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巧籌謀移花接木
書名: 紫衣凌陽作者名: 冷月殘刀客本章字數: 3295字更新時間: 2020-04-22 07:20:07
次日,眾人別過。兵分兩路,話表一頭。且說懲惡鬼領著眾人往前行進,五人當中三人負傷,所以行進緩慢,不多時便需停歇。行了兩日,這日晚刮起朔風,眾人又冷又餓又乏,于是投店歇息。荊飛云道:“此處距百家堡大約還有一日路程,這幾日我們哥幾個也好得差不多了,多虧凌陽兄弟和前輩照顧。”懲惡鬼道:“哪里。”凌陽笑著說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氣。”晚間眾人要來一壺溫酒,又點了幾個小菜,荊飛云正待要為眾人倒酒,忽想起懲惡鬼老前輩是否喝酒呢?便開口問了。懲惡鬼只一舉杯,示意倒酒。眾人正待要舉杯,荊飛羽看凌陽發呆,問道:“凌陽哥,你咋了?”凌陽嘴角一彎,道:“我自混世以來,犯了兩個錯誤皆是因為這東西,心里有點怵。算了,我還是以茶代酒吧!”眾人一笑,換了一盞茶來與他。吃罷飯,眾人歇下。窗外朔風吹著枯木,發出嗚嗚的聲響,直攪擾得凌陽難以入眠。夜半時分,正有些瞌睡,忽聽得窗外有人道:“你動作輕些,別讓他們聽到了。”另一人答道:“放心好了,那老家伙的‘去骨散’威力甚大,我們只進去拿人就好。”凌陽一聽,心道“不好”,聽到腳步聲臨近,翻窗躍上屋脊。只聽有人說,跑了那個“紫鬼”,一人說,他奶奶的,趕緊追,他吃了迷藥,定跑不遠。凌陽擔心眾人安危,伏在屋脊上。見一隊人向四面去尋,過不多久,又一隊人出來,荊飛云等人被捆綁著塞進了馬車里,眼見著往南去了。夜色幽深,朔風嗚咽,凌陽跟在他們身后,來到一處宅院。凌陽翻身上了墻頭,看里面人手眾多,荊飛云等人被帶進了一個屋子里。凌陽心下著急,卻不知如何是好。
且說那行善佛與石良二人去往圖冊指示的地方,只待要找到圖中一處寶藏。二人慢慢相熟起來,石良便問道行善佛何以知道李威虎的真名,又何以兩次三番地幫助大家伙兒?行善佛面作難色,忽地跪在了石良面前,失聲痛哭起來。石良正不知如何是好,行善佛便開口言道:“石公子,我是害死石將軍的幫兇啊!”原來那日送石崇智將軍尸體出去的便是行善佛和懲惡鬼兩兄弟,只因二人一時受胡維禮的錢權誘惑這才做下那等事。后來二人載著石將軍的尸身,越來越感念其為人之風,治軍之德,便不忍痛下殺手。二人當晚沒再回軍營,在江湖上四處游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以求彌補當日罪過。“我兄弟兩個這些年來,越來越難過、后悔,后悔當初沒能帶著將軍一起離開,興許還有救活的可能。也是后來知道石家后人還在,我們兄弟便著意找尋你,哪怕護著你安全,也能讓我們心里安些。”說罷,又是痛哭不止。他突然抬頭道:“公子,你殺了我吧,我心里絕無半點怨言。”石良怔怔半晌,不自覺也流下淚來,唉了一聲,說道:“前輩,你起來吧,家父之死根源不在你,你救了在下和兄弟們,也算好心。此事只你知我知便可,不必再提。只是晚輩至今不明白那胡維禮為什么要暗算家父?”行善佛站起來,用袍袖擦了擦眼淚,道:“公子身上有塊紫玉吧,就跟這玉有關。胡維禮說這玉里藏有寶藏,因此擇了時機下手。”“那這玉到底有何特別?”“這個我也不知。唉,我這輩子也快完了,但求個心安,哪還管什么寶不寶的。”
凌陽在院外守了一夜,次日一早,正不知如何,就看見荊飛云等人被帶到了一個廳堂,正要進去,卻看見英姑和紫風兩人一道從一間偏房出來,向院外走去。凌陽心里歡喜,直跟在他們后邊,到了離院子稍遠的地方,凌陽學布谷聲叫了兩聲,只見英姑驚訝地向四野張望,紫風問他:“你找什么?”“是四郎,這深秋天氣哪來的布谷,定是他。走。”說著,二人向著一家莊院的屋后走去,“出來吧!”凌陽這才現身。三人見面自然十分歡喜,“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沒事!”凌陽笑笑,道:“我福大命大,此時不便和你們多說,只昨晚他們抓的那幾個人是我的朋友,我正不知如何呢?”簡單把事情敘述了一回,三人便商議起了對策。凌陽這才知道李威虎這次請來了不少幫手,自己勢單力孤,加上眾人中了迷藥,恐怕也無法突圍。
“你莫要著急,他們目前不會傷害這些人的性命,定會傳信給另外兩個。你目前只安心等著,等那兩個人來,截住他們。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再籌劃。”
“解藥的事,我們這幾日來想辦法。這幾日你只每晚天黑到我房里來歇著。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這另外兩人如若夜里到來,恐怕他們輕易動起手來。”
“沒事,姑姑你給我備些厚衣服就行,我扛凍。”英姑朝著四郎的屁股就是一腳,咯咯笑了起來。四郎在后門處找了一個地方等著,紫風和英姑每天只在前門閑逛,著心留意。
一日晚,莊院內大廳上人聲擾攘,李威虎舉杯說道:“諸位兄弟,俗話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兄弟我仰賴各位支持,等得了那玉,咱們兄弟定要共享榮華,干!”眾人山呼,舉杯痛飲。看那堂上:周周正正似君子,奇奇怪怪若妖魔。不知哪湊來這么一幅百妖宴飲圖?這時,英姑站起身來,端著酒杯,向李威虎道:“李英雄能與大伙兒同享富貴,大伙兒也高興,小女子這一杯敬李英雄。”說罷,一飲而盡。李威虎看著這樣一個秀色可餐的女子敬自己酒,心下歡喜,也是一飲而盡。英姑接著道:“小女子心里好奇,不知李英雄是如何抓住這些人的?不知可否和大伙兒說說,也好教大伙兒知道李英雄的本事。”眾人也有應和的。李威虎被她一口一個英雄說得心迷,就把如何利用“風神秀”的影蝶追蹤、如何在客棧酒中下藥的情況與大伙兒說了。名門正派自然一臉鄙夷,但也不好說什么;那些邪魔外道,倒有不少喝彩的。只在他說下迷藥一事時,廳中有一人便拿起酒杯深深嗅了嗅,起身道:“喂,你說你這酒里是不是也有什么迷魂藥斷腸散之類的?”這一句話猶如驚雷,大廳一時俱寂,不少人心想“是啊,這廝到底有沒有在酒里下毒”,于是有慣使毒的也拿起來嗅,用銀針試。李威虎只覺心內尷尬,一旁英姑心內卻道“好”。李威虎收住剛才的得意,朗聲道:“李某拿各位當朋友,把實情告訴各位,李某信得過各位。況且李某人還要仰賴各位與另外二人周旋,怎敢做下這荒唐事?在座各位中,也有會使毒的慣用藥的,不妨也請各大方之家做個鑒定。”他看眾人容色稍有緩和,便又倒下一杯酒,說道:“如今李某和眾人同飲此酒,再不信時,李某身上解藥在此,不妨大伙兒拿去,我李某人絕無二話。”說著,把解藥瓶放在桌上,留意看眾人容色已平和了下來。這李威虎只一心要求得眾人信任,也明知眾人不會來拿他的藥。英姑哈哈笑了一聲,也自斟了一杯酒,說道:“都怪我,都怪我,引得大伙兒憂心,我和我丈夫敬李英雄和眾位英雄一杯,以表歉意。”說著,和凌風兩人來到李威虎身側,英姑靠著桌子站,凌風站在離他有一步遠的地方,英姑舉杯敬李威虎,又轉身敬眾人,眾人都舉起酒杯來;凌風也舉杯敬李威虎,李威虎舉杯對著凌陽,眾人仰頭飲酒的當兒,英姑使個手段,把那解藥瓶兒拿在手里,迅速倒了幾顆,又趁著回手拿酒壺的當兒,把瓶兒放了回去。英姑給李威虎倒了一杯酒,就和凌風回到座位上去了。眾人復歸于和,海吃痛飲,熱鬧了一晚。當晚宴席散罷,英姑便托紫英故技重施一回,把藥送給了荊飛云等人,告知眾人等待時機。
過了兩日仍然沒有石良、行善佛二人的消息,凌陽和英姑等人商議如若再等不來,恐怕日久生變,不如在夜里先行救他們出來。太陽西沉時刻,官道上遠遠奔來了兩匹馬,一村童攔下他們,遞上一個物什,那兩匹馬又折返回去。
眼下石良、行善佛來到一個農家院子里,過不多時凌陽、紫風、英姑也來了。眾人廝認過,凌陽介紹了情況,石良這才稍覺放心,對英姑、紫風道過謝,眾人商議對策。英姑原想,于是日深夜,眾人歇宿之時,冒險放幾人出來。所謂“冒險”,是因為現如今有八人輪流看護著荊飛云他們。這八人為八卦門陣法高手,練就“金鎖八卦陣”,哪怕是虎狼豺豹,時間一久也會被困死在陣中。用此陣法即是提防有人來襲,又恐誤傷了。
行善佛道:“金鎖八卦陣只以八人合力才能發揮大效用,只要哪怕少了一個,便不足觀了。我們只需要想法子干掉一個就好。”
英姑道:“只怕除掉一個,引來了眾人。那時就不太好辦了。”
石良道:“我來去見李威虎他們,玉在我這里,他未必敢對我動手。況且一個人也好脫身。你們就趁機救出他們來。”
“不可,公子。我和你一起進去。”石良點點頭。
“我們脫身后,凌陽會以三聲布谷叫為號,你們聽見就想法子撤離,半炷香的時間若還不見你們,恐怕他們也要回來找你們了。”
“嗯,好。”眾人計議已定,只待入夜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