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鸞鳴宮
慕容芷入了皇城直接被送往了她的殿域,沒有舉行大婚更未得到該是她的鳳印。
未褪去身著的拖地大袖衫與霞帔,頭戴的六尾鳳冠,慕容芷端坐于布置得好似大婚的流蘇寒玉床上;纖手握成拳,薄唇緊抿。
不行大婚也就罷,屬于她的中宮大權也落入她人之手,她,慕容芷堂堂慕容府嫡千金,向來受盡萬千寵愛,更是被捧上天的天之驕女如何受得如此奇恥大辱!
“君后殿下!殿下!”慕容芷的隨嫁丫鬟末香匆匆的跑進寢宮。
“君上派人送了特為殿下所制的常服”
“讓他進來!”慕容芷放松纖手,疊放于腹部,故裝鎮定道。
來人不是還安而且岸瑋。
“君后殿下萬安”岸瑋微微低頭行禮。
“這些是君上特為君后殿下準備的常服,今夜戌初的家宴設于常平殿,請殿下準時赴宴”岸瑋示意讓緊跟其后的宮人們將端著的衣物放到四方桌上。
“可還有何物?”慕容芷微微點頭,之后又笑著問道。
“屬下不知殿下何意,若是缺少一二還望殿下告知,屬于好回稟君上,讓人送來”岸瑋內心不禁冷笑,所處境地如何還不知?竟還敢討要鳳印?
“無事了,去吧”慕容芷微微蹙眉,終是搖頭。
“屬下,告退”離去之時,岸瑋眼底露出一絲不屑,之后才領著宮人們離開鸞鳴宮。
“可惡!可惡至極!”瞧見岸瑋走遠,慕容芷壓抑的憤怒這才發作。
“本宮乃天之驕女!這南詔的君后!竟然如此待本宮!”
“殿下,息怒,您是君后,這大權與鳳印遲早是會回到您的手中的;至于剛剛那侍衛奴婢今晚便告知太保讓他派人除了去!”末香安慰的說道。
“你說的是,不過是因為她是前朝帝姬熟悉這皇城中諸多事務罷了,往后大權仍舊是本宮的!”想到此,慕容芷這才收斂了些火氣。
“末香,替本宮寬衣,本宮要沐浴梳洗...今夜得好好瞧瞧那慶云是何等貨色...”
“是”
紫宸宮,暖閣——
瑯璄玦坐在軟榻上,左手拿著承盤,右手扶著茶盞蓋悠哉的喝著茶水,好不愜意。
而他面前的還安正將火炭挑進爐子里。
“君上,奴才有一事不明”還安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問吧。
“噢?何事”瑯璄玦停下手中喝茶的動作,劍眉微挑一臉饒有趣味的模樣。
“奴才不知君上你為何會將鳳印與中宮大權交由宸妃殿下,她畢竟是亡國的帝姬,如此一來前朝哪些群臣怕是不會買賬”還安說的也不無道理,顏如筠畢竟是亡國清頌的帝姬,將她留在皇城中已是仁慈;再將大權與鳳印交由她豈不打臉慕容復?更是將南詔生死置之度外?
“還安,你在這皇城中呆了多久?想必該是看得最明白不是?”瑯璄玦輕笑一聲而后轉為冷笑“慕容那只老狐貍以為本君會顧忌他?如此不忠之人本君可不敢重用!”
“至于本君為何會將鳳印交由阿筠,還安,想必你該都猜到了吧!”
“君上,這...”還安一臉難色,果真如此...
三年前的秋獵還安是一同前去的宮人中的其中之一。
在那之前,他見過許多次瑯璄玦,覺著他是一個不會笑且冷酷無情,毫無一絲人情味的男人;可秋獵的第一天便令他改變了想法。
因為他明明瞧見瑯璄玦每每看向顏如筠時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不深不淺卻是真真實實的笑著。
那時他便想,或許愛情便是瑯璄玦此時的模樣吧...
“你猜的半分不差,本君確是心悅阿筠,只是這一輩子本君與她怕是無果了...”瑯璄玦垂下雙眸,不禁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們之間隔著一座大山,無法僭越的大山。
可他不屈,他想要她這輩子都拴在他身邊,即使不擇手段,即使叫她恨他入骨...
“君上萬安”岸瑋這時回到了暖閣。
“她是何反應?”
“不知所處之境,還心心念念她的鳳印”岸瑋冷笑“屬于離去之前還聽到身后傳來的猶似潑婦之聲,想必怒火沖天發作了罷”
“當真不愧是慕容復之女,果真一體同心...”
“如此迫不及待,想必慕容復早有密謀”岸瑋還安將暖閣的門關上與外邊隔絕開。
“本君原本想著該可憐可憐那只老狐貍留他千金的賤命幾日,看來怕是不必了...”瑯璄玦低手松開手中的承盤與茶盞,任其落地摔得粉身碎骨。
“岸瑋,今夜家宴之時,你派人剿了慕容府不必按著計劃,在讓人仿制一個兵符呈來便是”
“屬于明白!”
“君上,那奴才呢?奴才該做何事?”如今還能留在皇城中的前朝舊人也就還安最深得瑯璄玦的信任了,不是他老實憨厚,而是他曉得局勢與忠心效主,更是明白既然隨了新主自當該為新主效力之理。
“莫急,怎會怎會少了你”
登了高位,收回兵符,如今該整治,該除去之人一個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