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寒冷,撕碎的書本和一張張薄薄的復習試卷在空中漫天飛舞,像是雪花,又像是孩子過往每一天積攢的哀怨,也許孩子跳下來時,書包掛在了某個建筑物的尖角上,孩子已經落地了,而這些書卷,卻在半空之中控訴著,這個事件背后真正的元兇,又像是為孩子附上最后的哀嘆。
她是一位十六歲左右的女孩,本該是花季的年齡,本該是花骨朵,即將綻放燦爛的人生的年紀,卻在這一刻,在這一陣陣寒風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警車的警笛聲,劃破了覆蓋這一切,切切私語無形的低嘲聲。像是來自地獄的又一次慶功的陰冷的狂笑,風隨著這陣陰冷的狂笑奏響了孩子家人哀痛心聲的交響曲。
“孩子,你這么優秀,你怎么會選擇走這一步?你剛拿了全校第一,媽媽不是答應了你,只要得了全校第一,媽媽就滿足你一個心愿嗎!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
孩子的母親跪在孩子遺體的旁邊,放聲痛哭,簡癡癡的站在警戒線的外圍,她傷心的落淚,從女學生的身體里,流淌出來的鮮血,像紅色油漆一樣,染紅了地面。
“我比她流的血更多,他們不斷的用石頭打我,他們用刀劃開了我的手腕,把粗粗的繩索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最后在絞刑臺上,他們絞死了我。我喉嚨里的氣息和我的鮮血,像游絲一樣,慢慢的爬出了我的身體,直至我的身體變得冰涼。我很冷,很冷……!”哥哥貼著簡的耳朵,在微聲道來他最后的感受。
因為哥哥在被執行死刑時,她并不在場,因為她害怕看到哥哥最后的模樣,可是她不曾想到,越是不想看,卻越是會胡思亂想,哥哥死去的那一刻,會像放電影一樣,隨時閃現在自己眼前,無論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或是在與人說話時,或是自己看著天空發愣時,哥哥最后被處決的畫面,就像是看電影跳幀一樣,會不定時,不被控制的閃現在自己眼前,就因為沒有看見,所以她的腦中會出現,各式各樣哥哥最后的眼神和那些不曾聽到的哥哥說過的話。
她知道那一切都是撒但的謊言,是魔鬼的欺騙,因為在游行的隊伍前頭,哥哥被人謾罵,擁簇,被無情的石頭打在身上時,哥哥曾義無反顧的對她說,簡你就是存留者,是要留下存留者的人。她堅信,總有一天她會和哥哥在天國相見的。哥哥交托給她的最后的事情就是她一生要走的路。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給我起來,你是最堅強的,你不是失敗者,你是最爭氣的孩子,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媽媽,媽媽對你不好嗎?媽媽盡量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做。你這樣一走了之,你讓媽媽一個人怎么活?”
孩子母親的嚎叫,再次把簡拉回到了現實的世界里。簡看見孩子母親孤獨的跪在地上,孩子的靈魂已經不在那具軀殼里了,警察的閃光燈不斷的記錄下這一刻,對于這個孩子而言,這一刻也許是她最后在這世界留下的故事。
“你知道那些在云層中一閃一閃的是什么嗎?”簡看著身邊的歌手,他們站在厚厚的云層底下,他們在這夜深無人的屋頂,他們仰頭看著天。
“應該是星星吧!”歌手仰著頭,看向云層的背后。
“不是,那些是辦公室,在加班的燈光。在這個高樓林立的都市,在這個鋼筋水泥的森林,人們仰頭看見的不再是漫天的星斗,那些在半空中星星點點的,若隱若現的,全都是在高樓大廈里因為加班而點亮的辦公室的燈光。一盞燈光下就有一個人離開家人,獨自加班的人,這個城市,不知道有多少個家庭,多少的孩子,在丟失本該守護他們的真正的父愛和母愛。”
“本該?”
“對,本該,人們本該不用如此不知疲憊的,可是他們也不知道怎么了,陷入了不這樣,就不行的生活。不這樣,他們就會失去一切,不這樣,他們就會被人嘲笑無能,被人唾棄,人都出了問題,可是沒有人知道。”
“你在說什么?”
“早點睡吧,明天開始,我們一起為了這里禱告,我相信,基督讓我一進這座城市,就看到這樣的事情,是他讓我看見的,這里有他的眼淚,這里有他要興起的做為,他要我在這見證他。救活這一切的靈魂,恢復人本該享受的祝福。明天開始,我們一起為了這個地區,這個國家禱告吧!”
“嗯!”歌手雖然不太懂該怎么做,但他隱約感受到,只要跟隨神,神就會使用他們,把神的祝福見證給這個生病的世界,世人的靈魂也都在饑渴的等待著這個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