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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厭倦

2020年除夕夜,本性暴露的父親在家里耀武揚威地說:“云南的小姑娘十五歲就開始出去打工了,她們不是爸爸媽媽養的?”母親容易被人洗腦,看著父親跟她一張桌子吃飯,連忙附和:“你這脾氣在你大伯家早被打死了。以你大伯的脾氣,打不死你。”

早已厭倦這樣的家庭。

我發了十幾條微博揭露這些年來我們家的教育模式,以及他們的言傳身教和偏心。

第二天一早,只聽見父親大吼一聲:要不是因為我媽,我早就把她趕滾蛋了。”

奶奶住的房子,房產證上是媽媽和我的名字。也正因此,父親才愿意將他的房子給我們住。

父親這么說,是因為她的媽媽住的房子是我的。將來媽媽是要給我的。為此,父親跟母親爭吵無數次,每次都以父親一句:“你做夢。”告終。

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想住在這個家。

想起小學六年級,家里剛剛拆遷,大伯出錢在買給奶奶養老的房子里多蓋了一間房,就這樣我們住了半年。一次父親跟母親吵架。父親對母親怒吼:這不是你的家,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就滾。”受夠了父親欺辱的母親終于下定決心離開。母親搬走后,父親與奶奶擇菜時說:“喲,真走啦,呵呵呵怎么不把丫頭也帶走呢?”那時我還小,不知道該怎么辦。母親一個星期都沒有回來,后來舍不得我們,又搬了回來。

“這個家是我的,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就滾蛋。”這樣的話,父親在我們搬到外面租的房子里時,說過很多遍。從小學六年級畢業到初中三年,每一次見父親撂完這句話出去后,我都能看見母親彎腰低頭掃地時眼中的淚。母親只是默默地干活。

復讀的時候,父親徹底與母親分開,回家也只是拿走鍋碗瓢盆和跟母親離婚。

復讀結束了,因為老師的介入。為了兒子的前途,父母開始演起了二十年從未有過的恩愛。

我后悔留在馬鞍山讀書,因為我的擔心是我想多了。我應該去外地讀書。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留馬鞍山。

我曾經在背叛我的朋友前說:我討厭父親碰我的東西,臟。

2021年春節,父親對我說:我知道你嫌我臟不愿跟我一起。

恍然大悟。

明眼人都知道,我指的是做了那么多令人惡心的事情,我覺得為人臟。

而你們,卻是停留在片面意思上。

夏蟲不可語冰。

再惡心的馬桶我都刷過,你們居然覺得我是嫌棄個人習慣。那你們可真是會錯了意。

看著母親的舔狗,父親的得意。我越發覺得惡心。復讀的時候,母親想盡辦法討好父親。沒有任何回應。第七個月提出離婚。破碎的婚姻碎片是我拼起來的。真正讓他們離婚不離家的,是老師的介入。

家我還給你們了。

父親那天還說:斷絕父女關系。

如果可以,我也想。如果可以,命我也想還給你。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我也后悔在一個昏睡的下午醒來踏進中加的大門。更后悔自己的愚蠢讓老師跟父親有這樣的關聯。

在老師面前,父親永遠那么會裝。裝出一副舐犢情深的樣子,私下里回到房子里又是一副大男子主義。實則一分錢不出,趾高氣揚自詡自己是“父親”。

我理解一個老師的責任心可以到什么高度。

也想澄清我復讀的失敗與老師無關。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負責的老師。

讓老師背了這么多年的鍋,怪我反應遲鈍,害得老師做了那么多事情。我不但沒有絲毫的感激反而更多的是對老師辱罵諷刺與抗拒。

在我意識到自己這么多年的拎不清不懂事之時,我為自己的行為進行了反思。

直到看到陸琪老師給出的結論:

原生家庭越差的人,你對他越好他越討厭你。

想起張愛玲曾說:寒天里人凍得木木的也就罷了,一點點的微溫微熱,更使他冷得徹骨酸心。

老師給了我很多我意想不到的幫助,在多年的冰冷的環境下,除了媽媽,老師是第二個對我這么好的人。

而我,一直對復讀那段回憶耿耿于懷。

溫暖與冷漠相互碰撞,我始終選擇的是后者。

我可能是老師最難伺候的一屆學生。準確的說我是他唯一的黑粉。

我并不值得老師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

或許老師是為了中加的名聲。怕我心有怨念詆毀中加。

放心,不會。我跟中加也不會有以后。

我永遠記得中加有位老師在我離開中加之后對我施以援手。這些年的感動與眼淚,怨懟與發瘋。都是我對那段回憶的祭奠。

再見,中加。

再也不見。

老師,抱歉讓您辛苦的這些年。

2021年五月專升本。這場考試,我等了三年。

從上海實習結束的1月27日乘坐高鐵回馬鞍山的那班高鐵開始,我開始備考。

期間經歷了過年期間去圖書館看書,沒有去親戚家拜年。我被母親破口大罵,“所有的親戚你都恨個遍,所有人你都不喜歡。哪個不說你沒家教,都以為是我教的。”

其實,同樣沒有去走親戚的,還有弟弟。

但是他們不會把矛頭指向弟弟,只會指向我。

承擔巨大的心里壓力,只是默默地復習。

四月,戲精奶奶開始作妖,非說我跟媽媽的那套房子是她的。前兒媳婦與前婆婆之間又開始爭吵。

一個清晨我被他們的對話吵醒。

只聽見母親被激怒向父親說奶奶的蠻橫無理。

媽寶男父親當然是不會站在母親這邊。

因為是四月,兒子高考在即。父親趾高氣揚地說了一句:不要吵,家里有人要高考。

我安靜地睡了一會。

到了九點。我在房間復習。

只聽見父親急匆匆地跑回家,沖進我的房間翻箱倒柜地找東西。隨后同媽媽酣暢淋漓地大吵了一架。

我在房間翻著書錄著音。他們的吵架聲讓我恍然大悟,我為什么要回來。在上海也可以邊上班邊準備。我再一次敗給了“我以為”這三個字。

很多時候我都想扇自己耳光。忘了這些年的求學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吵架打架冷戰,哪天不是?那個時候我常常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拾起筆在暗黃的燈光下埋頭寫作業。不為別的,就怕第二天的作業交不上。

而這一切,在遇到中加某老師的時候,變成了另一種說法。

經常學到半夜兩三點。熬夜學習不睡覺。學霸該有的行為我都有了,成績就是上不去。

遇到老師后,離婚不離家的兩個人二十年不當父母,要在兒子高考這三年營造和睦的家庭氛圍。做一對離了婚的假夫妻。

6月底,高考成績查詢,兒子考了二本。

同月,公辦的本科沒考上,我被迫選擇調劑去民辦。民辦光學費就兩萬。我深知,媽媽是沒有錢供我讀書的。自覺放棄。

誰知,我換來了母親一句。

“你自己沒本事念你怪誰。”

我說:兒子高考的時候你們吵架都是趁他上學走了再吵。我也要專升本,怎么你們吵架的時候不考慮我?

母親面目猙獰地咆哮:“我們什么時候吵架啦。”

我心灰意冷地說:“要不要我放錄音?”

母親心虛:“就算我們吵了又怎么講呢,一次吵架就能讓你念不上啦。你自己腦子笨就不要怪別人,問題在你自己。”

弟弟說:“張招娣。你在中加沒考上就是怪你自己,你還想賴爸爸阻止你。大專是你自己要選的馬鞍山師范高等專科學校,你怪誰?沒人讓你選家門口的。是你自己要選的。自己沒本事沒用還賴這個賴那個。”

這么多年,男尊女卑在我們家真真切切落實到方方面面。

這輩子姓張,還真是晦氣。

他們不承認歷史,還想篡改那段歷史。人在弱小的時候,話語權永遠掌握在比你強的人手上。而他們,或因為有結果,或因為財富,或因為社會地位,受人尊敬、代表權威。

這樣的折磨,我受了二十三年。

因為是大專生。四線小城市找工作只有兩千。母親一心讓我進蒙牛。因為蒙牛工資高,有五險一金。

想起高中畢業大學兩年的寒暑假,過于聽母親的話做著流水線工人。我受夠了那樣夜班日夜顛倒的折磨。

我對母親開始說不。

母親說:行,你不聽我的,不要問我要錢。一毛錢沒有。

就這樣母親斷了我的經濟來源,我找了一份房產銷售。2000底薪。一個月后,我辭職了。

七月到八月,我整整面試了二十多家公司。每天不是在面試就是在找工作的路上。

兜兜轉轉,馬鞍山這樣的城市。銷售基本都是賣酵素,賣危害老年人身體的保健品,小機構放貸款。這些,都沒有保險。

我是個讀書人。不想做那樣違背良心的事情。

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我的大學老師找到了我,給我推薦了一家互聯網公司。

在她的引薦下,我通過面試,開始實習。希望順利通過考核。

我很感激。

聽常年念佛的人說:“當某個地方讓你待的很痛苦,你總想離開卻離開不了,那是因為你在那個地方的果報沒還完,因緣還沒了卻。”

我接受所有的因果。一個人的運氣如果差到了底谷,那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是絕處逢生。

想起傅首爾說:人都是起起落落,得意時給別人捧捧場,失意時聽聽他人的掌聲。人生海海,何必在意一時的沉浮。

我特別敬佩的一位企業家也說:人生起起伏伏太正常了,你只要整體是往上走就好。

拿到公司offer的那晚,我對一路走來對我不離不棄的閨蜜說:走投無路與山窮水盡最容易柳暗花明。

她說:我們都好好的。

俱往矣往事清零,我們重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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