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啊。”
其實是出門忘帶鑰匙了,剛剛發信息給程簌同志問她在不在家,程簌同志說今天看牙的人特別多,花店只好暫停營業一天去牙醫院幫忙去了。
“我忘記帶鑰匙了,所以只能去我爸爸工作的地方。”
聞言,南宮慕承目視前方啟動車子。
路上,車內沉默而又安靜。
凌璨璨看著外面穿梭的景色,倏爾想到日記本。上次樂樂的事他也在場,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日記本,也不知道能不能問他。
面對南宮慕承,凌璨璨莫名的敬畏,生怕說的不對冒犯他。
她默默地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南宮慕承,他神情冷酷,下頜線條流暢,再順下去看他突起的喉結,漬漬,這張臉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一點缺點來。
南宮慕承側頭便對上凌璨璨視線,兩人目光相撞。她一驚,連忙轉頭看向前方。
果然,色令智昏。
“有事?”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凌璨璨像有了理由一樣再次看向他。
她打探式看他,旁敲側擊問:“慕承先生,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莊園別墅見過一次?”
南宮慕承手指漫不經心輕點著方向盤邊沿一頓,緩緩說道:“一次?”
凌璨璨本來不想提第二次的,因為那次太尷尬了。
凌璨璨裝模作樣拍了兩下額頭,佯裝剛想起來:“啊不對不對,兩次,是兩次。”
見他沒有回答,難道不是兩次嗎?凌璨璨很確定在莊園別墅和他就見過兩次,本來想問他難道不是兩次嗎?結果他先一步回答了。
“嗯。然后呢?”
然后我想問你有沒有見到我的日記本。
凌璨璨還沒問出來,放在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了聲。
在凌璨璨接通電話之前,南宮慕承不經意回頭看到來電人名字——許歡。
許歡:“璨璨,昨天我忙瘋了,加班回到家倒頭就睡了,現在才看到你信息。嗚嗚,我想死你了,你什么時候來北城呀?”
許歡畢業后就回了北城工作,昨天凌璨璨和顧客說會到北城商量一下禮服要求以及量體。突然想起許歡也在北城,到時候去的話順便見上一面。昨天許歡大概在忙,所以沒回信息,今天就打電話來了。
許歡:“我告訴你啊,北城帥哥不是一般多,什么小鮮肉啊,肌肉男啊可不比南城少,哦重要的是南宮慕承那類型的也有。”
“……”
凌璨璨不知道旁邊那位能不能聽的到,但明顯許歡說完第二句的時候他轉頭看了她一下,應該是聽到了。
凌璨璨扶著額故作鎮定看向他,面上平靜淡然,應該沒聽到吧。她轉回頭摸著包包掛件回許歡:“應該下周一。”
許歡:“太好了,那到時候我休一天,陪你逛逛北城。順便再帶你看南宮慕承那……”
類型的男人沒說完,凌璨璨立馬打斷:“誒誒誒歡歡,我這信號不好,下周一我們北城見,拜拜。”
電話掛斷,身在北城的許歡對著手機一臉懵,能清清楚楚聽到對話,信號不是挺好的嗎?
剛掛完電話就和他對視上。
他看著她語調緩慢地說:“我是什么類型?”
果然聽到了。
她丸子頭松松垮垮的,耳側上鬢發散落下幾根。
凌璨璨思考著怎么組織語言回他,就見南宮慕承側身往她這邊靠過來。凌璨璨怔了怔,眼睜睜看著他那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從她眼前晃過停在她臉旁。
即使是坐著,他也高出她一頭。
在他側身微微傾斜過來時,她只能盯著他胸膛襯衫與她越來越近,耳側能感受到他呼吸,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帶著身上干凈木質香侵入她的鼻尖。
凌璨璨目瞪口呆一動不動地屏住呼吸,不敢抬頭看他,只能用余光去追隨他的手。
她身子有些微顫,耳廓冷不丁泛起了潮紅。
南宮慕承垂眸看著她,嘴角輕輕勾起一點弧度,抬手把那幾根頭發弄到她耳朵后邊。
待他坐直后,凌璨璨才深吸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喘勻見就見他往前抬頜示意她看前面。
凌璨璨扭過頭看見牙科醫院那幾個字愣了一下,原來已經到了。
——
晚間時刻,夜空中星星點點。
凌璨璨墊著腳從洗手間跳兩個大步到床邊坐下,腳已消腫,但還是有點疼感。心理想著也不知道那本日記現在怎么樣了?不會被當垃圾扔了吧,明明有機會問南宮慕承的,結果被一通電話誤了。
凌池敲響房門,隨后輕輕推開門走進臥室。
他看見凌璨璨揉著崴傷的腳,搖了搖頭,拉開椅子坐下,面朝璨璨:“疼吧。怎么這么不小心。”
凌璨璨:“現在已經好多了。”
凌池皺著眉頭滿臉寫著擔心和心疼。
過會程簌拿著瓶藥水走進來:“這個擦腳好,之前隔壁老王腳崴了就是用這個好的。”
凌池從程簌手里接過藥水,看了說明:“確定嗎?”
程簌:“怎么不確定,老王那么嚴重都能擦好。”
凌池用棉球輕輕擦著閨女受傷的腳說道:“這腳,后天能參加嗎?”
程簌接著:“對啊璨璨。雖然現在已經消腫,但走路還是疼的吧,你確定可以嗎?”
看著父母的擔心,凌璨璨趕緊安慰道:“爸媽,不用擔心的。這點小傷我凌璨璨還是承受得住的。而且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我答應過顧老師了,我總不能食言吧。”
凌池:“你啊…。”
程簌:“那也是像你。”
凌池:“我閨女不像我那像誰?”
看著父母互懟,坐在一旁的凌璨璨笑了笑。
程簌看著閨女,突然起一件事。
程簌:“下午送你回來那個帥哥是誰呀?”
程簌下午給凌池當助手,也不知道誰送凌璨璨回來的,她是聽前臺阿琳跟她說是位氣質非凡的男士送璨璨回來的。
阿琳問程簌是不是璨璨男朋友啊?程簌當場否認,她閨女她還能不知道嗎?從小不管什么事都巴不得分享出來,要是男朋友她早透點風聲了。不過又想想現在孩子大了,可能不大愛跟父母交流了,何況是感情這種私密的事。
凌池為了讓藥水入到骨頭,使了點勁兒按。
凌璨璨都疼麻呼了。
程簌接著問:“男朋友?”
凌璨璨聽到男朋友,氣鼓鼓抬頭皺著眉立馬反駁:“媽!怎么可能!”
嘖嘖,耳朵都紅了。
程簌輕挑眉頭:“怎么不可能,你也不小了。”
凌池:“誒誒誒,她能有多大。不管多大,在我們眼里都是小孩。”
程簌把紙盒往凌池身上丟,哼了聲:“你就護著吧。”
程簌氣呼呼走出去。
凌璨璨一臉茫然看著凌池:“媽媽生氣了?”
凌池笑了下:“下午回來我沒讓她開車,估計氣著這事呢。放心,等會我去哄哄。”
——
南宮景剛回傾慕斯莊園接被歐陽醫生拉去做檢查了。南宮晨上完鋼琴課后慵懶地躺在大廳沙發上翻看著雜志。
南宮瑞也回來了,正在旁邊在彈鋼琴。
佩姨覺得莊園越來越有人氣了,去年他們還沒回國,別墅清清冷冷的,除了先生偶爾回來幾次。
雖然仆人多,但大家都是在干活,哪來可以聊天這一說。她覺得他們幾個后面成家了再各生幾個娃,那莊園可熱鬧了。
南宮琳從外面走進來就看到南宮景被歐陽按著臉上藥疼得呲牙咧嘴的,她走過來看了一眼,問歐陽:“其他地方沒受傷吧?”
歐陽面露出一絲戲謔:“其他地方沒有,不過這臉得丑一段日子了。”
南宮琳噗呲一笑,南宮景向這兩人翻了個白眼。
南宮琳走向沙發坐下來,沒看到慕承的影子:“宮晨,慕承呢?”
南宮晨抬頭:“好像上樓洗澡了。”
南宮琳點點頭就見南宮慕承從電梯走出來,徑直走去吧臺。
佩姨以為他要調酒,便走過來:“先生是要調酒嗎?”
南宮慕承:“不是,我就倒杯水喝。”
佩姨:“誒。”
那邊南宮琳又問南宮晨:“對了,你那個教授的學生鋼琴彈的怎么樣?”
南宮慕承拿著玻璃杯的手一頓。
微信他不常用,平時在國外都是郵箱或是用其他軟件,微信回國后才用了起來,微信好友只添加了南宮瑞這幾個人。
今天看到綠色頁面起了個紅點,他點了進去就看到了通訊錄好友添加。
他點進去,是個貓咪卡通頭像。
南宮慕承想起下午吳叔跟他說凌小姐加了微信,說要給錢什么的,南宮慕承當時想著這點錢沒必要,而且這是他應該的。
剛好南宮瑞琴聲在高潮部分忽然中斷,大廳間瞬間恢復寧靜。
南宮景扭頭看向南宮晨南宮琳。
南宮瑞背對著他們,修長白皙的手依舊放在琴鍵上,沒有再彈,只見他傾耳側目地聽著后面的人說話。
“比我好。”宮晨淡淡道。
南宮琳點點頭。
———
晚上凌璨璨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左右各個翻了個身再躺平,閉上眼睛開始數羊。
大概是數到了三百多,她放棄般的從床上坐起來點開手機。
已經十二點,一點睡意都沒。
她又躺下,平靜望著天花板。
突然想到下午加了南宮慕承微信,于是又打開手機,沒有看到好友通過信息,估計是不用給錢了。
凌璨璨放下手機,抱著被子接著數羊。
三百零一只羊、三百零二只羊、三百零三…
慕斯莊園——
南宮瑞給自己調了杯伏特加,抿了口點點頭味道還行。
他走出露臺就看到南宮慕承手握著一本淺粉色日記站在露臺上望著星空,這本日記他記得很久沒出現了。
南宮慕承聞聲看向他:“睡不著?”
南宮瑞舉著手里伏特加:“倒時差。”
他隨著南宮慕承視線看向日記:“好久沒見你拿這日記了,以為你送人了。”
南宮瑞記得這本日記,很久以前見南宮慕承隨身帶著,他當初覺得就是一本很普通的日記,不理解他怎么會這么喜歡,還是淺粉色,走哪待哪。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便沒看到他帶著了。
南宮慕承看著日記。
他記得三年前也是在這個露臺上看到了她。
當時她穿著白色裙子抱著一束花,目光與他對望。
那時候他就想怎么會有人小時候和現在一模一樣,小時候眼睛里就有小星星,長大后依然有。
這日記封面這么久了依舊保存和原來一樣,看不出舊來。
如說有變化,那就是左下邊的簽名變淡了些。
——應時笙。
他母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