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凱旋歸來
- 觀蒼海
- 謝大宗
- 5451字
- 2020-06-04 23:54:49
此次的出征雖說沒有大獲全勝,但也算得上是勝利。因此,林捕頭便遣人回去巡捕司通報情況,向司長大人講明我們剿匪的結果,以及歸來的消息。
另外,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便叫蕭凡提前與我們分開,然后從另外一條小道上回到租院里,暫時先不要出去活動,就在家里等著我和朱天鎮回來。而我和朱天鎮則繼續與征討隊同行。
“對了,林大人,我對一事有些擔心,不知道劉發根是否還活著?”我憂慮道。
林捕頭不解道:“李兄弟為何這么問呢?”
“我覺得像劉發根這樣重要的犯人,關系重大,所牽連的人不僅僅是歐陽建而已,可能還會有白鶴堂的人。所以,我想……或許有人會殺人滅口,在巡捕司去剿匪的時候,趁機殺了劉發根,以便死無對證。”我說道。
林捕頭莞爾一笑,說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巡捕司的獄房守衛森嚴,而劉發根又身處在地牢中,有專人看守著,地牢里層層戒備,安全的很啊,就算是有蚊子也都咬不到他。”
我還是不放心點了點頭,回道:“也是。”
“幸虧你們有線索能夠查出事情的真相,要不然等到了武林大會結束后,塵埃落定,新任大宗師上任,革舊鼎新,那此案就只能是草草判決,終審結案了。而蕭凡即使是無辜的,也只好當個替罪羊,蒙冤一生。”林捕頭說道。
“啊,為什么會這樣?這樣做豈不是有失公正,事實的真相怎么能變得有期限的了?那依此按律法審判的話,蕭凡和劉發根會被判處什么刑罰呢?”我有些不解,但也還是順著這種規則問下去。
林捕頭嘆了口氣,說道:“哎,新人換舊事,這也是沒辦法的,要是沒能查出真相的話,毫無疑問,蕭凡會被判處死刑,而劉發根在他自己的口供里說他是被蕭凡脅迫的,家人的生命也都受到了威脅。且其還表明蕭凡跟他說,給楊莊主下的藥只是普通的迷藥,無關要緊的,叫他去辦就是了。”
“否則,蕭凡就要了他的命,無可奈何之下,他便在楊莊主的茶中下了十香軟筋散。按這樣的情況來看,劉發根的所做所為并非是出于本意,罪不至死,此外他還有自首舉報之功,依律法最多也就判個三年的有期徒刑。”
“才三年的有期徒刑?怪不得他敢這么去做,想必是收了不少的錢財了吧。”朱天鎮頗有感觸的說道。
“可能吧,這就要查清楚才能知道了。”林捕頭無奈道。
“嗯嗯……”
當我們凱旋歸來的消息傳到鎮上后,鎮長和巡捕司的司長便帶著眾人前來迎接。
楊夫人和楊詩兒、尤布德等人則是隨之到來,且楊夫人的神情有些迫切,想必她是特別的期待林捕頭能夠帶回好消息吧,畢竟歸客劍莊這次護的鏢事關重大,不僅能影響武林大會的舉辦,還能關系到歸客劍莊的未來。
對于這般重要的事,但尋視人群里,卻不見歐陽建在場,這是歸客劍莊的鏢運被劫,身為大弟子的他似乎是全然不關心,甚至由始至終都未曾露面,可想而知,這其中定是有隱情。
另外林笑笑也是早早的就到來迎接征討隊,但她要等待的人并不是林捕頭,而是她日思夜想的朱天鎮。
在這兩天里,為了朱天鎮,林笑笑整天都是坐立不安,寢食擔憂,就生怕朱天鎮會出什么事情來,哪怕是朱天鎮掉了一根汗毛,她都會覺得心疼不已。
不用多久的時間,我們和鎮長他們就碰上了面,在這種場合,其實無謂就是搞個儀式,說些客套官辭,寒暄幾句罷了。再者就是弄個頒獎典禮,有功的領功,受傷的給點醫藥費,犧牲的發些撫恤金。
不過鎮上百姓們的情感都是毫無水分的真心意,當我們凱旋的桅桿才露尖角時,崇安鎮上的百姓們已是心血澎湃,他們爭先恐后,只為一睹征討隊的風采。他們自覺的站成兩排,攢動身軀,頓時鑼鼓喧天,威武之聲響徹天地,百姓們熱情的載歌載舞、歡呼雀躍著為我們接風洗塵。
看著他們臉上表現出的喜悅之情,我們不難知道,剿滅山匪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現在終于得償所愿,百姓們都極為歡樂、興奮得不行。
林笑笑在看到我們回來后,當還相距幾十米遠時,她就奔跑著過來。當時,林捕頭還以為女兒是太過于擔心自己,所以才會如此的迫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
林捕頭不由歡心而笑,心里備感欣慰,覺得平日里還真是沒白疼了她,要好好的夸獎一下林笑笑才行。誰料林笑笑在來到了我們的跟前后,只是平靜的對著林捕頭喊一聲“爹爹”,然后就飛快的向朱天鎮靠近,并不斷的對著朱天鎮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所表現出來的情意甚是濃烈。
朱天鎮見林笑笑這么熱情的對待自己,覺得十分不自在,臉上略露難意,顯得有些尷尬。而林捕頭則是倍感失望,心下不免在暗暗嘆息:唉!女大要嫁人咯,也不關心一下做爹爹的,真是白疼了這么多年。
我在看到這番狀況后,先是表現的十分驚訝,接而就是在心里暗暗發笑。看來朱天鎮這小子艷福不淺,竟能討得林姑娘關心。雖然林笑笑不算得上漂亮,體態也有些豐腴,但從整體上來講,也還算是過得去。
要是擱到現代這個鬧媳婦荒的21世紀,但凡是個普通女生都很難找,更別說是美女了,且有些人還調侃道:但凡是個人就行了,是男是女也無所謂,又或者是個活物也行。所以看開點來說,像林笑笑這種姿質的,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更何況他前頭還有個熊白白。
林捕頭與鎮長和司長交談甚歡,根本就沒空去注意周邊,待談說一陣子后,林捕頭稍有空閑,即移目橫掃左右,他這才看見楊夫人,眼光隨之顫動。
此時,楊夫人也見林捕頭能抽出空來,便上前說道:“林大人,恭喜你凱旋歸來。我們歸客劍莊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本門弟子護鏢無能,竟被山匪劫去,還死了十來個人,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幸好林大人英明神武,剿滅了匪徒,想必那些經費也尋回來了吧?”
林捕頭頓時臉色羞紅,略有傷感的微微低頭,沉思片刻,隨即說道:“楊夫人,讓您失望了,您的這番美譽,林某實在是愧不敢當,那些經費我并沒有找回來,其已被袁三霸攜帶逃去,恐怕再也尋不回來了。”
楊夫人聽后十分失落,眼睛無神的看著正前方。這些經費無法找回,就意味著歸客劍莊要承擔賠付的責任,可這筆巨款賠款哪里是歸客劍莊能承受起的啊?
雖然在十幾年的經營中,歸客劍莊積贊了不少的家底,但也不夠賠付,就算是東湊西當的,勉勉強強湊合,最多也就只能賠付七八成而已,除非是把歸客劍莊給典當賣了,不過這方法定是不行的,歸客劍莊是楊莊主多年來的心血,怎么能就此葬送他人。
“楊夫人……你怎么了?”林捕頭見楊夫人神不守舍的。
“啊……我……我沒事,尋不回來也沒關系,這都是注定的,看來歸客劍莊是難逃這一劫了。”楊夫人猛然驚醒,隨后嘆氣的說道。
“哎~楊夫人,您也不必太過于喪氣,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也說不定呢?您放心,只要有我林某人在,那袁三霸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給抓回來,幫你尋回經費。”林捕頭安慰道。
“那就有勞林大人了,希望能找回來吧。”楊夫人說道。
楊詩兒和尤布德見我也在征討隊中,都有些驚訝,隨即楊詩兒過來問道:“李大哥,你怎么……也在這里?難道你也上山剿匪了嗎?”
楊詩兒的主動搭話頓時讓我神清氣爽,飄飄然而臉色微紅,緊接著,我心悅道:“多謝詩兒姑娘關心,山匪兇惡,我去助林捕頭他們一臂之力,順便想為你……為歸客劍莊做點事,哦,對了,你最近過得怎樣?。”
“我還好,那我二師……”楊詩兒剛要說出二師哥這幾個字,但又收回去了,還好旁人沒發覺。她檢查了周圍,轉而隱晦道:“那件事情有什么進展了嗎?”
“你問得正好,我們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不久之后就能辦好,但是現在這里人多嘴雜,不便說得太多,你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我輕聲說道。
“嗯嗯好,有勞李大哥了。”楊詩兒微微點頭,柔聲道。
此外,畢竟我和朱天鎮都是新面孔,鎮上的官家都不認識站在林捕頭旁邊的我們,見了我們后都感到疑惑。所以接下來,林捕頭便向鎮長和司長介紹了我們,并褒揚了我們的功績。
談說了幾句,我們就往巡捕司中回去,本來鎮長是想邀請我們征討隊到酒樓中去擺宴慶賀的,不過林捕頭認為鏟草未除根,袁三霸尚在潛逃,我們不宜勞費公款來慶功吃喝。
見此,鎮長再三相邀,林捕頭便是百般推辭,如此來回客套幾次后,甚是無趣,鎮長也只好作罷。
于是,林捕頭便和鎮長等人并肩而行,談論說事,百姓眾人也是一路相迎。再走了些路程,不料白起義和白連天他們卻突然出現在前面,其還帶著十來個手下,只見白起義假意笑道:“林大人,別來無恙啊,恭喜你終于剿滅了山匪,凱旋歸來,如此盛事,真是可喜可賀。”
林捕頭冷眼看向白起義,嘖聲說道:“我林某人無恙的很,就不必勞煩你白堂主費心了,倒是你應該有恙了吧,不知道那黑煞孫道成回來了沒?可沒受傷吧?”
“林大人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好心來問候你,以禮相待,你總不該是這般出言不遜吧,好歹說你也是個領頭的,怎么一點風度都沒有呢?”白起義故意挑起事端,暗自損了林捕頭一番。
“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可受不起,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知道,不必如此的惺惺作態。”林捕頭正色說道。
鎮長見林捕頭和白起義的言語間頗有火藥味,一言一語都是在挖苦對方,情況甚是不對勁,便上前緩和道:“二位都是親家,有話好好說才是,何必如此見外呢?”
“鎮長大人說得是啊,家和萬事興,況且二位都是天底下舉足輕重的人物。”司長大人附和著說道。
“哦~,白某見過鎮長、司長大人,白某只顧著與林大人說話,失禮了二位大人,還請見諒。”白起義像是突然回神似的,施禮說道。
鎮長莞爾一笑,點點頭表示見禮,又抬頭望天,隨后說道:“水光瀲滟晴方好,白堂主,林大人,我看趁今日的大好日子,二位不如賞在下個臉,與司長大人一同到在下府上喝上幾杯薄酒,再閑聊幾句可好?”
“那甚是好啊,難得鎮長大人有邀,當是得幸,白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起義客套的說道,然后又看了看林捕頭,道:“不過,某人似乎并不樂意。”
林捕頭面對白起義這般蓄意挑釁,毫無退縮,依舊是堅持自己的心意,但也客氣道:“多謝鎮長大人的美意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林某人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去赴會了,希望大人能夠見諒。此外,林某還得把在匪寨里救出來的姑娘們安頓好才行,待問清了籍貫,再送她們回家。恐怕無法與二位大人同行了,得先行告退才是,待他日有空了,我林某人再登門拜訪,告辭。”
說完,林捕頭抱拳施禮,然后就轉身領著我們回巡捕司。
“誒……林大人,你怎么……。”鎮長欲要開口說話,卻無奈林捕頭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白起義見狀后,便趁機打壓說道:“鎮長大人,他林通就是不識抬舉,目中無人,常常自以為是,大人就不必與他這種人一般見識了。”
很明顯,被林捕頭拒絕后,鎮長大人內心極為不悅,臉上露出的尷尬之意顯而易見。而司長大人了解林捕頭的性格,知道他向來與白起義不合,非是公務的原因,只是故意推辭罷了。
鎮長大人如此盛情相邀,林捕頭卻是這般不給面子,也甚為難當,得要說幾句好話來緩解氣氛才好,于是司長大人就替林捕頭開解道:“白堂主此言差矣,鎮長大人也莫須見怪,林大人醉心公務,若事不得解,便近乎癲狂,上下同僚皆知。事至此,我等不如先移步到鎮長大人的府上邊喝邊聊,待什么時候方便了,我再與林大人邀請各位出來相聚可好?”
司長大人這么一說后,鎮長大人認為在理,也就只好作罷,心里也不再覺得難堪:“也好,那我們就一同走吧。”
為了能夠早點破案,我便跟著林捕頭他們回到了巡捕司,準備誘引劉發根招供的事宜。目前,萬事俱全,只欠催迷藥,幸好我懂得如何制作,而且在鎮上都能買到制作催迷藥的藥料。
東買買,西買買,再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復雜煉制,我把催迷藥制成了粉末狀,以便摳入酒水中使用。
在制藥的過程中,林捕頭幫我要來了一套獄監制服,隨即我詢問林捕頭道:“林大人,我想請問一下,你們有沒有調查過劉發根他在作案前后的行為?接觸過什么人,做過什么事,又或者是他在平日里都有什么興趣習慣。”
“此外,在歸客劍莊里也有不少的傭仆,劉發根有沒有說明為什么蕭凡會去找他下毒呢?而不去找其他的人,所以我對這幾點是有些看法,不知道林大人調查過沒有?”
林大人微微皺眉,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都有調查過,只是沒有什么關聯的發現。因為在當時,蕭凡的嫌疑最大,況且還有人證物證能夠證實蕭凡就是殺人兇手,所以我們就決定先捉拿蕭凡來審問。”
“不過還沒等我們動手,蕭凡他就逃脫走了,而且他自己的所述辯證也是顯得十分無力,無法證明自己不是兇手,從這個情況看來,大家也就更加的認為他就是兇手。”
“或許他是不相信我們,覺得自己要是被捉拿住了,根本就查不出真相來,到時候自己也百口莫辯,從而屈打成招,故只好逃脫離去,自己去尋查真相,現在想想也是可以理解。”
“而在此之后,所有的證據都停留在了當天晚上所發現的物證,以及劉發根所提供的口供。既使是這樣,但我對蕭凡是殺人兇手的這個定論還有些懷疑,因此我便去調查劉發根,希望能從他那里找到些答案,但很遺憾,沒什么發現。”
“我只知道劉發根在平日里很喜歡賭博,常常是輸得全身皆空,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被債主追得雞犬不寧。而他自己也說,蕭凡曾經拿過一筆錢給他。”
“嗯嗯,那這就對了,任何人作案都是有動機的,而劉發根應該是為了錢。”我點點頭,深有感悟的說道,這樣一來,去誘供劉發根的思路也變得清晰。
一切都準備就緒后,行動也隨之開始。在行動之前,林捕頭遣開了原來的那兩位看守劉發根的獄監,把我和朱天鎮換上。
劉發根是被關在一間特別的獄房里的,這間獄房是在地牢中,地牢的入口門前還有四位獄監在看守著。當走到入口門前時,領著我和朱天鎮過來的那位捕監大人就向那四位獄監打了個招呼,并出示換監批文,由于林捕頭在這之前已經和他們說過了原由,因此他們便心領神會,沒有多言。
隨后,其中一人掏出條怪狀的鑰匙,往石門右側的鑰匙孔中插進,左擰幾下,右轉幾下,再向后拔動。頓時,一陣磨石聲響,通往地牢的石門隨即被打開,一道長長的石棧階梯展現在眼前。
我和朱天鎮相視一眼,便緩緩的走下石階。地牢很大,通道蜿蜒曲折,獄房眾多,這里關押的都是些罪大惡極的犯人,他們長期被關押在這里,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