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已經施了銀針護住了二公子的心脈。這命是保住了,但……”顧染頓了頓,下一秒卻被魏無羨拉住了胳膊,拽的他有些疼。
“但是什么?!”
“但能不能醒過來全然要看公子自己。此毒以深入骨髓,我雖能保住他的命,可護不了人,若是他醒了,那毒自然能化解,不過是時間問題……”
“多……多久?”魏無羨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似乎不愿再去聽接下來的話,但心里一直有聲音逼著她聽,且是聽的清清楚楚。
“少則幾年,多則……唉,夫人莫急,多陪他說說話或許會有幫助,我就先退下了,若是有事,下山尋我便可?!狈讲耪f完,看了看目光空洞的魏無羨朝藍啟仁和藍曦臣行了禮,搖搖頭便離開了。
“無羨……你要相信忘機,一定會醒的?!彼{曦臣吸吸鼻子,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床上的人,是魏無羨的夫君,可也是他的弟弟啊……
藍啟仁想要上前安撫魏無羨,可魏無羨不知哪兒來的脾氣,背對著他們吼道:“走,你們都走!走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落在藍忘機的衣袖上,暈開了水漬……
藍曦臣無奈,他知道這種痛,只好扶著藍啟仁離開了靜室,讓魏無羨靜靜。
二人一走,魏無羨便顧不得其它,直接哭出了聲,不知過了多久,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了,許是哭累了,伏在床邊就閉眼睡去了。
夢里,魏無羨看見自己和藍家小輩一起夜獵,看見藍忘機給她做吃的哄她睡覺,看見藍玥在他們身邊跑來跑去,手上攥著小風車,嘴里喊著“爹爹娘親”……多好的夢,她已經不想醒來了,如果能永遠沉醉在夢里該多好?
自從藍忘機昏迷之后,魏無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比藍忘機還要冷漠,能不多說話她絕對不會開口,藍家小輩的晨課交給了藍曦臣,而藍啟仁因為接受不了如此打擊,加之身體年邁便回了后山閉關。藍家小輩得知事情之后,皆為掩泣之色,再看看往常同他們玩耍的魏無羨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心下更是難受,霎時間,云深不知處好似變了個地方,無比冷清……
一年半了,到時間了。
魏無羨捏緊了他手中新制的陰虎符,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又轉瞬即逝。這個陰虎符與當年的不同,此符是他融了隨便,用隨便的劍靈制成的,至于威力,似乎比原先那塊兒大了太多。
這么久了,每一天,魏無羨就好像是煎熬一般,每天傍晚都要提著那么一兩壺天子笑回靜室,把酒放在床榻旁,邊喝邊同藍忘機說著自己每日的經歷,每次說道一半兒,眼淚就不停地往下掉。
藍玥有很久沒見過魏無羨了,每次拉著奶娘的手問爹爹娘親在哪兒,奶娘只憋著淚水摸摸她的腦袋笑著告訴她,爹爹陪娘親辦事去了,過久便會回來,叫她不要擔心。小孩子終究心性單純,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便沒有再多想。
明日魏無羨就要去岳陵了,當晚她給藍忘機重新擦了身子,喂了藥,同他說話一直到了卯時,在藍忘機額間印上一吻拿了陳情和陰虎符就暗自去了岳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