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郝祺之后，兩個人也是許久未見。再次見面時是期中考試時分在了同一個考場。

依舊是郝祺挑起話題，但是說了幾句之后就沒再說話了。他是放不下的，這個他做夢都夢到的女孩，是心中的白月光。他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沐姚是一個時常抑郁的人，他看到的她，總是沉默地文靜著，吸引著他。

姚慕也沒覺得再見面有多尷尬，還是和往常一樣，他問她便回答。

旁邊突然來了一個男生，應該是他們班的同學，“喲，班長，這是…”一臉八卦的表情，可能看起來他倆確實有情況。

“想什么呢，這我初中同學。”

“哦，初中同學呀。”八卦的語調更甚。

姚慕居然看到郝祺臉紅了。“趕緊復習吧，馬上就考下一科了。”

“嗯。”

期中考完試，姚慕也迎來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十六歲生日。和她原先的生日是一天。

只不過，回到空蕩蕩的家，自己沒有很開心。

梁垣和沐琳估計因為工作忙忘記了，前段時間李阿姨在老家待了一段時間之后就和沐琳辭職了，沐琳本來打算重新找一個阿姨，而姚慕則說自己可以一個人，沒必要再花錢請阿姨過來。

于是，姚慕又一次把自己放在了獨自一人的位置上。

該不該給自己來點儀式感呢？

姚慕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懶得出門了。不如等自己25歲的時候再過生日好了。

等姚慕上樓洗完澡出來，手機響起，是梁錚。

遲疑了下，那端的聲音傳來，“生日快樂。”

他怎么會記得自己的生日…

“叔叔在國外，沒辦法當面送你禮物，快遞應該要到了，一會兒記得查收。”

“喂？沐姚？在嗎？”

“我在。”

“剛剛有聽到嗎？”

“有聽到。”

“今天就十六歲了，生日蛋糕吃了嗎？”

“嗯…吃了。”

“那祝你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嗯，謝謝叔叔。”

姚慕掛了電話，哭得泣不成聲。

現在擊潰她的，不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了，而是某一個瞬間、某個人給予她的，看似理所當然的關心。

如果一切還在，她今天會過25歲生日，會有聞楊親手做的蛋糕、會有桔梗花、會有驚喜、會有他的生日快樂。

最難過的某過于，自己可以若無其事裝作一笑而過的時候，有個人的一句溫暖問候成了打開回憶大門的鑰匙，把壓抑著的情感統統放了出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在姚慕哭的最慘的時候，門鈴聲響起，是梁錚的快遞。

一只可以說話、唱歌的玩偶鴨。一張寫滿字的明信片。

她舍棄的十六歲生日時的儀式感，被梁錚補了回來。

深夜，姚慕失眠。接到了沐琳和梁垣的視頻通話。盡管只有短短幾句，“原來他們沒有忘記”的認知還是挽回了姚慕的失落。

好在，十七歲生日時，她是在學校里過的。不用回家、不用承受著上一年經歷過的那些。但沐琳還是悄悄地把蛋糕送到了學校，還有買了新的冬天的衣服。

姚慕拿到東西，去老師辦公室借了電話，撥了個過去。

這真是，作為沐姚的第二年，她能感受到的來自爸爸媽媽的最為深刻的愛意了。

電話接通，依舊是忙碌的他們。

“媽媽，蛋糕和衣服我都拿到了。”

“沐沐，蛋糕好吃嗎？”

“我還沒吃，一會兒回宿舍就吃。”

“媽媽就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草莓蛋糕了，所以去蛋糕店訂了蛋糕。如果太多了可以和同學們分著吃。”

“嗯。”

“謝謝媽媽。”

姚慕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媽，我得先回教室了。”

“嗯，不耽誤你學習了。下個月我和你爸爸就回家了。”

沐琳好像還是很忙，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回到宿舍，姚慕把蛋糕分了分，幾乎給班里每個宿舍的女生都送去了些。

“生日快樂，十七歲的沐姚。”姚慕在心里這么說著。

周末回家，姚慕打開手機，看到梁錚的微信消息：“生日快樂。”又收到了一條快遞短信。大概又是他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姚慕拆開包裹，依舊是玩偶和明信片，只不過這個熊玩偶比較大只。“謝謝叔叔。”

梁錚似乎也還是很忙，兩人上一次的對話還停在互道“新年快樂。”

姚慕把明信片塞進信封里，夾到了日記本里，也放進了心里。

她把這個世界的所有愛意，全都攢在了一起，來陪她度過思念又難捱的夜晚。

來撫平3月25日那樣一個令她傷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