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
上了樓，進了包廂，謝凝忍不住哈哈大笑，“殷然，你也有今天。”
“耐性不錯啊，怪不得這些姑娘對你如此熱情。”謝凝促狹地笑著，任由殷然報復似的點糕點小食。
“我這是人緣好，形象好。再說漂亮的姑娘我一向都愛。”殷然滿意地放下了單子，遞給一旁候著的小廝，“今天這頓，謝凝姑娘破費了。”
謝凝式假笑。
“死丫頭，下手這么重。”待小廝離去，殷然立馬不顧形象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腰間，哀嚎道。
“我還覺得輕了。現在看來，這隨便上的一家樂樓都和少城主如此相熟，少城主這些場所必然是沒有少來過啊，估計最近是挺閑的吧。”謝凝剝了個橙子，也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兩人插科打諢了一會兒，小廝就將所有的糕點送了上來。謝凝看著滿大桌的糕點美酒，眼神透出死亡氣息，又聽殷然笑嘻嘻地道：“我挑了貴的點，想必味道不錯。”
當場就想給殷然一個爆栗子。
無奈旁邊坐著的祁某終歸還是讓謝凝放下了手。
形象，形象。謝凝默念著，深吸了一口氣，卻差點沒被糕點的甜膩味嗆死。
殷然吃的倒是香，都沒空和謝凝斗嘴了。謝凝剛剛擼了不少串，現在已經差不多飽了，她托腮看了看祁筑，又看了看殷然，終歸還是忍不住找了個話題。
“你不是對殷潛苦大仇深嗎，怎么這還原諒上了？”
“誒，一家人一家人。”殷然一臉正義凜然，“畢竟我是個友愛庶弟的好大哥。”
“拉倒吧你。”
“行吧。其實就算他受罰，也就是以后前途再也起不來，對少城主之位沒有威脅了而已。”殷然頓了頓，奸笑道，“可是如果我原諒了他，不就籠絡了他的小心臟嗎？”
謝凝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這是想讓他幫你處理以后城主府的事務吧。”
“聰明。”殷然笑嘻嘻地干完了一盤糕點，“畢竟還是要在其位謀其事的。你看有了他，以后我把事務交給他處理，我不就可以游山玩水了嗎！”
“你就不怕他又把你給沒了。”謝凝想到殷潛以后加班加夜的樣子，默默地為殷潛默哀了三秒鐘。
“這個你放心。”殷然滿意地又干完了一盤糕點，“你不知道，最近還發生了些事。我這個小老弟俗稱是多年的心結解開了，人現在老實了不少，反正我看著是挺可信的，也不會動不動對我喊打喊殺了。”
為殷然點了個贊，謝凝又想起了什么，她比了個手勢，語氣雀躍地道：“你托我干的事我干得不錯吧？”
“我托你干的事？”殷然聞言，咽下口中的糕點，不忿地拍了拍桌子，“你還好意思說，我給你傳了兩次信，你一次都沒給我行動，最后還是我親自下的手。沒愛了沒愛了……”
“什么叫我沒行動，為了整垮殷潛那些鋪子我可是廢了不少力，沒愛什么沒愛……”
“什么整垮殷潛的鋪子，我是讓你給他下瀉藥。你不知道，那小老弟之前給我下藥，害得我肚子疼疼了一整天……”
“下瀉藥？”謝凝一愣，“你不是說‘整垮他’嗎？”
“我‘整垮他’的意思就是給他下瀉藥啊？這不是很明顯嗎？”聞言，四周空氣一靜。
“所以……‘整垮他’的意思是下瀉藥，那背后那封信那個疑問號……是問我怎么還沒行動？”
“對啊，這不是很明顯嗎。”殷然眼神懷疑地看著謝凝。
“這我哪知道，那你就不能寫完整點嗎？非得一個‘整垮他’一個疑問號地讓我猜。”謝凝同樣眼神懷疑地看著殷然。
“我那不是不太會用毛筆這玩意兒，我以為你能懂來著。”殷然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糕點也不吃了，就這么看著謝凝。
“等等，你說殷潛的鋪子你整垮的？牛啊，我還以為是他自己不走運……”
“世上哪那么多不走運。”謝凝靠在椅背上，表情無奈。
“丫頭，優秀。”殷然拍了拍手，將一盤糕點推向謝凝，“嘗嘗，可好吃了。”
謝凝正想偏頭，卻聽殷然道：“這可是這樂樓的招牌糕點，真的，最貴的。”
謝凝僵硬地勾起了唇，“那就不客氣了。”而后攬過大半桌的糕點，對著旁邊的少年道，“糕點挺甜，嘗嘗吧，不好吃揍他。”
…
最后糕點祁筑只吃了一兩塊，剩下的全部被殷然一個人干完了。謝凝結賬的時候看著那好幾百銀幣的賬單，眼神冰如水。
“你就不怕撐死。”謝凝看著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銀幣，心痛不已。
“哎，你現在好歹也是個有錢的人了，別那么摳嘛。”看著死皮賴臉的殷然，謝凝正想說些什么，卻聽旁邊的祁筑道，“城主夫人說讓你未時去找她。”
“對哦，也不知道她找我做什么？”殷然搖了搖手中折扇，沉思道，“我也不清楚她的脾性，但上次看她好像是個狠角色啊。”
轉頭看著祁筑，見他竟然對殷然說不清楚城主夫人的脾性并不奇怪，謝凝抽了抽嘴角，看來殷然這是已經把祁筑拉上賊船了。
“你也一并同行吧。”祁筑低頭，溫聲對著謝凝道。
正想告辭的謝凝懵了，“我？我去干什么？”
“我之前將賬本的事和她說了，你現在去，正好刷個臉，領點獎賞不是。”殷然見狀，手中的折扇搖的愈發瀟灑，“何況我……娘她好像挺想見你的。”
見她？
…
謝凝看著眼前端坐在主位上的城主夫人。
城主夫人今年應當是四十有余了，臉上不可避免地有了幾條皺紋，估計是常年吃齋禮佛的緣故，身形比較瘦削，周身縈繞著端莊而又嚴肅的氣度。
她穿著一身厚重的錦繡衣袍，雙手被寬大的袖袍遮蓋住，頭上的釵環不多，并且都是半舊的。她朝謝凝微微一笑，喚來女侍招待殷然兩人，便親自拉著謝凝坐在了旁邊。
說實話，謝凝看著坐在下首吃茶的殷然，有點受寵若驚。就算她提供的賬本比較關鍵，但倒也不用這樣吧。
“你的事，然兒都和我說了。”城主夫人微微笑著看著謝凝的眼睛，仿佛透過她在看什么人，“如若不是你，那賬本定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我在這，代然兒向你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