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快糊了快糊了，快翻面啊！”

祁筑連忙回神，哭笑不得地按照謝凝的要求，轉動手腕，給兔肉翻了面。

“好了，燒烤架完成，還得多謝謝你找來的材料。”謝凝滿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成品，“不錯不錯，雖然條件有一些簡陋，不過應該夠用了。”

將燒烤架清洗干凈，謝凝接過一直被祁筑舉著的兔肉，迫不及待地又開始搗鼓了起來。

“你剛剛烤了有一段時間了，應該不用多久了。”滿意地將兔肉放在烤架上，謝凝繼續將研磨成粉的調料撒了上去。

別問哪來這么多工具，問就是她讓祁筑憑借他那不俗的相貌談吐去找附近的大娘借的。

“好了，你看著點就行了。”聞著兔肉誘人的香味，謝凝不由得心情愉悅，她摸了摸肩上的小粉豬果凍可愛的豬腦袋。明明是個安撫的動作，謝凝卻感覺到小粉豬明顯身體一顫。

“小果凍，你怎么了？凍著了？”謝凝拽了拽果凍，卻見果凍死死地扒著她的肩頭，不肯下來。

“唉，這就是我的魅力嗎。”謝凝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祁筑你看，小果凍已經愛上我了，她都不舍得從我身上離開了。”

她明明是怕被你拽下來然后放到烤架上烤著吃了。

雖是這么想，祁筑卻并未開口，只是道，“我看你還有些木材，你打算用來做什么，這……‘燒烤架’不是已經做好了嗎？”

“啊，這個啊，我準備用來做案板。”謝凝本想由著小果凍趴在肩頭，不過想了想，還是將小果凍給了祁筑抱著，“你幫我先抱著吧，我怕等會兒摔著她。”

這個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尤其是在祁筑看著謝凝左腳抬起踩在倒塌院墻的土堆上，右手拉著鋸子大刀闊斧地鋸木頭的時候。

小果凍看到了，在祁筑的懷里蜷縮地更緊了。

嗚嗚嗚，心好痛，她想回家。

你的父母呢？

是不知何處傳來的溫潤男聲，好像是抱著她的人類少年的，可少年并未開口。

你只需在心里默念即可，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小果凍懂了。

她哼唧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睜著綠豆大的小眼睛看著祁筑，在心里默念與祁筑交流起來，畢竟這個人類少年比那個丑八怪好看多了，溫柔多了。

我。我父母沒了。

祁筑黯了黯神色。

是發生了什么嗎？

小果凍明顯還不能熟練掌握人類的語言，她小眼睛眨巴眨巴，努力地組織著。

我的。我的父母不見了。我那天。起來。早上。被滋溜。聲。醒。

還看到什么嗎？

一個。一個。尖尾巴。蛇。

祁筑神色莫名，他撫了撫小粉豬的豬腦袋，安撫了她顫抖的身體中散發出來的恐懼。

“謝凝。”

“怎么了？”謝凝手邊不停繼續著她的搗鼓，只是略側頭看向祁筑。

“你下次去那座山的時候小心點。”

“哦。”謝凝專注地繼續干活，只當是今天小野豬的事，并未注意到少年一向溫和的臉龐上的猶疑。

祁筑默了一瞬，繼而摸出腰間玉佩，閉目與那位通訊起來。

謝凝滿意地看著削平整的厚木板。條件有限，不過做成這樣已經夠了，就差一把刀了。以后做燒烤的時候，就用這個切肉，再用竹簽一串，這樣才有擼串的感覺。等等，為什么她對這些事這么熟悉。

好像有一些記憶碎片從腦海中閃過。

但怎么也抓不住。

奇里奇怪。

謝凝也不強求，她身上沾了不少木屑，她一邊清理，一邊向突然提起小果凍的銘元咨詢。

“你說果凍年紀小小已經開了靈智？”

“嗯。還挺讓人驚喜的對吧。”

“有什么區別嗎，不是萬物都有靈嗎？”

銘元頓了頓，解釋道，“萬物的確皆有靈，但通人的比較少，妖獸至少得是三階才能略通人智。”

“三階？”

“妖獸分為七階。三階開始可以通人智了，四階可以化為人，七階就可以開始準備飛神，不過難度風險還是有點大。”

“飛神？”

“這個先跳過。”

“哦。那這說明小果凍很強？”

“也不能這么說，她只是靈性很強，她現在還是個一階妖獸。”

“一階妖獸今天就差點把我給搞沒了？！”

“你自己太菜。”

謝凝表示不敢說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潛力很大，你把她給養好，以后碰到戰斗能幫你。”

小粉豬打架。

嘖，畫面太美。

“不過看樣子她好像并不想理你。”銘元在謝凝腦海中打了個悠長的呵欠，“睡了睡了。”

謝凝清理完自己身上的木屑，也沒搞清楚一個系統為什么還要睡覺。

突然一股略微的焦糊味傳來。

“我的肉！”

祁筑閉目結束，謝凝已經把肉烤好了，托著腮似是等他“醒來”。

“你剛剛怎么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謝凝略有些郁悶地遞給祁筑一串兔肉，“嘗嘗吧，都快涼了。”

“剛剛出神了。”祁筑慢條斯理的吃著。

謝凝見狀，老老實實地細嚼慢咽。

小果凍已經睡著了，此時很安靜，只有木柴燃燒的噼啪聲。

祁筑正專心吃兔肉，卻突然瞥見謝凝定定地盯著他。

“祁筑，你父母呢？”

“……”

“祁筑，你家在哪？”

“……”

謝凝托腮，等不到回答也不問了，開始大口地吃著兔肉。

祁筑頓了頓，還是慢條斯理。

“祁筑，你會害怕嗎？”

“嗯？”

少年微微抬頭，平和的面容印入了少女迷茫的眼底。

謝凝不得不承認少年長的極好，配得上那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相處了幾日，祁筑好像都是這樣，面上總是帶著溫和的淺笑。

怎么說呢……有一種不符年紀的慈悲，但也很有距離感，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謝凝繼續啃著兔肉，猶豫著如何開口。

祁筑默了一瞬，還是慢條斯理的吃著。

終于，謝凝吃完了兔肉。

瞥了眼還剩一半的祁筑，謝凝又繼續啃著兔骨頭。

正出神，眼前突然出現一大塊兔肉……以及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好看。

謝凝默默接過，繼續啃。

好像有點尷尬，要不要說點什么？

“祁筑，你喜歡果凍嗎？”

“嗯？”

謝凝鼓起勇氣，試圖找話題，“你能教我怎么養豬嗎？”

“我不會。”

天聊死了。

看謝凝泄氣的樣子，祁筑輕輕一笑，略顯無奈，“但是應該不難。”

“那……你能教我練武嗎？”

繞了半天，是為了這個。祁筑看著謝凝，“為什么？”

“因為我聽……聽說習武這事，得有人現場教學，不然不夠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