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那個,剛剛我們見了……嗎?”白歌此時心中萬匹駱駝奔騰而過,聲音都低了。
“哦?”太子臉上帶笑沒在說什么,白歌低著頭,心中繼續萬匹犀牛奔騰,別問怎么成犀牛了,剛剛那駱駝跑完了。
普通人不去理會白歌的琴藝,但風袖大家這樣的琴師,怎能不去關心?在白歌盯著這個鳳袖大家的鞋子,敏感的,從她的身上,覺察出了一股子熟悉的感覺,但細細體味之下,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熟悉。也正是這股熟悉的感覺,讓白歌的心里莫名其妙的便對這風袖大家產生了一些厭惡和抵觸,甚至白歌自己都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也是,梅花三弄是出了名的難曲,世人只道將三弄輪番彈奏一番,根本就落了下乘。”
風袖大家微微的一笑,道“白歌,我現在要收你為徒,你可愿意?”
瑾蜓公主的臉色陰沉,不過還是強忍著掛著笑,雖然她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但事情真正到了眼前,她還是接受不了的。要知道,當初瑾蜓公主,便是要拜風袖大家為師,但是風袖大家不收,只能退而求其次,拜了月琴。
一向爭強好勝的瑾蜓公主,只覺得自己好似已經被眼前這個淡定到讓人發指的白歌蹂躪了無數遍一般。
在花廳的一個角落里,白蕭文等一干紈绔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一般,依舊吃吃喝喝,討論著一些讓人不堪入耳的內容。不過白蕭文的耳朵微微的側了側,嘴角掛上一絲嘲諷的笑意,眼中也滿是濃重的不屑之色。
側廳那邊,在場人的臉色也是各異,他們都沒料到風袖大家一開口,便要收白歌為徒,這對白歌而言,根本就是天大的機遇。
風袖大家可不是普通的伶人,包括她的弟子,風袖樓出身的琴師,在整個大周,甚至番外都受到世人尊敬,皇室王朝禮遇。她白歌成為風袖大家的弟子,那么身份立刻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飛上枝頭變鳳凰,甚至可以和皇室的公主相提并論了。
在場人的眼中,或是嫉妒,或是羨慕,但誰都沒有說話,他們在等著白歌的表態,等著她謙卑的低下頭,拜服在地,給風袖大家端茶拜師。
“為何要收我為徒?”
白歌并未有太多的表現,抬起頭,剛剛因為太子的事尷尬的模樣早沒有了,只是淡淡的開口問道。
眾人恨不得替白歌拜了師,萬一風袖大家反悔了怎么辦?!
不過沒人敢出聲。
“因為你是可造之材。”風袖大家表現出了極高的涵養,她笑著說道:“跟我學習,你的琴藝會更上一層,甚至能夠完整的彈出梅花三弄。”
“哦?”
白歌微微的一笑,并未說話。
“當時的情況,我已聽瑾蜓說過。”風袖大家笑道:“梅花三弄,對琴弦的傷害極大,三弄齊出,就算是九霄環佩的琴弦都難以承受,當時的情況,并非是被人滴了綠礬油,而是你自己對琴的掌控不夠。”
風袖大家也淡淡的分析道。
白歌淺笑一聲,并不答話。
若非是白歌自己親身經歷,她也不會相信,相信也會做出如風袖大家這般的定論。出了這么大事,白府怎會善罷甘休?而且白歌也當眾說了,琴弦被人滴了綠礬油,顯然有人陷害。
但到了這時,白府都沒有半點動靜,甚至連調查這件事的風聲都沒有,在外人看來,那件事不過是白歌為了掩飾自己故意這樣說罷了。
殊不知白歌在白府的處境,那王鐘道長一番話之后,更是惡劣,白武強又怎會為白歌調查?至于白蕭文,八面玲瓏的一個人,調查了這件事,便會得罪府上一大批人,所以他雖然在查,卻并未明目張膽的查。
殊不知白歌的琴藝早已爐火純青,其他人被滴了綠礬油,恐怕只彈幾下,琴弦便斷了。可白歌彈奏梅花三弄,這出了名傷害琴弦,在琴弦上被滴了綠礬油的情況下,也是即將將曲子彈完,足以見得白歌的功底。
可風袖大家不知道這些。
“跟你學習,琴藝便能夠更上一層嗎?”
白歌淺笑著問道,語氣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呵呵,當然,你也有自己的選擇。”風袖大家依舊笑容可掬:“選擇的權利,在你自己的手上。”
“可是,你怎知,我不如你?”
白歌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