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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邊城驚變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收下了玉佩。雖然不知道有窮國打的什么主意,但只要警惕一些,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我回到了太康公子那兒。

“羿兄,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有窮氏的人都問了你什么問題?!碧倒泳o緊盯著我,生怕我說了一句謊話。

但對于這個人,我早就想好應對之策了。我知道他一定會問我,所以我事先已經編好了。我當然不會把實話告訴他,有窮氏人的態度在我這里還是個問號。

“回太康公子,他們就問了一下我的箭術在哪兒學的,還說挺欣賞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在有窮國辦事。我當然是嚴詞拒絕了,怎么樣我一個夏人也不會去有窮國做事的。不過我想我要是真答應了,太康公子您寬宏大量也是不會介意的是吧?!蔽倚ξ卣f道。

“你果然了解我,”太康公子很贊賞我,“人各有志,就算你另投他人,我也是不會介意的。何況有窮國和我夏國友好之邦,替有窮國辦事就是在替夏國辦事,我當然不會介意的?!?

不過,說是這樣說,我還是在太康公子轉身的時候聽到一句輕微的罵聲。

“公子大人,事情既然已經辦完了,那接下來我們……”

“不錯,接下來也沒什么事了,回國就好?!碧倒哟鸬?。

第二天,我們準備離開有窮國了。臨行前,有窮桀設宴為我們踐行?!伴L公子真是運氣不錯,這羿將軍不僅出類拔萃,而且對公子忠心耿耿,我有窮桀實在是羨慕的緊啊!”

“誒~王爺這是說的哪里話,我早已將有窮氏當成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那但凡你們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太康一定竭力相助!”說罷,二人開懷大笑了起來,將杯中之酒喝得一滴不剩。

宴會過后,我們就要回國了。這次有窮國之行,不僅沒能解決我的疑惑,反而讓我的疑惑更多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一切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吧。相比心中的謎題,還是當下之事更加重要。

“羿兄,之前就說過要是你完成了任務,就能讓你留在京都做官。你說吧,你想要什么官職,我一定說到做到?!碧倒诱f道。

雖然漂亮的夷狐公主對我是個很大的吸引,但我實在不想天天和太康公子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我感覺相當矛盾,畢竟富貴險中求,要是真能得到夷狐公主這樣的絕色美女,冒著被太康公子殺頭的風險也不是不行。更何況,回到邊境戰場也是危險重重,朝不保夕。

但西部邊境雖然危險,但那里有我的兄弟朋友,還有單瀟影?,F在趕回去的話,還能來得及見單瀟影和順子最后幾面,還能繼續和兄弟并肩作戰。雖然危險,但有兄弟在身邊就會覺得安心。

經過一段時間的斟酌,我最終決定回到邊境。雖然在京都有更多的機會,但伴君如伴虎,像太康公子這樣的還是離得遠遠的比較好。何況我給過他們承諾,我一定會回去的。太康公子倒也理解我,所以倒也沒阻攔我。

我告別了夷狐公主之后,就踏上了回去的路。弟兄們,我又回來了。雖然只有十天,可我還是很想念你們。

經過五天的日夜兼程,我離邊境之地越來越近了,心情也逐漸激動了起來。天氣逐漸變得寒冷了,西北地區確實是這樣,那里干燥又寒冷,不過我早就適應了。

將山丘溝壑走到盡頭后,來到了這個熟悉的、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那個承載了我無數回憶的地方。我騎著馬兒,遠遠的看到了荒原之上的一抹黑點,那就是軍營的地方。

我激動的打著馬兒,真想快點回到那里啊,真想早點見到我的弟兄們啊。

出示自己的身份,放我進營,這些都很正常。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從哨塔站崗的士兵到營內訓練的士兵,似乎透露著一股陰郁的氣息?!岸?,影兒妹妹!”我找遍了整個軍營,大喊著二弟和單瀟影的名字??勺詈?,我只找到了四弟凌心,卻找不到二弟順子和單瀟影的蹤影。

“四弟,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軍營里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大家看上去怪怪的,還有二弟和影兒妹妹跑到哪里去啦?”我急切地問道,因為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凌心沉痛的扶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告訴了讓我感到五雷轟頂的消息——順子,叛變了!

“怎么可能,你開玩笑吧!”我震驚的看著凌心,“你告訴我,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順子,怎么可能會叛變,會去投靠屠殺我們兄弟的狄族人?”

“大哥,你要是不信我的話,你就去問五公子吧。順子叛變投敵的那天,我和五公子,當時看得是清清楚楚。順子和單瀟影,趁夜打暈了崗哨,然后偷偷的跑了出去。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走遠了?!?

不可能,我不信,順子不可能叛變投敵的!

我跑到五公子面前問他,順子真的叛變了嗎。五公子的答案是肯定的,甚至還嘲諷道:“這就是你的好兄弟?都和狄人做起兄弟來了,你可真行?!?

狄人,順子怎么可能是狄人?他說過,他是土生土長的夏國人。他什么時候,變成狄人了?

“四弟,五公子說順子是狄人,是真的嗎?”

凌心凝重的點了點頭:“他還給你留了字條?!蔽掖蜷_一看,上面寫著:“大哥,我不得不離開你了,大哥一定保重?!边@字跡確實是順子的字跡,這下我不得不相信這一點了。

可我還是不甘心,我咽不下這口氣。順子你就這么走了,為什么?難道在夏國生活了二十年的你,只因為你流著狄族的血,就要拋棄你朝夕相處二十年的同伴?

上馬,出營,一氣呵成。我拍打著馬匹向狄營沖去,完全不顧身后同伴的制止聲,我一定要找到順子問個清楚。

狄營門頭上的哨兵正向對我發動攻擊,我什么也顧不上了,一箭一個取下了他們的性命。狄營大門緊閉,我舉起長槍對著門鎖刺去。霎時間,狄營墻上鉆出一整排弓箭手,正將弓箭對準了我。

“誰敢放箭我叫誰死!”只聽見順子在哨塔上的一聲怒吼,順子出現了。他的模樣和身形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此時,我感覺我已經不認識他了。

“順子,我現在該叫你二弟,還是應該叫你狄族大將順子?!蔽依湫α艘宦?。

“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我永遠都是你二弟??旆潘M來!”

狄營的大門打開了,我走了進去。

順子走到了我面前,低下頭,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我強壓住心頭怒氣,問道:“為什么?到底是什么讓你放棄了夏人的身份,跑來做一個狄人。難道僅僅是因為,你身體里流淌著他們的鮮血?還是你覺得,你和他們一樣?!?

順子沉默了良久,卻并沒有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大哥,我沒辦法。在這里,我只能跟大哥說一聲,對不起了!”他深深的對我鞠了一躬,以表達對我的歉意。

可是我仍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我憤怒的掏出弓箭對準他:“我從未想過,會將武器,對準自己的兄弟!”周圍的狄兵立刻警覺起來,把槍尖貼近我的身體。只要我這箭一射,我的身體立馬會被洞穿。

“不許你們這么對我兄弟!”順子命令道。過了一會兒,包圍著我的狄兵放下了武器,只是單單將我圍在了中間。

一把冰涼的刀刃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棒鄬④?,請放下你的弓箭,否則我單瀟影一定會一刀斬斷你的脖子。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許傷害我的弟弟?!?

順子,竟然是單瀟影的弟弟。這一點倒真的讓我猝不及防,我把姐姐許配給了弟弟,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放下了武器,單瀟影也放下了我脖子上的刀刃。

“什么時候發現的?”我問道。

“第一次碰到他們的時候,我就隱隱猜到了一部分。在姐姐被你抓住的時候,我生出了一種想保護她的想法,這也更加證實了我的判斷。我知道大哥不愿得罪五公子,擔心姐姐真的會出事,只好厚著臉皮許下謊言。在和姐姐之后的聊天下,我才真正確定了我的身世。我們假裝成夫妻,也只是想保護姐姐而已。大哥,不要怪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即便是這樣的解釋,仍然讓我意難平。

“我說過,開春之后就會送你們回夏國,不再參與兩國戰爭之事。即便你們真的是狄人,你們就一定要回到狄族,與我夏軍為敵嗎?避開戰爭,過一個平平靜靜的生活不好嗎?”

“我一旦確立了作為狄人的身份,我就不配有什么狗屁平靜生活。身為狄人,我有自己義不容辭的使命。大哥你知道嘛,每次我想起死在我手里的同胞,我的雙手就忍不住發抖。這一個月來,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夢到死去的同胞們向我索命。他們伸著尖尖的指甲,將指甲刺進我的脖子……”說到這兒,順子跪在了地上,失聲痛哭。

“羿將軍你看到了吧,如果你真的當他是兄弟,就不要再為難他了!”單瀟影怒道,“他現在已經夠痛苦的了,難道你還要逼死他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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