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風沙天氣的影響下，姜瀾的視力并不能保持在一個絕佳的狀態。那處在旋風中央的黑色影子，姜瀾只是模糊地瞟到了一眼，等它再想看清楚些時，卻又已經了無蹤跡了。

姜瀾看向彌賽亞，彌賽亞面色平靜，好像是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應該是幻覺吧，可能是卷起來的垃圾袋什么的……姜瀾在心里隨意地猜測著，不過它好像明顯地感覺到塵卷風開始減弱了。

通天的“沙柱”開始越來越細，除了沙子，還有許多被卷上的碎石現在都慢慢地落了下來。彌賽亞用翅膀將他們的頭頂上遮住了，碎石“噼里啪啦”地砸在彌賽亞的翅膀上，就好像一滴又一滴砸在傘面上的巨大水滴。

這番動靜一直持續了挺久，久到姜瀾對彌賽亞的翅膀都有些心疼。

直到沒動靜后，彌賽亞才把翅膀收了起來，那原本在上方的那面被他恰到好處的隱藏到了背部，只是動作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蹦。

結果還有一顆小碎石子正好在這時落在了姜瀾的頭上，姜瀾吃痛咧開了嘴，揉了揉有些發紅的腦門。

彌賽亞也有些驚訝，隨后，他也把手蓋在了姜瀾的額頭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彌賽亞突然的關心讓姜瀾有些意外，它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彌賽亞那張表情平淡的面孔，好像對其重新認識了一番。

這個動作只持續了一會兒，彌賽亞的手馬上就又縮了回去，重新負于自己身后。

“繼續前進吧。”彌賽亞說道。

沒有了塵卷風，他們的視線一下子清晰了許多。那彎小河就在遠處對著他們翹首以盼了，沒過多久，他們就順利地飛到了河畔。

小河清澈見底，在近處看，它比姜瀾想象的要長很多，一直綿延到視線盡頭，那里還一座呈銳角三角形狀的且十分荒蕪的山脈，坡度大的有些讓它有些意外。

“這水感覺怎么樣?”

此番奇特的景象甚至讓姜瀾忘記了自己干燥的喉嚨，彌賽亞講了一句，才讓它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這條小河。

仔細一看，姜瀾才發現這條河簡直干凈得過了頭，里面沒有一點的雜質，沒有魚，沒有水草，沒有一點生命活動存在的跡象。

“這水……”彌賽亞剛準備說，就看到姜瀾用雙手在河里捧起一些水，嘗了一下。

姜瀾皺了皺眉頭，這水有股淡淡的咸味。

這水怎么了？姜瀾抬起頭來，看向話才說到一半的彌賽亞。

彌賽亞張了張嘴巴，最后平淡的說道。

“這水沒事。”

這是在提醒我不夠謹慎嗎？姜瀾心里也暗暗點了下頭，責怪了一番自己。

“不要再喝了，”見姜瀾還想再捧起一些，彌賽亞連忙制止住了它，“我們抓緊趕路吧。”說完，他就抓起姜瀾向著遠處的山脈走去。

我還渴啊……姜瀾有些疑惑，它以為到了這河畔就已經抵達目的地了，沒想到彌賽亞真正要去的，是那座看起來還十分遙遠的山脈。

一路過去，那河流附近一直是一幅凋零的景象，河流的流速十分緩慢，在太陽的光輝下呈現出一股疲態，氣息奄奄，卻又川流不息。

而遠處的山脈上，太陽看上去就像在詭異地順著山峰往上爬，還是以一種對于姜瀾來說是橫面的維度進行的，違背了姜瀾之前對于“東邊升起、西邊落下”的概念，就好像有人在山峰上推著太陽前進一般。

欸？我好像不是那么渴了？

姜瀾咽了一口唾沫，原本的那種疲憊感也都消失了，自己的身體突然又有了許多力氣。

“是不是覺得不那么累了？”彌賽亞說道。

姜瀾點了點頭。

“是河水的力量。”彌賽亞深深地說道。

這河水有這么神奇？姜瀾帶著一絲驚訝地吧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既然這水這么神奇，那不如多喝幾口。想到這，姜瀾往下拽了拽彌賽亞的胳膊，想讓他飛下去。

“不能多喝。”彌賽亞嚴肅地搖了搖頭，“一口，夠了。”

姜瀾習慣了去揣測平時彌賽亞為數不多的每一句話，既然彌賽亞說不能多喝，那自然有不能多喝的道理，加上剛開始彌賽亞對那河水欲言又止的態度，見自己直接喝下了水，便止住了話頭，莫非，這河水還有一層其他的含義？

不過拋開這一類說，好處也是十分顯著且得到彌賽亞肯定的，但是好像并不能多喝，否則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嗎？

姜瀾把這一類想法深深地放在心里，眼神重新回到前方。

除了遠處那座山脈，隨著光影的疊加、調節，前方那片貧瘠的土地上再次浮現出了一些其他的景象。

依舊是三兩處奇奇怪怪的景象，綠油油的青草地，幾只在啃食的青草的小羊，一條盤踞在森林里的蟒蛇。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一道人影?

姜瀾定睛看去，那道身影浮現在上空，背后長著和彌賽亞一樣的羽翼，不過比彌賽亞的要更大、更長一些，而且也不止是一對，而是三對純黑羽毛的羽翼。

黑發長直，散落至腰間，背對著他們，姜瀾看不到她的正臉。

由于隔的太遠，沒有姜瀾的這種視力的彌賽亞并沒有注意到遠處的這一個黑點，依舊面不改色的朝著山脈飛去。

姜瀾提醒了一下他，它不信彌賽亞會對這個身影不感興趣。

“那邊有情況?”彌賽亞問道，“你不要忘了，那些也只是投影而已。”

姜瀾堅持著讓彌賽亞往那黑影飛去，對于這個類似于彌賽亞同類的生物的投影，它自己本身也十分的好奇。

遲疑的彌賽亞調轉了方向，往那處黑影飛去。

剛開始彌賽亞的速度并不快，是一種讓姜瀾保持著舒適的程度前進著。慢慢的，隨著與那道黑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彌賽亞的速度也隨之加快了。到最后，姜瀾甚至感受到了狂風在撕扯著它的嘴角，順著它的牙縫往嘴巴里鉆去，讓它差點窒息。

呼

彌賽亞重重地拍打了一下翅膀，停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前面的這道身影，手里捏姜瀾的力度都增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