你搞清楚了嗎?”

“呀!”根寶揉了揉耳朵,“你著急就著急,咱們倆離得這么近,吼什么啊?”

“吼?”我一怔,我剛才是吼的嗎?可是我覺得就和正常說話一樣啊!難道那聲響已經損傷我的聽力了嗎?

“行了,”根寶剛剛也許是看了看我的臉色,“你先把大中小三個圈各轉(嚯嚯——)個圈,然后我把(嚯——)放上去,這門就開了。”

“什么?”果然是詛咒,偏偏在需要聽到的地方出現,“你說轉幾個圈?你放什么?”。

根寶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在門上的金屬圈上劃了兩個圈,然后不知從哪里把金龍爪掏了出來。

好吧,他果然是聰明的魔法師。

“嚯——嚯嚯——”

啊啊啊啊。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會瘋掉。

一邊這么想,我一邊去搬動那三個金屬圈,反正各轉兩個圈就對了。

總之大中小三個圈的上方圖案分別顯示是熊,蛾,蟲。

根寶不緊不慢的把金龍爪放在了當中的爪形鑰匙孔上。

“呼——嚯——呼——嚯嚯——”

開門聲伴隨著耳朵里那個惡毒的詛咒,組合起來是一種什么詭異的聲音?簡直像是淘氣的孩子用自己的指甲用力劃過一塊玻璃……哦,圣靈在上,饒了我吧!我寧愿去和法恩達爾交朋友。

真的,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瘋掉的。“斯萬。”站在打開的謎語門后,根寶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嚴肅,他用手指著前面那面淡青色的石墻,然后又指了指遠處的石門,看了看我,然后說道:“記住,站(嚯——嚯嚯——)那兒,打開石門,你(嚯——嚯嚯——)也別管,只(嚯——嚯嚯——)己跑……”

雖然這個詛咒一般的聲音似乎變本加厲了,但我聽的出根寶對我的關心。

畢竟,我們經過這一路,一起躲避過持著強弓勁弩的強盜,一起戰勝過周身是毒的寒霜蜘蛛,一起戲耍過兇名遠播的尸鬼……如此種種,早已成了生死之交的戰友,他能這樣對我,我并不奇怪。

但我拗不過他,只好打開石門站在那兒。

然后,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我眼前發生了!根寶躲在剛剛的謎語門那邊,我躲在出口的通道那邊,我焦急地看著他,卻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也許是在等待機會吧。

無論是我還是他,都無法正面與一個被寒氣籠罩的尸鬼死靈大君抗衡。

這尸鬼的角盔已經布滿銹跡,雙眼中幽藍色的光芒和手上大劍飄散著的寒氣每分每秒都在論證它的強大。

但我知道,我們必勝。

因為就在剛剛,根寶站在那面寫滿了龍語的石墻旁,從石墻不停涌動著到他身上的彩色氣流一股一股,氣流勢道洶涌,聲音震耳欲聾,甚至遮蔽了我一直的詛咒。

嚯嚯——嚯——

哦,圣靈在上,饒過我吧!

塔洛斯圣靈在上,如果剛才的石墻就是龍語墻的話,那根寶他……即使不是戰士,也可能,就是“那個”——龍裔吧。根寶到底在做什么?

當然,按理來說我是不會去想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的,因為根寶一直都那么神秘莫測,甚至于不可理喻。

何況說作為一個魔法師,在開戰前拉開距離是常識。

作為一個魔法師,在準備好開戰時扔出兩個火球,砸到敵人身上,發出“轟——”的爆炸聲,也算是常事。

也順便讓我明白了當初頭磕到墻壁的時候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動靜。

但是,但是!九圣靈在上,誰見過一名魔法師在扔出兩個火球宣告開戰之后迅速地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一柄玻璃巖制成的雙手大劍,朝著敵人發了瘋似的發起了沖鋒?

當然,我并不想追究他總是莫名其妙地從不知哪里拿出東西——我覺得他一定有一個用魔法編織的看不見的包裹——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沖了過去!

在我還沒有發出一聲驚呼的時候,尸鬼大君已經緩緩張開了嘴,然后:

“zun……haal viik!”

這是龍語!而且是有威力的龍語!

一聲巨響隨著這種我沒有聽懂的語言發出,我看到了一團危險的氣流沖著尸鬼大君的正前方直撲了過去!

但是,早在第一個音節剛剛出口,尸鬼大君正在為第二個音節換氣的時候,根寶已經沖到了它背后,然后就著轉身的勢道,雙手握緊大劍,重重地劈了下去!

“dir ahrk dilon!”

這句龍語在前面就聽到過,并不是有威力的龍語,根寶告訴我,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去死吧!”

看來這一劍奏效了。

拿雙手大劍玩偷襲的人,也許只有根寶了吧。

但是現在的情形是,根寶已經無處可躲,尸鬼大君的大劍迅捷無輪,已經斜劈而下,劍上的寒氣隨著劍鋒映照了每一寸劃過的空氣。根寶的臉上始終掛著那樣的笑,就好像尸鬼大君的劍并不是向他劈過來一樣。

就在那劍伴著寒氣沖著根寶當頭劈落的同時,根寶手里的大劍忽然消失了,然后,一個火球重重砸在尸鬼大君的臉上!

九圣靈在上,那劍究竟去哪兒了?

是在那個看不到的包裹里嗎?

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嗎?

難道其實尸鬼大君背上那一劍并不是根寶劈下去的嗎?

難道剛剛的火球不是根寶的魔法嗎?

總之,不管這些問號,尸鬼大君的身形伴著一聲痛苦的嚎叫向后一個踉蹌。

這就是機會!

根寶比我的想法更快,手里也不知何時突然就有握上了那柄玻璃巖的雙手大劍。然后雙手握緊劍餅,雙臂沖著前方狠命地挺劍直刺!

“嗤——!”

劍身寬大的雙手大劍一次性洞穿了尸鬼大君的雙眼!

那雙眼再也不能發出幽藍色的詭異光芒了。

“嗷噢噢噢!”

尸鬼大君痛苦的嚎叫,但于事無補,根寶第二次挺劍直刺,劍就那樣從它的咽喉處理所當然地穿了過去。

尸鬼大君,轟然倒地。“斯萬,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萬眾矚目的英雄,那你一定是英雄人生中最重要的助手,最得力的隊友,生死之交的朋友。如果你信得過我,就一直跟著我吧。”

根寶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露出他招牌式的笑,雖然這顯得嚴肅,但我總覺得缺點什么。

不過我愿意相信他。

也許我的確是個膽小的人吧,面對尸鬼大君時,我居然一直躲在出口,沒幫上哪怕一丁點忙。

如今他還這樣把我當做生死之交,我也不禁有點感動。

“走,”他笑了笑,這是一種和煦的就像夏日里的微風一般的笑,我從來沒在他的臉上見過,“回一趟家,好好休息一下,我們還要再出發。”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微笑的臉似乎皺了皺眉,可能是我拍痛他了。

哈哈,到底是個身體羸弱的魔法師啊。

回到溪木鎮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把龍爪還給了凱米拉的時候她沖我笑了,哈哈!

她沖我笑了!

哈哈哈!

這兩天絕對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結交了根寶這樣的生死之交,又總算得到了凱米拉的芳心。

說真的,要不是我要趕緊休息趕緊再次走上冒險的路,現在要我和法恩達爾做朋友,我都愿意!“根寶,這究竟是哪里?”

我從未見過這般漆黑令人膽顫的夜。四周的樹木隨著絲絲涼風張牙舞爪,遠處草坪上的刀貓和野狼似乎不用休息,自顧自地嗥叫。

“嚯——嚯嚯——”

當然,還夾雜著我耳畔的那個詛咒聲。

根寶沒告訴我為什么非要夜里出發,為什么要在這種陰冷的地方前行。

“嚯——嚯嚯——”

一只刀貓從前面突然跳了出來!

根寶又跑到了我前面,“嘭”的一聲,隨著有些沉悶又有些恐怖的聲響,那只刀貓直挺挺落在了地上。

根寶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柄釘頭錘。那錘子上讓人反胃的不祥氣息讓我不愿意看它哪怕第二眼。

根寶根本不怕這種氣息,這我非常清楚。

因為他是英雄,從龍語墻上得到知識和恩賜的諾德英雄!

我會跟在他身后,幫助他成為英雄。到那時,史詩上也會提及我的名字吧。

“嚯——嚯嚯——”

根寶將釘頭錘收了起來——現在我已經不去想他究竟是收在了什么地方。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處光亮,這般的黑夜里出現一出光亮,就應該像指路的明燈,可是當我看到這處光亮,就覺得像是一個夜間火化的墳場。

當然,和根寶共歷生死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無論前方是多可怕的東西,我不會停下腳步。我停下了腳步。

圣靈在上,這并不是我打破了剛剛暗中發下的誓言,只是根寶讓我在這里停下,他要過去和那處光亮里的人說話。

“呼——”

這是四周刮過的風的聲音……

“呼呼——”

這是前面的火焰燃燒的聲音……

“嚯——嚯嚯——”

哦,這是我耳中那個討厭的聲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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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耗壽元灌注武學,可無限進行推演。沈儀凡人之軀,壽數不過百年,所幸可以通過斬殺妖魔獲取對方剩余壽元。在邪祟遍地的亂世中亮出長刀,讓這群活了千百年的生靈肝膽俱裂!從【鷹爪功】到【八荒裂天手】,從【伏魔拳】到【金身鎮獄法相】!沈儀偶爾也會沉思,這壽命怎么越用越多了?他收刀入鞘,抬眸朝天上看去,聽聞那云端之上有天穹玉府,其內坐滿了千真萬圣,任何一位都曾經歷無盡歲月。此番踏天而來,只為向諸仙借個百萬年,以證我長生不死大道。……此書又名《讓你氪命練武,你氪別人的?》、《道友請留步,你的壽元與在下有緣》。

陸月十九 67.6萬讀過
大奉打更人

《大奉打更人》(第一卷)實體書已在天貓、當當、京東等全平臺,以及各個實體書店發售。這個世界,有儒;有道;有佛;有妖;有術士。警校畢業的許七安幽幽醒來,發現自己身處牢獄之中,三日后流放邊陲.....他起初的目的只是自保,順便在這個沒有人權的社會里當個富家翁悠閑度日。......多年后,許七安回首前塵,身后是早已逝去的敵人,以及累累白骨。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賣報小郎君 681萬讀過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陸

這是番茄的第12本小說。也是《吞噬星空》后續的第二部小說。**羅峰帶著界獸摩羅撒闖過輪回,來到了起源大陸……

我吃西紅柿 36.2萬讀過
遮天

遮天動畫,每周三10:00騰訊視頻火熱播出,VIP搶先看兩集;葉凡、女帝、無始等將以立體的形式和你相見,等你一起來看。冰冷與黑暗并存的宇宙深處,九具龐大的龍尸拉著一口青銅古棺,亙古長存。這是太空探測器在枯寂的宇宙中捕捉到的一幅極其震撼的畫面。九龍拉棺,究竟是回到了上古,還是來到了星空的彼岸?一個浩大的仙俠世界,光怪陸離,神秘無盡。熱血似火山沸騰,激情若瀚海洶涌,欲望如深淵無止境……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

辰東 776萬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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