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沒說話，站在房間里頭，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桌面，發出輕響。
“我錯了。”顧三又重復了一遍。
初七呵了一聲。
顧三聽到了，從床上坐起，還帶著宿醉的頭疼，揉了揉太陽穴，企圖緩解些痛意。
“昨天臨時加賽了一場，手機都被高俊朗沒收走了，結束后又被他們拉去吃飯了。”
“畢竟是除夕，他們人又多，我敵不過，多喝了幾杯，就醉了。”
顧三解釋道，昨天確實是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和初七說。原來都訂好了晚上回去的票了，但下午高俊朗突然通知說和對方加賽了一場，這一比就比到了夜里。
顧三有些心虛，皺著眉，拿過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清清嗓子。
“嗯。”
初七點頭。
“我剛醒，難受。”
顧三放柔聲音，企圖贏得些她的可憐。
“活該。”
初七嘟囔了一句。
顧三躺著晃了晃神，等人徹底清醒后才認真的說著：“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說話不算話。”
“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你別生氣了。”
“你和我說說話。”
“你別不講話呀。”
顧三不停的講著話，直到初七都聽的煩了，才制止他，“知道了知道了。”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初七手指改為摳著桌面。
顧三從床上蹦起，“現在就訂票回。”顧三匆忙的洗漱完，坐上車后才給高俊朗說自己先回去了，又給自己訂了張回去的車票。
三個來小時的車程，顧三到家時已經下午了，行李也沒放就先想著去找初七了。
“下來。”
梧桐樹旁，那幾個小孩蹲在樹底下，偷摸的不知道干什么。沒等一會又見他們全部跑開，大樹被炸出一堆泥土來。
顧三喊了他們一聲，孩子王般趕著他們去別的地方玩。小朋友們哪聽他的話，只是看他突然冷下來的臉后，都紛紛害怕的跑開了。
初七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在兇小朋友們，咬著牙走過去，捏著他的耳垂，喊了聲：“干嘛呢你，欺負小朋友啊。”
“沒有。”顧三低著頭好方便她，身體迫不及待的抱著她，將臉埋在她的脖子里。她身上有股好聞的清香，還帶著暖意，顧三將頭埋的更深了些，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悶悶的。
“新年快了，小朋友。”
“禮物。”
還是上次那個小方盒，初七接了過來，沒有立馬打開，塞回自己兜里后也伸手回抱住他。
“新年快樂。”
初七掂著腳親了他一下，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下巴，初七本以為自己掂著腳能親到他嘴唇的，沒想到只親得到下巴。
顧三笑了一下，摟的更緊了，頭低垂著，“這是我的新年禮物嗎？”
初七點點頭。
“不滿意，重新給。”
顧三低著頭，嘟著嘴湊到她跟前，一臉期待的等著。
兩人站的位置比較隱蔽，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家里準備晚飯，也沒什么人經過。初七伸手打了他一下，“別得寸進尺。”
“呵。”顧三拉卡她的手，嘴唇被拍的有些紅，低頭吻上初七的時候格外用力，又趁她不注意時輕輕咬了她一口。
“唔。”初七快喘不上氣來，手使勁的拍著他的胸膛，又像是報復一樣，狠狠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小口子。
顧三離了她的唇，拇指擦了下自己的嘴唇，帶了點血液。
“嗯，我錯了。”
樓下奶奶隔著窗戶喊著她的孫兒回來吃飯，滄桑而有力的聲音飄蕩在空中，直到傳回小兒清秀的回應。
顧三在這時候回去，依舊是看著初七上樓了之后才走。
初七回到房間，打開顧三送的禮物，是一只精致的手表。初七戴在手上，又拍了個照片發給顧三。
“我選了很久。”
顧三保存了照片，手表他專門去商場轉了好久，也看了好久，每只表都幻想著戴在初七手上是什么樣的。
顧三發了個朋友圈，沒有文案，只有一張圖片。
初七是當天晚上的時候才看到，點開一看底下已經有不少評論，這兩年因為顧三若有若無的在朋友圈曬照，大家都隱約的猜到他們的關系，只是當事人一直沒官宣而已。
顧三除夕沒回來，這會到家正挨著訓，顧爺爺手持著拐杖坐在大廳中央，底下坐著一群人，像是開批斗大會一樣，顧三處于正中心的位置。
沈清拉著兒子的手，低聲說著：“少說些話，少挨些罵，及時承認錯誤，知道嗎？”
“知道了。”顧三還帶著趕動車后的困倦，神色有些不耐，一聲不響的坐著，等老爺子罵夠了才沉默的往樓上走。
顧三連晚飯都沒吃，一直睡到了夜里十一點。
陳年之前給自己打了個電話，看沒接，又發了語音。
“三，你回來了啊，要不要出來玩。”
背景音是吵雜的音樂聲，還混雜著些男人們之間的吵罵聲。顧三放下手機翻了個身，手掌撐在額頭上，有些頭疼。
“不去。”顧三簡單的回了個，下午才剛被罵，現在怎么都得老實的呆著。
陳年很快就打了電話回來，“別呀，三，出來玩呀。”
電話那頭很吵，隱約還能聽到倒酒搖骰子的聲音，顧三從床上坐起來，拉開陽臺的門，路邊的街燈很亮。
外面正在放煙花，五顏六色的印在空中，灑下點點斑駁。顧三覺得沒意思，從桌上拿了根煙，靠在窗邊，在這本就五光十色的氛圍中緩緩吐出一口白煙。
“剛被老爺子罵了，還不得乖點嗎？”
顧三瞇著眼，吐出一口煙，又輕輕吹了一口，煙霧瞬間消散。燃至末尾的煙被擰滅，顧三又點了一根。
“只要你能說服他讓我出去，我肯定馬不停蹄的呀。”顧三望向遠方，嘴角微微翹起。
陳年像是得到了保證，拍了下胸口，“好，你等著。”
果然，沒一會，沈清在樓下喊著：“顧三，下來。”
顧三擰滅煙，先回浴室洗漱了一下，等確定自己身上沒有煙味后才慢悠悠的下樓。
“早點回來。”
沈清知道他的小心思，但老爺子都發話了，自己也沒什么好說的，白了他一眼，又叮囑著。
顧三笑了一下，咧著嘴應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