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依的迂回戰術讓余敏敏同意她在顧家過年。

姜依依沖顧一城挑眉，問道：“怎么樣，我這迂回戰術？”

顧一城淡淡道：“人生如戲。”

只是沒說出后面那句“全靠演技”。

姜依依到顧家之后給余敏敏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機場航班播報的聲音。

“你在哪兒呢？”姜依依問。

“在機場啊。”余敏敏理所當然道。

姜依依以為余敏敏在為自己來顧家過年的事而生氣，鬧著離家出走，急切地問：“在機場干嘛？你要去哪兒？”

“我決定去海南過年，反正在家也是自己待著。”余敏敏說完就掛了電話。

像是在和誰置氣，但語氣聽起來卻莫名輕松。

姜依依對顧一城道：“我媽去海南了。”

在一旁包餃子的程英聽到了，哼了一聲：“早就該改變改變了，天天憋在家里都憋壞了。”

顧一城：“你不也一樣，也就今年過年是在家里過的。”

姜依依看了眼顧一城，表情淡淡的。聽顧一城的意思，是因為自己要來，程英才沒有出去。

“那以前過年的時候你都在干嘛？”姜依依問顧一城。

顧一城道：“自己待在家里，和平時一樣。”

顧一城語氣里沒有抱怨的問道，但程英強行解釋：“那還不是為了讓你趕快成家立業，這么大的人了，爸爸媽媽出去過二人世界還得帶上你嗎？”

說到這兒，程英突然想起了什么，對姜依依道：“快給你爸打電話，讓他追到海南去，我就不信你媽脾氣能有多硬。”

姜依依這才后知后覺，撥了姜路平的電話。

電話那邊語音提示手機已關機。

程英的餃子包的不好，只有皮沒有餡兒。

她自己覺得不滿意，于是便手里拖著一張皮，上面鋪上一層肉餡，再蓋上一層皮，捏緊四周。

包完之后，程英對自己的輪盤餃子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然而出鍋的結果并不理想，肉餃子成了丸子湯，菜餃子成了菜湯。

程英自己嫌棄自己：“我就說去超市買速凍的就好了，搟皮和餡兒這么麻煩，結果還不能吃。”

盛飯的時候，姜依依和顧一城各自盛出完整的餃子，而程英碗里卻是面糊一般的東西。

顧啟明道：“人家那是自食其力，你這叫自食其果。”

程英瞥了一眼，沒說話。

顧啟明進了廚房，盛出一碗餃子皮來。

午夜的鐘聲敲響，如今過年已然不像小時候那般熱鬧。

姜依依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看著寂靜的夜空。

“以前這個時候會有很多煙花。”姜依依道。

“是啊。”顧一城道。

零下的溫度，說話時嘴里的熱氣會變成白茫茫的霧。

小區的路燈明晃晃的亮著，像平時一樣，沒什么人。

單元樓的玻璃窗里各自亮著黃的白的燈。

“大家也都還沒睡。”

“過年的時候應該都在家里享受天倫之樂吧。”

姜依依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機給姜路平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原本是想告訴姜路平余敏敏去了海南，讓他也追去，現在想來，錯過就算了，但過年還是要問好的。

那邊姜路平說話支支吾吾。

“那什么，你在哪兒呢？”

“我……我啊，我在海南呢。小張啊，現在是除夕假期，別再說工作的事了。新年快樂啊新年快樂。”

姜路平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姜依依懵了一會兒，幽幽道：“我爸在海南。”

顧一城笑了笑：“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

姜依依想起姜路平說的那些話，笑出聲來：“我爸還裝作我是他們公司的小張。”

“成年人突然的孩子氣會讓人覺得很可愛。”顧一城道。

姜依依看著他，問：“你是為了在家過年才讓我來的吧。”

顧一城：“嗯？”

“程阿姨寒假的時間都是和顧叔叔一起出去的，但是如果我來了，他們一定會留在家里。你是為了這個才讓我來的吧。”

顧一城揉了揉她腦袋：“不是啊。”

顧一城湊近道：“在我家過了年，你就是我家的人了。”

說完，顧一城吻上姜依依被寒風吹得冰冷的嘴唇。

姜依依閉上眼，心里想著：就算你說“是”也沒關系。

我是愛你的。被愛的人利用一下又有什么關系。

除夕夜的美好在短短幾天后就被打破。

原因是顧一城接到了嚴芳盈的訂婚邀請。

“這誰啊，訂婚邀請你做什么？”程英問。

顧一城：“就是上次在我家見到的那位同事。”

“哎呦，又是鄰居又是同事的，搞哪樣？”程英不屑道，“訂婚不是兩家人參加就好了嘛，邀請同事做什么？”

顧一城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也不排除有人將訂婚儀式辦得很隆重的。”顧啟明道。

程英瞥了他一眼，低聲道：“就你知道的多。”

電子請柬收到沒多久，嚴芳盈便打來電話，說是學校的同事都請了。

顧一城看向姜依依，低聲詢問：“一起去？”

姜依依皺眉：“不去。”

顧一城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道：“我們在這打擾程女士和顧先生幾日了，該回去了。”

姜依依：。。。

顧啟明道：“不打擾不打擾。”

程英：“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于是，年初四，姜依依便從程英家轉移到顧一城家。

但姜依依發自內心地不想去。

洗手間內，兩個人站在洗漱鏡前準備刷牙。

“明天我們去買衣服。”顧一城道。

姜依依知道買衣服是為了去嚴芳盈的訂婚宴，還是故意問：“買衣服干嘛。”

顧一城滿嘴泡沫，含糊說了句什么，姜依依沒聽清。

刷完牙，姜依依道：“我能不去嗎？”

顧一城擦嘴的動作頓了下，問道：“為什么？”

“不為什么，不想去。”

姜依依知道顧一城會想盡辦法讓自己同意陪他一起去，所以洗漱完就趕緊出了衛生間。

但房子就這么大，躲不到哪里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一城還是開口了。

“你知道嚴芳盈心里在想什么吧？”顧一城問。

知道，能不知道嗎？訂婚宴請同事，分明就是為了讓顧一城去而已。

姜依依點點頭。

“你就不怕我腦子一熱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顧一城躺平身體，不去看她。

姜依依笑道：“我相信你，你不會的。”

顧一城卻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

安靜了幾秒鐘，顧一城道：“可是……我就是想看你吃醋的樣子，就是想讓你為了我和別人去爭搶，讓你親口對我說愛我，說想我，說不許任何女人靠近我，知道嗎？”

姜依依最受不了的就是顧一城突然而來的情話，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嘴巴貼在耳邊，呼吸直接吹進耳朵里，熱烘烘的。

“可以嗎？”

顧一城手指輕輕刮著姜依依鼻子、眉毛和臉頰……

嘴唇也不老實地貼上去，直接將她帶入哪個讓人沉醉忘我的世界里去。

一邊吻一邊問著：“可以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