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們。”三天之后我的傷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我找來了有窮子羽和有窮熠塵二人，這兩人一見面就激動地想要掐死我。

“你這個不怕死的竟然還敢來！你怎么會這么虛偽，還假心假意的替梟求情？”熠塵激動地吼道。

我拼命掙脫了這兩人的圍毆，直到我們都平靜了下來。我上前去對他們說道：“有窮梟的死我也很意外，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失誤，最多責罰幾句大不了關幾天，可誰能想到長公子竟如此殘忍。我那時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不用這樣的辦法，我是必死無疑的了。”

熠塵激動地拽起我的衣領，對著我喊道：“要不是因為你說大話，又怎么會導致這件事的發(fā)生？”

“我對天發(fā)誓，我絕對沒有說這樣的大話。”我說道，“既然太康想成心置我于死地，那我也就不顧及什么了。這些話都是太康編造的，他恐怕巴不得我早點死，所以故意陷害與我。所以我才過來向你們解釋的。”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有窮子羽忽然問道。

“我沒有強求你們相信，我這次來只是想說，對于有窮梟的事，我很抱歉。”說完，我深深地向他們鞠了一躬，隨后轉頭便走。

“等等，”子羽再次叫住了我，“既然你的主子想要殺你，那你已經沒必要待在他身邊了。要是你能把長公子的腦袋取下來，我們就會相信你的誠意。”

拿下太康的頭？這件事我不知想過多久了。自從那次失敗的刺殺，這個想法就一直存在我的腦子里。但他畢竟是王室的人，我不能這么做。

“如果太康公子在這里死了，你覺得你們脫得了干系嗎？”我反問道，“要是夏王一怒之下夷平了有窮國，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兄弟的仇不能不報。”子羽說道。

“好，那你去問問你們的國王，他答不答應。”我說道，“如果他答應了，那我就干。但我看你們王上的作風，怕是不會同意的吧。”

子羽沉默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我們不是小孩，不能被個人情緒，過多的影響自己的判斷。”說完這句話，我就離開了這里。

子羽這小子，想讓我背上殺害長公子的惡名，我羿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想到這兒，我不禁搖頭嘆了口氣。

“長公子，我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做好啦。”來到有窮國的第五天，有窮桀帶著我們向有窮國的東邊行進。一路上，太康帶領著我們緊跟著他，一言不發(fā)。太康公子喜怒無常，他不說，我便不問。

我們一直順著黃河往東走。在這之前，我從來不知道黃河的東面是什么，也好奇的觀察著沿河的景色。黃河的下游，河流更加寬敞，岸邊的樹木更加茂盛，但我們仍然沒能走到黃河的盡頭。

經過一天的奔波，我們終于走到盡頭了。黃河的盡頭處，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河。我記得好像在凌心給我的書里看到過，這大河好像叫海。而海的東面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人們都說，海是沒有邊界的。

我注意到，海邊有一個巨大的巖石坑。我跑去看了看，這巖石坑里，有著無數(shù)細小的石子。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么大的一個坑，竟然沒有積水，難道雨水都從坑里漏了出去？

忽然，我抬頭一看，一個全身碧綠的青鳥從海上飛來，向那巖石坑里飛去。這青鳥頭部有花紋，白色的嘴，紅色的腳，全身上下色彩鮮艷，是一只非常美麗的鳥。它掉落在那巖石坑里，從里面銜起一枚石子，然后飛向了海面。

“王爺，你們這里，竟然有這么漂亮的鳥類？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啊。”太康公子問道。

“回長公子，這只青鳥在我出生之前就一直在這里了。那時候，它就一直從岸上銜起石子扔向大海。四十多年過去了，它還是在做同樣的事。飛行的時候，它是不是的發(fā)出‘精衛(wèi)，精衛(wèi)’的悲鳴聲，所以我們叫它精衛(wèi)。”

“這只精衛(wèi)鳥，真是你們有窮國的一大奇觀啊！”太康公子贊嘆道。

“長公子，您所需要的船只已準備好，斗膽問一句公子什么時候啟程。我好提前做些準備。”

“今天初來乍到，估計大家也累了，那就明天再說吧。”太看公子說道。

“遵命。”

當天晚上，奇怪的夢又開始侵擾我了。之前的幾天，我對東邊的感應就越來越強烈。我一直感覺，東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我。連著好幾天，我都夢見了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張開血淋淋的大口向我撲來，直接將我從夢中嚇醒。

而今晚的夢卻不太一樣，我夢見精衛(wèi)了，就是白天見到的那只精衛(wèi)鳥。

我站在那一望無際的海邊，四周空無一人。一道美麗的青光劃過天際，那是青鳥美麗的身影。它向我飛來，悲傷地鳴叫著“精衛(wèi)，精衛(wèi)！”，我伸手去接她，而它一落地就變成了一個綠色衣服的美麗少女，睜著她美麗的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我。隨后，我就從夢中驚醒過來。

聯(lián)想起曾經做過的噩夢，我發(fā)覺這事并不簡單。但我對夢這種東西完全不了解，我覺得我有必要在事情辦完之后，回去問問凌心。或許根本不用回去問，這里或許就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太康公子就帶領著眾人，再次來到了海邊。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是個出航的好天氣。

“上船！”太康公子一聲令下，我們的船隊就這樣向無邊的大海進發(fā)了。

海洋或許真的是無邊無際的，我們的船隊向前走了很久，都已經看不到身后的海岸了，可前方依然是一望無際的。海上的景色很好，是不是的有幾只鳥類在天空翱翔，發(fā)出“咕咕咕”的叫聲。

遠處飄來了幾朵烏云，黑咕隆咚的，將明媚的天空遮出了一個陰影。再然后，大量的烏云從那個方向飄了過來，將天空遮掩得嚴嚴實實的。

“哎，現(xiàn)在我們朝向哪個方向？”太康公子問了一下掌舵的人。

掌舵的人茫然地看了一下天空，隨后他說道：“這個嘛……應該是……南方吧，呃不對，應該是北方，也不對，應該還是東方……”

“到底是哪個方向！”太康公子怒道。

“我……”掌舵的士兵忽的就跪在了地上，“小人該死，小人一直是看天上的太陽確定方向的，這一下沒有了太陽，我也不知道方向了！”

我極目望去，各個方向都是一個樣子，全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啪！”的一聲，太康公子一掌將掌舵的士兵打倒在地，那小兵趕緊爬了起來，卻不敢站著，卻依舊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將他給我拉到海里喂魚！”

“慢著。”我將太康公子拉住，哼了一聲，“我們在入海前本就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的應急方案，本就是我們的過失。他也只是按我們的命令行事，他沒有錯，你就不能這么對他。”

“羿，你又想教訓我了是嘛？”太康公子陰沉著臉，“告訴過你多少次了，請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我當然記得，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我回道，“在岸上，您是君，我是臣。在海上，我們的身份只剩下了人類。要是有人想濫殺無辜，惡意破壞大家的生還，那他就是這里的害群之馬，將他丟進海里不過分吧。”

我和太康公子看了看周圍的士卒，他們的表情各不相同。或許是被太康公子欺壓怕了，有的人在面對太康公子的目光時依舊畏懼的低下了頭。但更多的人，則昂首對視著太康公子，對他也不再畏懼。

太康公子忽然堆起了笑臉：“羿兄，你消消氣，剛剛也就是想嚇嚇他罷了。在這海上我們都生死未卜，我又怎么會濫殺呢？我們還是趕緊想想怎么上岸的好，我們都別死在這兒就好，你說是吧。”

“這樣吧，”我問道，“公子大人您先說說，為什么要把我們帶到海上來？”

“這個啊，是這樣的。”太康公子答道，“我最近打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在有窮國的東面，東海里有異寶出現(xiàn)。我最近也感覺到，東邊似乎是有異寶現(xiàn)世，所以我就想著帶人前來找尋。”

“東海的地方有異寶現(xiàn)世？”我皺了皺眉頭。其實以前的我是不會相信的，可近些天，我也感覺東面似乎有著什么東西在吸引著我過來。這個東西它一直在召喚我，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或是夢境，或是幻覺，或是一種去往東方的想法。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異寶嗎？這召喚，是神明還是惡魔？

“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我問道。

太康公子扭捏了好幾次不愿意說，在我的步步緊逼下，他才終于說出口了。

“其實……是我連續(xù)幾天都做同樣的夢，”太康公子說道，“雖然這很離譜，但我想著這要是萬一真有呢？我要是不來豈不是可惜了。就算萬一是假的，我們還有太陽呢，往西邊回去的路走就好了。可誰知道這一來就碰上了這么大的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