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從老板娘手里接過一串串新生的烤串,一只手抓著一大把的簽子,手腕一翻,就都乖乖的排著順序躺在了燒烤架上。
這也是一門手藝活,我不禁感嘆!
碳火撩起青煙,突突的直吹老板的雙眼,老板瞇著眼睛抓著烤串上下翻飛,老板和老板娘之間并沒有交流,仿佛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需要什么。
一只手抓著串兒,一只手一邊刷醬兼顧著撒鹽,胡椒或者孜然外加辣椒,說來奇怪竟然一點也不咸。
后來老板解釋過是因為那些眼前發出滋滋響聲的美食,身上掉下來的脂肪和碳酸沖向碳火爐時,帶走了鹽分,讓它只有適量的口味留在那里。
火星噼里啪啦的冒著,星星點點的火苗沖到串串上,香味也就順著攤位的窗戶飄到了我們的鼻子里。
老板娘把烤好的燒烤串裝到透明塑料袋子里,又在外邊套上一個,極其豁達開朗的跟我們搭訕讓我們常去,有想吃的盡管開口。
我們四個自然是不要臉的齜牙裂嘴的嚷嚷著請阿姨多多串些飽滿的串串,然后嘻嘻哈哈的跑開。
踢踏著拖鞋的我們四個一路狂奔著想要在燒烤熱氣散盡之前送到嘴里。
一進到房間門甩開拖鞋,沖向宿舍末端靠近窗戶的暖氣片,四人并排而坐肩膀壓著肩膀,小腳丫踩著大腳丫揮舞著腳指頭,貼在暖氣片上,暖暖腳。
童軺把拿在手里的袋子解開,拎出來噴著香氣的羊肉串,遞了過來,我在接龍下去,直到人手一串,干杯,然后咯吱咯吱嚼著。
李易霖的胃實在脆弱,不能感受辣椒帶來的上頭的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
倒是我們三個吃起辣椒不要命,生怕人生在世會少吃一口辣椒,無辣不歡。但是在李易霖這件事情上我們還是更加顧忌這個大寶貝的身體,在她面前要不不吃,要不就是點一丟丟離她遠遠地,讓她眼不見心不癢。
四個人好容易吃完燒烤,繃著肚子向后一仰身子躺在墊子上。
“完了!我又要長肉了,罪過罪過啊。”我躺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深知,這一個禮拜的減肥到此結束了,依著我這副喝水也長肉的身軀,怕是無法挽回了。
“啊啊啊啊!明天減肥!”童軺拍了拍比我還高出不少的肚皮。
“不吃晚飯了!”吳安氣鼓鼓的一錘墊子,發出咚的一聲。
只有李易霖咯咯咯的笑著,她晚上也會嚴格要求進食,并沒怎么吃,準確說是嘗了個味道就不吃了,在我這里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有吃的不吃對不起勞作的鄉親父老!
吳安拽起我的頭發聞了聞,又拽著李易霖讓她聞聞自己的,又去聞了聞童軺氣急敗壞說了一句“白洗澡了,頭發都是燒烤味兒....”一邊說一邊揚起了我的頭發,未干的頭發扒了我一臉,我真切的聞到洗發水和燒烤混合的味道。
趁著頭發沒干,我們又沖向水房,在讓它泡泡澡,去去味道,說實在的沒有燒烤味的洗發水簡直是商家明智的選擇,果然燒烤的味道只能用來做吃的比如人間極品——薯片。
一切收拾妥當除了吳安,都迅速爬上床,關燈交給寢室長再合理不過。
霎時整個房間和外界就好像是被隔開了一樣,外面燈光閃爍,霧開始因為天氣變化慢慢升了起來,房間里除了手機發散出來的藍光變得黑壓壓一片。
我一邊做臀橋瘦瘦身(雖然只是精神安慰而已。)一邊劃拉手機,嘴上還不停地叨叨著明天早上吃點什么。
肖一的對話框談了出來“洗完澡也不嫌冷,還吃,胖死你!”
嘿!我這個小鋼炮脾氣,胖死我還,我看是閑死你。絲毫不服輸的我,嘴上雖然還在和他們聊著天,手卻開啟了飛速模式“吃東西提供脂肪!”
“脂肪燃燒就不覺得冷了!”
“它一燃燒就等于我晚上沒吃東西!”
“你才胖。你最胖!你全家都胖!”我一連發了一圈信息,整個界面綠油油的詮釋我發的信息,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矮還丑”
“現在又胖了。”
“更嚇人。”
是的肖一又回懟了過來,我看著一條又一條接二連三的消息,尋思著肖一快一米九我也沒說他缺氧啊,果然缺氧腦子就笨,人就傻,就直男!就罵我!我不喜歡他了!(當然女孩子偶爾生生氣才叫女孩子嘛。)
手機一甩,我決定停戰,單方面不接收他的消息,就當全部反彈給他。
關鍵我尋思我158矮是真的,也不至于見不得人呀,丑我承認,但是我可以說,別人不可以。胖更不可以說出來!
人類難道就不能有一些都知道卻互相不說的秘密嘛!看我不找劉峰打聽你的消息,讓你當我的手下敗將!哼哼....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已經插不上她們的話題,聽著她們三個略略壓低的聲音,像是催眠曲,可能是晚上吃得飽更容易犯困,也不知道什時候開始做起了夢。
夢里我想吃火鍋,和誰爭吵,肖一忽然和劉峰出現,俯視著我,用鼻孔對著我和吳安還有童軺說“她這么胖還能進你們宿舍的門?”
這個反問句點燃了我的炮筒。
我飛身一躍說著老娘不胖!
結果他只一個格擋,我的牙掉了,掉了!就那么掉了!驚得我忽的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第一反應摸摸牙還在不在,發現是夢就又躺了下去,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手來回摸索拿到手機顯示凌晨兩點三十五。
忽然想起什么,打開手電筒悄沒聲的爬下床,找出放在宿舍柜子下的電子秤,看到數字最后定在46.2,才終于舒了一口氣,嘀咕著罵肖一“詛咒你變成兩百斤大胖子!”
又跑去拿出皮尺量來量去,沒有變化才放心的上床去,寢室門上貼著我們的體重,三圍和目標體重,雖然沒達標,但是倒也不至于被打掉大牙。
第二天一早只覺得眼睛被滴了502,睜不開眼,手臂就像是灌了鉛,抬不起來,很開心的發燒了,不作就不會請假,就是這么個道理。
“安,我難受。”我啞著嗓子和正在下床的吳安說話。
“怎么了寶寶。”三步并兩步跳下床鋪臺階像我邁過來,素來賴床的童軺也騰的從床上彈起來,瞇著眼睛,挑著眉毛試圖看見我,問我怎么了。
吳安和童軺用手探了探我的額頭,都覺得有點燙,吳安轉身去拿了體溫計,又轉身回去拿起熱水杯打熱水,童軺適應了起床,頂著雞窩頭一頭埋進書桌翻箱倒柜找著什么。
最后遞給我一把退燒藥讓我和著熱水喝下,叮囑我請假,又都出了門,這回是去洗漱了。
今天是第一科目結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