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過你會……”介意。

“沒有了我，會有下一個人讓你做對手的人，沒有人可以獨自前行，到哪都會有對手，你是，我也是。”

“那你為什么不做了，你很快就成為高級設計師了。不說多，年薪百萬總有的。你在這里能賺多少錢！”

“實習一個月2800，正式有3200，滿勤再加300。”

“……連你底薪的一半都沒有。”

“一妙。”

一妙，這是多久之前就再也沒有喊過的稱呼。

“你很幸運，樣貌、學識都不錯，所以，珍惜。”易曉突然喊趙一妙的名字，然后說了莫名其妙地話；“也不要在意那些人和事，拿下的單，能做盡量做，不能做就全權交給別人，不要參合，不是每一個都像我盡心盡力不做小動作。鴻庭別墅這件事就是我離職之后給你最好的禮物，你再這樣無所謂，別人想拉你下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妙，離開有離開的理由，高級設計師，始終是你，不會換成我。”

就算總監告訴易曉她有很大機會，但是易曉明白，那只不過是管理者的語言藝術。

“什么意思？”一下子接收得太多，趙一妙沒反應，易曉靜靜地坐著，等趙一妙想清楚；“你的意思是我是那個高級設計師的候選人？”

“應該說是內定的人。……多一個高級設計師，公司就少賺一個點的工程款。他們既想要你為公司帶來資源和客戶，又想不多付那幾十萬，就有了看業績提拔這種戲碼，其實早在初始的時候就確定是誰了。你是公司高層的親戚，也就是所謂的家里人，沒有人爭得過你。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為成為高級設計師，十幾個人都努力著，給公司帶來的是蓬勃向上的發展。這一向是管理者慣用的伎倆。就像望梅止渴一樣。”

“你怎么會這么想？”

“一妙，別自欺欺人，不然，你覺得總監眼睛是瞎的？你接下了一個自己做不來的單，為什么轉個彎讓我替你設計？為什么不直接轉給我？要的不過是你有業績。隨著中式風格的流行，你的風格不適合他們，很多單因此流失。除了為了公司也是為你。”

“沒有人……能夠一直接受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報，說實話，我對高級設計師的追求并不高，因為我知道不會是我，但是我很不服氣，憑什么我們花費一個工程的時間去設計，卻得不到相應的報酬？四十萬的設計費，不說過程的其他費用，我們三個人只得到了六萬。”

易曉嘆口氣繼續說：“把我們當制圖員打發，沒有哪個設計師忍受得了。你可以不給名譽，但是錢憑什么少給？”

易曉本身不想提這些的，但是她聽不慣，趙一妙一見自己就一種，你傻，你笨，舍棄那么高的薪水不要，你幼稚啊！為了這么一單就辭職的語氣。

易曉不傻，也不笨，她清楚自己留下比現在好，但是自己又不缺吃的，不缺喝。

我不愿意自己受委屈，怎么地？我就是任性，我又不需要買房買車，也不需要娶老婆。六年時間，夠她賺足下輩子的生活費了，只要找到一份工作餓不死就行。

易曉的話就是我不附和你們了，所以辭職了。好吧！用簡單的話來說就是——我墮落了！

“錢？你為了錢？”

“不然呢？”易曉笑。

“好了，知道你沒有那么多時間，我離職的原因多著呢？跟你解釋不了那么多，你行事自詡光明磊落，言語不羈得罪人都不知道，以后注意點。”

“等等……你的設計稿。”

“我接那個設計的時候，就知道是你談下來的，左右不過是看總監的態度。”

“非常感謝您對我們店的喜愛，您慢慢坐，我就不打擾了。”易曉站起來說了一句，然后職業微笑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