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趙媽媽將手中的木盆扔在了地上,抖動著手中一條黑幽幽的長鞭,她一揮手,一下子,長鞭打在了慕伶歌的手上。
“嘶……”
慕伶歌倒吸了一口氣,蹙了蹙眉。
會疼!?不是夢!
慕伶歌緩緩的抬起了手來,一只蠟黃、粗糙的小手,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啪!”
又是一鞭子落了下來,抽在了慕伶歌的臉上,“看什么看,別以為病了就不用干活,這里可不比相府,咱們孫府,可不會把你當著小姐養(yǎng)著!”
孫府!
她心頭一驚,再加上自己的變化,忽然想到了十幾年前,她是被嫡母冠上“不祥之人”的罪名被送到了表親家放養(yǎng),而這個趙媽媽,正是這個表叔孫家,而且是給她童年陰影的的嬤嬤!
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有道很長的疤痕,又深又猙獰。
那個女人因為嫉妒她的母親,加上看不慣因為她和母親幾乎長的一樣的臉孔,所以用發(fā)簪毀了自己的臉!
難道是上天憐憫她的悲苦,終于給了她重生報仇的機會?
“還愣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給我起來!”趙媽媽怒喝了一聲,手中長鞭落下,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慕伶歌強忍著心頭的恨,收斂了所有的倔強,因為,若是想重新回到慕府,奪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一定要承受,一定要忍耐……
所有欺辱過她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趙媽媽,您說的極是,我這就去干活。”慕伶歌顫顫的起身,恭敬的說道。
這態(tài)度倒是讓一旁的趙媽媽愣住了,可撓了撓腦后,看著慕伶歌朝著后院堆滿了馬桶的茅廁跑去的背影,嘴角漸漸的揚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果然是賤骨頭!
“吱嘎……”
慕伶歌捏著小小的瓊鼻,推開了茅廁的門,那一股令人作惡的惡臭撲面而來。
“噗通!”
慕伶歌將手中的馬桶,扔進了清池當中,提著手中的刷子,開始一個一個的刷洗了起來。
“小蹄子,讓你洗個馬桶,竟然洗了半個時辰,過會子功夫,夫人就要起來用早飯了,還不過來生火!”
趙媽媽一看天色,氣沖沖的朝著慕伶歌走了過來,邊走還邊挽起了袖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慕伶歌將一個還沒來得急刷洗的馬桶裝滿了水,朝著趙媽媽點了點頭,卑微的道:“趙媽媽說的是,奴婢這就給您生火去。”
我一定會給你好好生火的……靈光一轉(zhuǎn),她的眼中忽的閃過一抹狠厲。
“真是條賤命,不打不罵就不知道干活。”看著急匆匆的慕伶歌,趙媽媽碎了一口。
廚房中,慕伶歌將曬干了的秸稈塞入了燥底,頓時,廚房中泛起了滾滾的濃煙,嗆的人沒無法睜開眼睛。
“咳咳咳……”趙媽媽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快步的走進了廚房之中,一腳踢在了慕伶歌的肩膀上,“干點什么都不行,真是個廢物!”
可這一腳,正中她的下懷,在慕伶歌的手邊,放著平日里頭生火用的桐油,慕伶歌一把將自己的手札進了桐油罐子當中,并且不偏不倚的濺了趙媽媽半身。
“可給我瞧仔細著點,最后教你一遍,若是再生不好火,定然回了老爺夫人,將你逐出孫府!”
說著,趙媽媽俯下了身子,將燥底的秸稈抽了出來,零星的花火,迸濺在了趙媽媽的身上。
瞬間,趙媽媽身上的粗布麻衣,便燃燒了起來!
“啊……著火了,快,快找水來,救我啊!”
慌亂之中,趙媽媽胡亂的掙扎著,將灶臺上的油罐子打翻在地,呼的一下子,火勢更猛烈了起來,“哎呦,你個小蹄子,還愣著干嘛,快,快去找水啊!”
“唉!好,好……”慕伶歌應了聲,轉(zhuǎn)身處了廚房,一手提起了放在門口,裝滿了糞水的馬桶,朝著趙媽媽便潑了過去。
“你……你這賤人,你是故意的!”
被臭味嘔了半晌,趙媽媽恨不能將腹中所有東西都倒出了,拖著一身糞水,怒視著慕伶歌,隨即抄起了一根燒火棍,劈頭蓋臉的便要朝著慕伶歌打去!
“啊!”慕伶歌身形一閃,可隨即另一道哀嚎聲卻是響起。
慕伶歌神情一松,心中直接笑了起來。
她之所以敢這么挑釁趙媽媽,正是因為余光看到了孫府千金孫蘭月,趙媽媽只要敢動,那位置就能直接給她一棒!
“小,小姐……”趙媽媽聲音一顫,不由得瞪大了雙眼,雙唇微微的顫抖,看向了倒在地上,哀嚎聲不斷的孫蘭月。
“趙媽媽,您怎么可以這樣呢,縱使你對小姐有再多的怨言,也不能動手打小姐啊,怎么說,咱們都是奴婢,您太不應該了!”
說著,慕伶歌俯下了身來,檢查者小姐手臂上的傷勢,甚是“關切”的說道:“小姐,您沒事吧?!”
“趙婆子!我看你是皮癢了!”孫蘭月哪能吃了這悶虧,立即的推開了慕伶歌,怒氣沖沖的站起了身子,直指趙媽媽,言辭厲色的吼道:“這么多年的飯,怕是都吃到狗肚子里頭去,連自己的主子都敢打了!”
“小姐,這、這是個誤會……”
“誤會!?”
不待趙媽媽把話說完,孫蘭月抄起了地上的燒火棍,朝著趙媽媽的腦袋打了過去,這一下子的力道不輕,一行鮮血順著趙媽媽的額頭流了下來。
孫蘭月似乎不解氣,一邊打著,口中一邊惡語相加。
慕伶歌嘴角隱隱的勾起了一抹冷笑,雙手抱胸,站在兩人的身后,看著這場大快人心的“鬧劇”。
許是孫蘭月打的累了,才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白了一眼,道:“瞧見了沒有,這就是得罪本小姐的下場!”
聞言,慕伶歌立即頷首低頭,道:“小姐教訓的是,奴婢一切都聽從小姐。”
“哼!”孫蘭月冷哼了一聲,道:“你是打京城來到,那么一定知道京城中流行什么裝扮。”
“是。”慕伶歌佯裝膽怯,貝齒輕咬唇畔,回了話,“京城中盛行梨花妝,我在相府的時候,時常瞧著姨娘們化此妝容……”
“呦!還想著自己是相府的小姐呢!”孫蘭月聽了慕伶歌的話,不屑的白了一眼。
“奴婢不敢!”慕伶歌當即欠身,生怕孫蘭月因此而動怒。
孫蘭月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哂笑,白眼瞥了慕伶歌一眼,輕笑道:“東陵公子就要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