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時光與你都很好
- 春風又拂楊柳
- 二月槐夏
- 3644字
- 2020-05-10 21:06:09
收拾好行李一路狂奔去找老鄉們一起回家。
說來暑假在家也是無聊,除了家里人忙忙叨叨的解決著姐姐婚嫁的大事,也沒什么和我有關系的事情,討論細節的熱鬧我自然也是作為一個在他們眼里還沒長大的孩子不夠格參與。
好容易定下來時間媽媽千叮嚀萬囑咐,到了學校記得姐姐結婚時間,請假回來。
一路上我已經習慣了綠皮火車外像是傳送帶萬花筒似的景象,看著一片一片的田地,我有點想家了,聽說新家要裝修好了,說是會趕在姐姐結婚之前裝修好。
我又參與感全無。
離家的孩子,這是我第一次體驗到。
高中集訓時候整個宿舍也只有我像李易霖一樣可以隨時回家,直到這一次,我才知道原來能守在家人身邊是一種上天的恩賜。
那種當初迫切的想要逃離出去的感覺讓此刻舍不得離開的我有些懊悔。
吳安總是能夠早早的到寢室,這次男女寢室離得十萬八千里,沒有人在偶遇到,幫我一口氣扛上樓了。
吳安或許能夠感受得到我的那份無法適應的傷感,等在樓下,她說“就你這個小家伙,別再給壓得更矮了。”
“切,你們都那么高,才需要我中和一下啊。”我貼在吳安的胳膊上狗腿的蹭了蹭,嘿嘿的陪著傻笑,吳安和我一起抬起行李大踏步跨上了樓梯。
“你有時間沖我撒嬌,不如趕緊找個男朋友寵著你。”吳安把行李放在樓梯邊,一邊喘著氣,一邊嫌棄我。
“男人不如兄弟嘛!”我拍了拍吳安表示忠誠。
“再說了你不還沒男朋友,咱們一個頂倆,我可是上能修燈下能打架!”我抬起胳膊給她看我自以為挺厲害的肱二頭肌。
“略”吳安沖我吐吐舌頭把箱子扔給我自己,讓我推著,一邊扇著汗岑岑的襯衣,一邊踢著拖鞋回屋喝水,表示對我這個上能修燈理論,下能打架找茬的女人無語至極。
我的被褥吳安已經幫忙曬過,窩成一團趴在床上,散發著陽光的味道帶著輕微青草的香氣我真想抱著她親親。
說到做到,我一蹦就整個人像是樹瀨一樣掛在她身上。
“你太好了,我的小神仙啊啊啊”我不管不顧的大聲吼叫著。
“別摔著了”吳安極其無奈的拖著我的后背,生怕一個不注意我就四仰八叉,彎著腿承受著她本不該承受的我這只死豬的重力。
我就像一個長時間沒有開閘泄洪的話匣,嘴巴不停的叨叨叨,去食堂吃飯的路上吳安幾乎沒有說話。
是宿舍樓前不遠的地方新蓋的校園CBD開業,我和吳安躍躍欲試,打算試試水看哪里的飯菜能夠一鳴驚人。
“肖一好像有女朋友了。”吳安盯著遠方忽然說起這件事情,我心里一陣翻涌。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半年了吧說起來也挺久得了,我應該是已經忘記了的,但是忽然提起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之間很可惜。”吳安下著結論。
“已經過去了,我都不當回事了。”我扯了扯嘴角。
心里不禁嘲諷起自己的自作多情,面上顯得盡量無所謂一些,或許裝作可以再云淡風輕的提起,別人也會覺得我不在意了吧,這是好事。
在這件事情里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暗戀的人。
最后以我轉換話題為結尾,說起別的事情。
聽說這學期的選修課李易霖,吳安和肖一劉峰有所重疊,我特意避開了,選擇和童軺一道,也是這一次讓我和人生中算是重要的良師益友結了緣。
另外不怕死的選擇了一堂通過率極低的多媒體類別的課,重點是它早上八點開課,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或許是我真的想要糾正一下良好的習慣。
事實證明我不適合,我還是比較適合清晨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窩在被窩里做夢。
童軺也回來了,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定律,第一個先回來的接第二個,然后以此類推全部歸隊。
接到童軺的第一件事就是嘲笑她,談個戀愛比地下諜戰部隊還緊張,堪比世紀大劇,就為了躲過老母親的審查。
“和你男朋友玩的挺好啊。”我和吳安一人一邊,我沖著童軺挑了挑眉毛,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肋骨,調侃她。
“氣死我了,你說我大老遠去找他,就跟他說了說我媽說的話,他跟我生氣,真是!”好嘍,我和吳安拍了拍童軺,這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呀。
不過可以理解,童軺身為一個有著國家數一數二排名城市的戶口,國家重點雙一流大學學歷,父母資金比較優渥。
反過來看這個男孩子普普通通,學歷一般,能力一般,家境更是剛剛夠得上小康。
單憑父母相識,卻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因為童軺的父母深知小米哥家境情況。
作為父母唯一掌中寶的公主,又怎么舍得讓她受苦,更何況如果只是玩玩而已,兩家情面卻不好看。
童軺的心情我們也能理解,小米的心情我們也能理解,卻說不出什么。
小米因為壓力生氣,童軺因為他的不勇敢,沒能力,而阿姨顯而易見是為了什么。
我們只能試圖勸童軺理解一下媽媽,理解一下男朋友,萬事急不得,慢慢開導總會撥開烏云見到太陽。
第二天小米早早地來了電話,我和吳安退避三舍,即使是隔著時空也應該有屬于她的二人世界。
童軺的心情在那一刻爬上了云稍,我看到接起電話之前的那一抹快要露牙的根本藏不住的微笑。
一通電話,我們跑到校園門口的燒烤店,叫嚷著來幾瓶啤酒,上多一點串串,我們干杯狂飲,想要用瘋狂的啤酒為這里最后的夏天留下點什么。
那一次喝酒,幾乎可以用翻車形容最后的局面。
在店里碰到關系還算可以的幾個同學。
三個男生,他們也在同一個寢室,我們拼了一張桌子,最后的殘局注定我們都是兄弟。
我四杯扎啤杯大小的啤酒下肚,還沒出飯店就全部吐了出來,一路上以五十步一吐的速度前進,相對小個子的男生跟著我,暫且叫他大Y。
吳安則是被那個和他同班并且個子中等的男孩子牽著大X,我雖然口齒不清,卻是意識最為清晰的一個人,而吳安則滿世界的喊著童軺童軺,大有一種拉不到童軺不走路的架勢。
童軺更不安生,嘻嘻哈哈,腿軟到站不起來,據我回憶,她們兩個喝的比我多,三個男生中身材最是魁梧的男生大L 直接背起童軺向前走去。
時間顯示十二點半,我們回不去寢室,更怕寢室阿姨通報輔導員,于是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著酒店出發。
我們三個一間,在確定三個男生出了門之后,我直接倒頭就睡,昏昏沉沉的腦袋讓人除了睡死過去沒有任何其他想干的。
當然也就導致,半夜耍酒瘋的吳安被關在門外,狂敲門我們卻沒有任何反應。
那個從一開始陪著她的大X,一直陪她坐在樓梯上直到天亮我睜開眼睛才發現少了個人,幸虧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不然我怕是一死也洗不清我的罪孽,下定決心再不碰酒。
“你倆傻不傻,去前臺要房卡啊,不是有萬能房卡嘛。”我沖著淋浴間正在洗澡的吳安大聲喊著。
“是啊,或者重新開一間,你去住不就好了嘛。讓他找他倆兄弟去,多完美。”童軺緊跟著扒在門上。
“我喝多了,腦子不靈光,光想著前臺休息了,不好意思喊他。”吳安探出個頭,吐了吐舌頭,她表示如果可以再也不要和我倆喝酒了。
在我幫助她倆極力回憶醉酒情景之后,大家都表示那不是自己,并且不想和對面三個人打招呼了,丟人。
那天之后,除了偶然的學生會社團活動,我們都安靜了大概有一個多月。因為醉酒實在上頭。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我母親千叮嚀萬囑咐的日子即將來臨。
說來也快,我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動不單單是姐姐結婚,當然還有我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
來回收拾行李箱,東西拿進去又帶出來,圍著童軺,天天跟她打聽坐飛機的注意事項。
第一次總是會吃點虧,因為掌握不來規律我竟然買的全價票,為我逝去的金錢哭泣,當然還是要因為吳安,童軺,李易霖給我姐帶的新婚禮物,代表長長久久的兩瓶酒暴風感動一下。
她們送我到機場,帶著我渡過一道道神秘關卡,之后安檢,我的世界陡然安靜,竟變得有些許不太習慣。
沒有如愿以償坐到靠窗的位置,伸長脖子想要看清那種俯瞰大地的感覺,結果自然是脖子疼的厲害。
印象中那頓機餐是一份牛肉飯,味道不算太差,一個半小時的飛行時長,我就差不眨眼睛的四處觀望。
終于回家,這次沒人顧得上我,我自以為足夠聰明的打聽了好多遍,卻還是上錯了大巴,最終從下飛機到下公交看到母親,我整整用了五個小時,飛機來回學校都要兩趟了。
母親笑著說我簡直是笨到家了,一路上叨叨著我怎么就沒有遺傳了她極具天賦的腦子,一邊不忘記給我安排給姐姐當伴娘的所有行程。
過程相當復雜,不過看到姐姐一臉幸福,忽然覺得自己忙活了一宿沒顧上化妝也沒那么生氣了,只要她不嫌棄我在所有伴娘里獨樹一幟就好。
鄉下自然也是要擺席,正好假期到了,錢老師極其善解人意的管我伸手要著喜糖,并且親切的延長了我的假期。
作為回禮我母親給錢老師裝了十斤重的新鮮花生,所謂的綠色無公害純天然。
時間線繼續回到婚禮當天,小區門口支起寫著新郎新娘的氣球拱門,一排排汽車繞著路停在樓下,姐夫帶著伴郎團隊雄赳氣昂昂上了樓,不給紅包我們自然是不允許他們進來,好一通鬧騰,又找鞋子,才最終和姐姐兩個人向父母敬茶,準備啟程。
那天的錄像里我哭的稀里嘩啦,攝影師一臉嫌棄又震驚的看著我,甚至都忘記自己面前的攝影機,可能是驚嘆于我的眼淚或者其他。
只有我內心是真的忽然覺得世界變了,我從記事開始就跟在姐姐屁股后邊跑,那時候我最喜歡吃肉夾饃,一塊五一個,但是姐姐身上只有五毛錢,剛剛夠得著窗口的她會拿出她僅有的五毛錢,跟老板討要一個餅,哄我吃。
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肉夾饃。
從今天過后,姐姐擁有了新的家庭,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身著一襲白紗,淚眼朦朧的遞上一杯茶,轉身離開。
我很慶幸,在所有的我所度過的時光里甚至未來,都能有著溫柔的人包圍著我,無論以何種身份,何時何地,都讓我默默感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