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姚慕拉著聞楊回家吃年夜飯。

他有好些年沒有真正意義上吃過一頓團圓飯了，所謂的新年也只不過是另一個并無太大意義的節日。

“家里還頭一次這么熱鬧呢。”姚母端出剛炒好的一盤菜，然后坐在了姚父旁邊。

“后面只會越來越熱鬧，我就看我是先當爺爺還是先當姥爺。”

“你說說你，急什么急。”

“也不知道誰昨晚還跟我說真羨慕人家老張呢。”

老張，隔壁張阿姨，一個孫子一個孫女。

“行了行了，吃飯吃飯。這大過年的，我今天特意學了個新樣式，都嘗嘗。”

自知斗不過姚父，姚母干脆轉移話題。

吃過飯，兩撥人一邊看著春晚一邊斗地主。

聞楊跟姚劼一塊兒陪姚父斗地主，姚父去端茶的空，姚劼賤兮兮地湊過來。

“楊哥，說真的，我突然有點不太適應你當我妹夫。”

“我還比較適應叫你哥哥的。”

“咦，楊哥，使不得。我可受不住你這大老爺們喊我哥哥。”

“你得多習慣才行。”

另一邊，姚慕的小嘴巴一刻沒停，“我看你啊，也真是挺能吃的，這嘴巴一下子都不帶停的，一會兒瓜子，一會兒餅干。”

來自親媽的吐槽，最為致命。

姚慕傻笑，“這不是晚上年夜飯特意留了點胃打算看春晚的時候多吃點嘛。”

姚母沒理她，招呼李梓別拘謹。

“嫂子，這個麻花也很好吃的，就是有點甜。”

“我很喜歡吃甜的。”李梓拿起一塊遞到了嘴里。

“我什么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優雅，嫂子你教教我。”

“你好好跟你嫂子學就行了，這還用教。”姚母打趣道。

“慕慕這樣也很可愛呀。”

姚慕摟緊李梓的胳膊，“我嫂子對我真好。”

第二天，聞楊載著姚慕回了老家，并且直奔公墓。

“爸，媽。我回來看你們了。”放下花籃后，聞楊直接跪在了地上。

姚慕也跟著跪了下來，“我身邊的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姚慕，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叔叔阿姨好，我叫姚慕。希望你們會喜歡我。聞楊對我很好，我也在努力對聞楊好，請您二老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聞楊受一點委屈的。”姚慕認真說完，磕了頭，虔誠無比。

聞楊又斷斷續續說了很多話，姚慕只在一旁默默地聽。

年幼喪失雙親至愛，總歸是可憐的。但他這么多年，都挺過來了。

聞楊說完，扶著姚慕起來，二人又去了黎銘那里。

聞楊擺上了那瓶舅舅最愛喝的酒，又點了一根煙。一直沒說話，是極力隱忍著情緒的樣子。

姚慕看向他，大概是內疚極了，但是所有的一切，錯都不在他啊。

聞楊將想說的話都在心里說完，“明年再來看您。”鞠了一躬。

姚慕也跟著鞠躬，她突然覺得很壓抑。原先活生生地存在著的人，最后變成了墓碑上的一個名字。這讓她想起了之前聞楊安慰自己說的話，明明是一個經歷過了這么多次身邊的人離開的人，還是能扒開傷口，去治愈她。

從墓地出來，“聞叔叔，謝謝你。”

聞楊被這一聲感謝弄得有些錯愕，卻也無心去問，只回，“謝謝你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