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姬直到第二節課上課也沒回來。

第二節課，偽裝訓練。

大概是培養可以深入敵后的人才。

老師穿著灰襯衫牛仔褲，提著一個大袋子。風月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像個乞丐。事實上，他們的化妝課老師就是從乞丐轉變而來的。這是一段坎坷的經歷。

他看到了風月和沐長歌這兩個生面孔，對著他們說：“我叫林深。”

然后一切如常，開始講課。

“今天我們偽裝的主題是異性，我先給大家演示一下。”

林深打開他的大袋子，從里邊拽出假發，裙子，絲襪，小皮鞋。

然后開始給自己化起妝來。眾目睽睽下，林深花了三分鐘把自己變成萌妹臉。

看得很多人目瞪口呆。

接著他抬手輸出一到氣息，在周身做了一個矩陣空間。

風月滿腦子：自制試衣間，不錯，可以學。

又三分鐘過去了，林深已然不見，面前赫然是一個“萌妹子”。這種及其辣眼睛的畫面居然沒有人笑。

大概是笑不出來。

因為等會自己也要這么做。

事實證明前期把威信樹立起來真的很重要。不要覺得逃課就行了，林深一向奉行：十倍奉還。

沐長歌苦笑著看向風月。風月秒懂……

一會兒，林深把一堆衣物，化妝品擺在一班人面前，自己一邊涼快去了：“半小時后檢查，登記分數！”

大家從衣服里挑出看中的，一個一個估計都跑到更衣室去了。風月和沐長歌兩個選出自己的衣服，卻不知道更衣室在哪里。

林深還坐在那里——“林老師，更衣室怎么走？”

林深瞇起眼睛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不用換了，這節課滿分。”

“為什么？”

“你們自己不知道嗎，還要我說。”林深語氣平淡，“不過，要是能讓我看看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老婆。”沐長歌戳了一下風月。

“嗯？”

“咱們變給他看嗎？”

“……”

沐長歌想了想：“老師，你把你那個矩陣教給我們。”

風月在一旁頷首。

林深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起來好像在考慮要不要答應他們。

其實是在想：等會怎么讓這兩個人多展示展示能力給他看，不然自己這個矩陣空間就換虧了。

于是便有了以下令人說不出話來的對話。

“你們每天抽點時間到我辦公室來，我就教你們矩陣。”

“理由？”

“做研究，簡單來說就是你們做我的芭比娃娃。我需要兩個助手和我一起研究變裝的最高境界。”

“等我們一會兒。”

風月拽著沐長歌往外走。這次學乖了，沒有直接握著他的手，而是拉著袖口。

——砰！教室的門被重重的關上。

沐長歌裝傻憨笑，實際上笑的比哭還難看。

風月眨眨眼睛，兩手托住下巴，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你同意嗎？我覺得不虧，還能多一個靠山。你覺得呢？芭比一號。”尾音風月拖的特別長。

沐長歌都快自閉了。

風月開心不已：記得當時某個人也開心地看她想讓她變男生。

“不說話，當你默認了。”

事實上風月一點也沒給沐長歌說話的機會，一手拽著他一腳踹開門就進了教室。

教室里傳來一聲來自林深的慘叫。

但兩人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不過余光一掃，看見捂著頭，準確來說是捂著耳朵的林深，一切都明了了。

“你說你個老師那么大人了，還老大不休偷聽學生說話，啥意思啊？”

不過這種時候，嘴上說說就好，沒必要深糾。

林深面無表情（其實是尬笑的最高境界）。

“我們答應了。”風月邊說邊扯扯沐長歌，想讓他靠近點。

“有必要嗎。”林深看看沐長歌，“是不是男人啊，不就變個女裝嗎，風月還變男裝人家都沒說什么。鳳凰要傲嬌，不能慫！”

沐長歌看著他，給林深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面無表情。

林深懶得說了，不能浪費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時間：“矩陣沒法速成，我幫你們做，別墨跡了，先換吧。”

林深扔了一套男裝一套女裝分別給風月和沐長歌。而且特別體貼的給了一套情侶裝。

伴隨著林深的：“換好了叫我。”，兩個矩陣從腳邊升起。

風月變了男身，此時原來的衣服還沒有脫掉，風月對著鏡子摸了摸喉結。

臉沒有變多少，一頭長發仍舊垂在肩上。

然后開始脫衣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風月都自戀了，身材真好。

到最后只剩下短褲和小背心。風月默默地看看下面……兩只手差點就摸上了。

哎不管了！風月閉著眼睛拽起腳邊的褲子，閉著眼睛給自己穿上。穿完了長長輸了一口氣。

這事很快拋之腦后。

風月發現——自己的男裝，好好看啊！她都被自己迷戀到了。

那邊沐長歌也好了。兩個人出來第一件事就是面面相覷。

風月覺得，自己的心被沐長歌俘虜了。沐長歌這不變女裝則已，一變女裝女人都自愧不如了。

殊不知沐長歌看風月也是這種心情。

“好看。”

“你也好看。”

林深在旁邊拿出一包狗餅干開始啃。

……

等倆人說的差不多了，林深一邊嚼著餅干一邊說，“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快回來了，你們兩個，去我辦公室躲一躲。等會給你倆壓軸。”

他沒有抱著餅干的那只手從袋子里拽出兩張黃紙條。

“什么時候黃紙條炸了你們再回來——衣服就先這樣，別換了啊。”

黃紙條上出現了一條路線，沐長歌聳肩，拿著黃紙條從后門出去了。風月跟在他后邊。

林深的辦公室里，充滿了藝術氣息。整體亮色的設計風格看得人很舒適。

辦公室就那么大點地方，風月坐在沙發上翻雜志，沐長歌站在床邊看雨景。

不過沐長歌實在是受不了這詭異的氛圍，一分鐘過后就把自己變回男身了。這也是他突然發現變個裝沒那么麻煩，直接變就行了。衣服緊了點，沒啥大不了的。

風月也覺得這么怪怪的，索性學習沐長歌。

“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

“嗯。”風月臉蛋一紅。

“那是不是能做點男女朋友間的事了？”

風月的那句‘你想干嘛’最后在嘴里消音了，只剩下眼睛和心跳在回應著沐長歌。

沐長歌走過來，風月眼眶紅了。

“喂喂，別哭啊別哭，你哭了我可就食言了。”沐長歌趕忙停下腳步。

“食言？”風月本來也沒打算哭，只是剛才灰塵進眼睛里了。（ps：沐長歌原話可參考第4章結尾）

沐長歌身子一僵，沒回答。這答了可不就是找死……

“那我不抱你，你靠著我總行吧。”

風月有點哭笑不得：“好。”

——

窗邊，兩人倚靠在一起。

一分鐘過去，像是一個世紀過去了。

風月略帶沙啞地問：“你知道嗎，”

“什么？”沐長歌捋捋她的發梢，輕聲回應。

“喜歡上我后果很嚴重的。”

沐長歌不答，反問道：“那你會拋棄我嗎？”

“不會。”都不用想，風月脫口而出。

“我也一樣——所以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我可能缺少一點安全感，抱歉……”

沐長歌看著她：“親一個。”

這個時候，黃紙條炸了。

沐長歌忿忿地看了那紙條一眼：“親完再去。”

“嗯。嗯？……唔……”

風月突然發現兩次都是被強吻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腦子里升起一個邪惡的念頭。

“變裝吧。”風月變成男身，扯了扯自己的男裝。

沐長歌哦了一聲。在風月前先出門了。

“等等，”剛走沒幾步就被風月叫住了。

“怎么了？……唔唔……”

風月親完，一臉滿足的留下背影給沐長歌看。

“老婆，你不乖了。”沐長歌用女聲說這話著實讓人有點受不了。但意外地沒有違和感！

風月聽見了沐長歌委屈的哼哼，然后自己也開始哼哼。

很快兩人到了教室門口。

教室門口——很吵。這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打開門，更讓人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教室里烏泱泱的、不男不女的、哭爹喊娘的同學們，看見沐長歌和風月瞬間閉嘴了。

“老師，我懷疑他們作弊！”斐裊這時候穿著一身公主裙，扯著嗓子模仿女生大喊。這也是林深要求的一部分。

林深看著斐裊，淡淡道：“他們沒有。”接著拿起手中的本子記上：風月，100，沐長歌，100

這件事很快被淡忘掉，同學們還是各做各的，很快換回了原來的裝束。

兩個人這次的驚艷出場還是沒有給這些同學們留下什么印象。

注意，是沒有存在感而非被厭惡。

一點也不爽。

下課了，風月和沐長歌跟著林深來到辦公室。

不過不是關于“芭比”的事情。

林深問：“你們兩個參加期中考？”

“是啊。”

“能不能別考太高？最好是不及格。”

“？”

“是這樣的，這一屆排名前十要去秘境深造，沒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不要去，那秘境不適合你們，而且接下來我對你們有安排。”林深還是淡淡的開口。

“你爸媽，”他看了看風月。

“和你雪凝姐，”又看看沐長歌。

“他們接下來沒暫時沒法照顧你們。雪凝帶著軻風兩個找醫生去了。”

就知道又要搞事情了……“嗯，那然后呢？”

“帶你們認識真正的同學去。”林深在手機上劃拉了一會兒，“說起來你們還認識呢。”

“不管認不認識，林老師你怎么能讓學生考不及格呢？這不是消極怠工嗎，我……”

“行行，別貧，就這么定了，研究的事過陣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