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雞叫啟程——越走越亮堂
小點子和俊秀商量之后,廉價賣了一些地,悄悄的把鎮上兩套房子都賣掉,給蘇鵬,蘇喆,狗剩哥仨帶上,讓他們去營口找顧大雄,讓他替他們買些食鹽,帶回部隊。
那一刻,小點子決定跟著兒女的腳步走。
“我想把家里所有的物件都當了或是賣了。因為,狗剩說,前方缺少紅傷藥。”小點子收拾自己的首飾盒,笑著對俊秀說:“我明天和啞巴去山上,把趙三爺留給我的珠寶都拿出來,購買一些食鹽,紅藥。”
就在二人準備囤積藥材,食鹽的時候,窗外傳來裕華的吵鬧聲。
“小點子,老陰天你倆給我出來…”
小點子踏了鞋出屋,將裕華堵在房門外,陰笑著看裕華,然后,鄭重警告她。
“知道自己啥身份不,吵吵把火的也不怕讓人笑話。”
俊秀出屋,直接告訴裕華,串門可以,但她沒有資格參與蘇家大小事。裕華回到家后,決定報復小點子。
當阿嬌聽吳大夫說,裕華聯合田大麻子劫持山貨店的食鹽和小點子紅傷藥的時候,心里不由得打個冷戰。恢復平靜的她,急忙跑到蘇家。
“二姐,趕緊拿個主意呀。”阿嬌滿頭大汗催促著小點子:“這批貨要是丟了,蘇鵬會受處分的。還有,他們要綁架蘇平。”
小點子低頭沉思一會,笑著囑咐阿嬌,金花照顧好俊秀和張拐子,然后,就和郭旺子出門。二人騎馬一直到馬鞍山議事廳前下馬。
因小諸葛隨胡一飛,張天翼南下,所以,只有田大麻子和二驢子迎接小點子和郭旺子。當小點子問候田大麻子的身體狀況時,二驢子已經緊緊擁抱郭旺子,調侃他是真正隱者。
“打了幾十年的交道,才知道你就是旺子。”
四人笑呵呵進屋,而田大麻子早已預料到小點子的來意,沒等小點子開口,他笑著對二人說。
“有人替你分憂,你有什么好擔心的呢?我這人寧肯給好漢牽馬墜蹬也不給賴皮當爺。”
小點子擁抱田大麻子,深情喊一聲大哥。而田大麻子卻只告訴小點子,自己老了,只想留在后方,替你們這些先行者,補充供給。
一塊石頭總算放到心里的小點子,當著田大麻子的面,挪開大鍋,取出全部珠寶字畫,讓田大麻子在適當的時候賣了,買些食鹽,紅藥。
“你二哥說,這是國寶,還是別買了。”
小點子只得把字畫帶回家。當二人剛進屋,還沒來得及問俊秀去哪里的時候,她已經衣衫不整的回來。
“大姐…”
“我把裕華毒死了。”
原來,小點子走后,阿嬌告訴俊秀,說裕華說的,蘇婉可能是共產黨。俊秀當然知道這頂不尋常的帽子,有可能就是裕華殺掉蘇婉的借口,所以,她假裝受小點子欺負,投奔裕華,借喝酒的機會,毒死她。
驚呆瞬間的小點子,急忙安排人,送俊秀走。而俊秀只告訴小點子,沒人看見她去她家。
房大頭半夜回家發現裕華已經七竅流血,察覺到這件事肯定是小點子干的,急忙找田大麻子商議對策,要除掉小點子。
“小點子昨天來求我,進藥材的事,不可能是她。”
田大麻子毫不隱晦的告訴房大頭,小點子的來意。本來就利用裕華的房大頭,覺得沒必要深究下去,就草草了之。
田大麻子,房大頭,鬼子六劫持了山貨店的食鹽,紅傷藥后,秘密運到東溝的山洞。
“大爺,咱去后溝喝點。”
早已經看穿房大頭用心的田大麻子,笑呵呵跟房大頭上馬,心里不停合計,你想要的我的命,我還想要你的命呢。
二人手拉手進了破廟,剛點上蠟燭,就聽窗外傳來兩條狗的叫聲,房大頭急忙起身,怒目看著田大麻子。
“大頭,你不是要金銀財寶嗎,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小點子端著木質方盤的錫箔金元寶,笑呵呵從佛像后走出來。房大頭見事不妙,剛要掏出槍,卻中了田大麻子兩槍。
“砰砰…”
小點子,郭旺子急忙把房大頭尸體抬到事先挖好的坑埋了,然后,又和田大麻子把食鹽,紅傷藥運回馬鞍山,藏在地洞里。
二人辭別田大麻子,連夜騎馬下山,一直到后溝,小點子突然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想到那年,她獨自騎馬去找張曉慧,為了給自己壯膽,路上不停默念著,雞叫啟程——越走越亮堂。
“婉兒,想什么呢?”
“要是沒有戰爭該多好呀。”
二人一路上快馬加鞭,在天空剛放亮的時候進家門,發現俊秀的屋還亮著燈光,慌忙進屋,發現俊秀正在縫制壽衣。
“大姐,你這是…”
“婉兒。蘇婉為了保護丹丹和麗麗已經犧牲了。”
原來,幾天前,蘇丹,蘇麗為了竊取國民黨后勤供給的線路圖而被暴露。緊急關頭,蘇婉毫不猶豫掩護姐倆,而她為了不落入敵人魔掌,引爆炸彈…
小點子向前閃兩腳,而后,跺腳,緊閉雙唇,仰望天花板,而眼淚撲簌簌流下來。
“婉兒,自你認我之日,我就感覺到,咱爺倆已經是永訣,但是,我為了確保你的平安,我一直克制自己,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你愛家里的每一個人。而這個家每個人都愛你的頑皮,不拘小節…”
郭旺子心不停流血,他無聲的和蘇婉交流著,希望每一句話都能傳到蘇婉耳畔。
“大姐,簡單給她做一件衣服就行了,剩下的錢還要購一些紅傷藥。”小點子見俊秀不解看自己,又哽咽說:“我想,這也是婉兒的意思。”
俊秀不在言語,而是不停擦著眼淚。
“大姐,我和旺子帶著蘇平,今晚就走。”小點子收拾行囊,對俊秀說:“這套老宅暫不賣,留給你,阿嬌,拐子養老,等革命勝利了,我一定回來的。”
俊秀默默下地,擁抱小點子,郭旺子,蘇平,讓他們趕緊走。這一家三口經過小半天的奔波,到晚上才趕到東溝,而這盯的田大麻子,已經裝好車。
“大哥,字畫都放在你這。”
“還是你帶上,給你二哥留一副贗品,‘難得糊涂’。”
三口人經過兩天一宿的奔波,才到達八路軍后勤辦事處。
小點子被分配到占地醫院,她哼著《義勇軍迅行曲》,奔跑在槍淋彈雨中,直到解放全中國。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