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唐國都城內，衛光明跟在桑桑身后，問道：“你知道人和禽獸最大的區別是什么嗎？”

“不知道！”

“你想想？”

“懶得想......”桑桑一直忙東忙西，直截了當地回道。

衛光明坐下道：“人與禽獸的區別在于，人比禽獸更禽獸，所以人可以吃禽獸。”

“小時候少爺也是這么說。你別愣著，幫忙擇出嫩菜，晚上吃餃子。”

衛光明繼續道：“那你少爺是個秒人，不是大善人就是大惡人。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除了有自己的傳承，更重要的是傳承精神......”

桑桑撇了他一眼道：“你是想找個老婆幫你生孩子吧？”

“啊？.....不不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行，我不能給別人生孩子。”

衛光明急道：“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我只是想，只是想找個徒弟傳承我的衣缽！”

桑桑邊擦桌子邊回道：“你找徒弟這種事和我有什么關系？我骨骼又不清奇，身世也不離奇，況且你也不像少爺說的那種世外高人的模樣！”

桑桑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老流浪漢，接著問道，“你到底是想認我做徒弟還是要我幫你找徒弟？”

“我是想讓你生孩子。”

桑桑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吃驚表情。

衛光明也頓時反應過來，嘆道：“唉呀！......我都被你給繞進去了......我是想讓你做我徒弟！”

桑桑松了口氣，道：“你連碗酸辣片面湯都吃不起，還想認我做徒弟。你還想認徒弟？你想讓你徒弟和你一起餓死？別說瘋話了！……趕緊擇菜，忙好了晚上吃餃子。”

“我說的不是瘋話！”衛光明反駁道。

桑桑輕飄飄來了一句：“瘋子從來不承認自己是瘋子！”

“我說的真的不是瘋話呀......”衛光明嘀咕道。

......

林零見識過夏侯對敵人的殘忍，而且夏侯也是個多疑的人，此戰過后，說不定要遠走西陵了，除非能把眼前的人全滅了，不過目前形勢顯然不太可能，不過一定要抹殺目標，否則就連西陵也沒法回去了。

想到這，他緊了緊手中刀，死死盯著眼前這個修為只有洞玄后期，卻給自己帶來壓迫感的十四先生。

“你要什么樣才肯罷手？”林零仍然想試著看看是否有回旋余地。

“你必須死！”寧缺大吼著，眼中充滿了殺氣，似乎是剛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殺神一般。

“你們殺了那么多墨池苑弟子人，還想放過你，癡心妄想！”莫山山走上前來，戒備地看著馬賊首領。

“不過是些賤命，殺了就殺了，就算再來一次我照樣殺！”林零一臉的漠視，似乎所有人都是螻蟻。

“也許那些生命在你眼中都是一樣毫無意義，但是對于別人那些都是至親之人，一個人什么可以這么冷漠！？”莫山山眼中也充滿了怒氣。

她想不明白，一個修為如此高的修行者，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別人在他眼中連螻蟻都不如，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說那么多廢話干嘛，殺！”寧缺大吼一聲再次發起攻擊，一把樸刀在他手里也能掀起驚人的殺氣。

寧凡拔出隨身一把劍，使出“浩然劍氣”，他一手舞動著，飛旋的劍上蕩漾著絲絲劍氣，若隱若現。

飛劍速度極快，每當林零想要攻擊寧缺，飛劍總能以刁鉆的角度攔截攻擊，使得他攻擊招式都沒能使出，特別憋屈。

寧缺則是不顧一切的近身狂砍，似乎站在眼前的就只是一根廢材。

林零面對寧缺的無腦攻擊，簡直郁悶之極，只能手忙腳亂地防護住自己，但是他知道久守必失……

莫山山沒有選擇近身戰斗，因為她知道自己打不過林零，上前反而會讓鐘大俊束手束腳，因此，她選擇用最擅長的各種符道攻擊。

“烈焰符”隨著她刻畫結束，一團團烈焰飛向林零，使得他更加手忙腳亂，還被寧缺趁機劃出幾道傷口。

隨著傷口的增加，林零起了拼命心思，一定要寧缺死！當再次擋開寧缺的刀后，林零手中的刀光芒大放，全力刺出，若是刺中，即便不死也會重傷不可。

寧缺見此也是全力刺向對方心臟，似乎是同歸于盡的想法，大喊：“去死吧！”

莫山山大驚：“不要！”她不明白明明大占上風，只需要繼續攻擊下去，定能擊敗敵人，為何這么沖動采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打法？

正當林零的刀尖快要刺到寧缺的時候，一道快似閃電的劍正好擊在林零的刀尖上，也正好使得刀尖偏離，從腋下穿了過去。

寧缺的刀去勢不減，穿胸而過。

林零低頭看著穿胸的一把樸刀慢慢抽離，嘴里念叨：“我好.......不......甘心......”他想要抓住那把刀，想要把最后的力氣留住，可手卻什么也舉不起來，黑暗瞬間便吞沒了他的視界。

寧缺看著倒地的林零，看著手中刀還殘留的血跡，輕聲道：“娘，孩兒給你報仇了......其他人，我都會讓她們付出應有的代價！一個都跑不掉......”兩行清淚瞬間涌出眼眶。

“殺......”周邊的喊殺聲傳來，讓寧缺收起心神，快速加入了新的戰斗，隨著馬賊首領和幾個高戰力的人相繼死去，剩下的不過是一盤散沙。

“馬賊首領已死，兄弟們殺啊！”隨著寧凡一聲大喝，戰場形勢一面倒，聯軍士氣大漲，加上他們幾個的快速清理，不出一刻鐘便清理完所剩殘兵敗將。

此戰，由于頂尖戰力被快速消滅，陣亡人數只有十幾人，重傷三十幾人，面對以逸待勞，人數又多于聯軍的偽裝馬賊，能夠取得如此成績已屬難得，剩下時間里都是常規的打掃戰場，收斂同伴尸身……

夜幕降臨，聯軍在依山旁水之地扎營，作為統領的山山，自然以酒肉犒賞一下聯軍，此時聯軍內呼聲連連，酒肉自然是寧凡提供的。

誰叫我命苦，喜歡上這么個仙女呢……

寧凡心中暗嘆著。

“寧師兄，今天謝謝你給我機會親手手刃敵首，我先干為敬！”寧缺端起酒杯直接開喝。

“寧師兄不愧是夫子親傳弟子，今天我對上那個馬賊都不是對手，寧師兄卻能將他耍的團團轉，也算是為我出氣，我也喝一杯！”莫山山臉色微紅，不知道是被一旁的火焰照紅，亦或是……

她端起倒入葡萄美酒的夜光杯，小酌起來，動作優雅，有大家閨秀之風范。

“寧師兄……？”莫山山在寧凡眼前晃晃手。

“咳……呃，沒事，他敢欺負你就是跟我過不去，要不是急著幫寧……呃，幫這小子，我還不想讓他這么輕易死去呢。”

寧凡難得犯了一下花癡，被正主看到，臉上還是難免有些發燙，急切間還差點把寧缺的身份給暴露了。

“謝謝……”

“來吃燒烤，再不吃就被旁邊這小子吃光了！”

寧凡直接打斷莫山山的話語道，這么文鄒鄒的謝來謝去多不好，謝多了，情分少了什么辦？自己的目標那可是……

心里懂就好。

“我什么都沒說，什么也能扯到我這了！”寧缺小聲嘀咕，心里郁悶不已，今天表現有點差，打不過仇人還被虐，要不是他幫忙，自己連親手報仇的機會都沒有，嗯，今天我就不和他計較了……

這么想著，寧缺把精力放在了美酒佳肴身上。

“兔兒，你們山主快餓死了，雞中翅烤好了沒有啊？”寧凡望著烤架大聲道。

在教了墨池苑弟子幾次燒烤訣竅之后，現在全程都是她們在動手，還別說，練武天賦好，學習這些能力也不會差到哪去，何況這難度也不比練武高。

“寧師兄，什么叫餓死了？你這么說，她們什么看我？”莫山山踢了一腳道。

“哈哈哈……”

眾人也都是會心一笑。

接下來的路程里再也沒有出現什么意外，安全抵達了金帳王庭，卸完糧草，他們就接到了荒人和談的消息，隨后開始返程。

……

“寧師兄，山主一早就被聯軍叫去了，我擔心她會為了死去的弟子和聯軍起沖突，寧師兄能不能幫忙去看看？”酌之華一臉焦急地沖進營帳中。

“好，一起去吧，應該不會被刁難吧，畢竟我們打贏了，損失小，聯軍可沒有理由發難。我最擔心的是那個老太婆，她可是最小肚雞腸了！”寧凡整理了一下衣服，直奔聯軍議事廳。

......

“你們欺人太甚......既如此，墨池苑弟子莫山山還請姑姑賜教！”莫山山拿出匕首對著掌心。

程神官面無表情問道：“莫山主這是要割掌決斗？”

“是！”

“你可知道，如此一來你二人之間必有一死？”程神官鄭重道。

“知道，還請姑姑賜教！”

“且慢！......”

寧凡以步法神形百步快速進場搶下山山收中匕首，又道：“胡鬧！這么重要的事情什么也不和我說，真不夠意思。”

“我不想麻煩你......我的話他們都沒人認同，我沒辦法！”莫山山低聲道。

“這是十四先生......”

“十四先生什么來了？”

眾人紛紛露出吃驚的表情，顯然沒料到此時寧凡會出現。

寧凡輕拍山山肩頭，柔聲道：“以后有事就找我，我會為你遮風擋雨，接下來我來處理。”

寧凡站出來問道：“冒昧問一句：話題說到哪了？......呃，我猜應該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山山說的話吧？”

“我可以證明她的話是真的！”寧凡環視一圈道。

“你都不知道她說過什么話，什么能這么胡亂證明？”曲妮陰陽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