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這有什么不好的。”

“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們是變態？”

“我們看風景而已。”陳峰道，雖然說得輕輕松松，但還是心虛的瞥了眼右上方。

白雪把兩條腿放下來懸空。

此刻他們倆正坐在Y大的標志性建筑——鐘樓上。

雖說是鐘樓，但只有兩米來高，陳峰輕輕松松就把白雪舉到上面。然后自己也跳上去坐在她旁邊。

夜晚的校園靜謐又美好。

只是這些天格外冷，白雪不禁打了個噴嚏。

這一聲“阿嚏”驚動了沁園里正坐在水池邊接吻的情侶。

女生低頭跟男生說著“有人”。

男生回頭便看見了坐在鐘樓上的兩個人。

白雪想躲，裝作什么都沒看見，但鐘樓之上并沒有什么藏身之地。

倉皇之中，陳峰一把將白雪攬在自己懷里。

那對情侶看了一眼，又繼續依偎在一起，說著話。

白雪推開陳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整理了下剛才蹭亂的頭發。

“你猜他們在說什么？”陳峰道。

“說什么跟我有什么關系。”白雪翻著白眼，還在介意剛剛陳峰抱她的事。

陳峰倒是沒搭理她的情緒，自問自答道：“他們肯定在說，‘你看別人找的地方多好，為什么我們就要坐在臭水池子邊’。”

白雪被他逗笑了，罵道：“你怎么這么自戀。”

“不是我自戀。”陳峰狡辯，“不信你過兩天來看看，肯定有人會占了我們現在的位置。”

“那萬一沒有呢？”

陳峰撇撇嘴：“那就是因為別的男生太矮了，兩米高的地方都上不來。”

白雪嫌棄的“切”了一聲。

風停了，空寂的夜顯得更加冷漠。

也許是為了寬慰內心的寒冷，空中飄起一片一片的銀白色。

“下雪了。”白雪道。

“今年的第一場雪竟然這么早。”陳峰說著，突然想起什么，“你為什么叫白雪？”

“因為白雪公主很漂亮。哈哈哈。”白雪開玩笑道，隨后又自行解釋，“其實很普通，因為出生那天是下雪天，所以就很隨意的叫白雪了。”

“而且，”白雪繼續說，“叫雪的女生特別多，大多都是因為出生在下雪天，沒什么特別的。”

陳峰點點頭，然后說道：“你是很漂亮。”

這彩虹屁吹得太直接。

白雪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笑了。

“該回去了。”

陳峰率先跳下鐘樓，伸手去接白雪。

白雪道：“兩米而已，我自己可以跳下去。”

陳峰收了手。

白雪縱身一躍，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穩穩地站在地面上。而是狼狽的雙手撐著地面趴在那里。

因為天氣太冷，加上坐在鐘樓上的時間太長，小腿已經僵硬。

剛才突然從高處跳下來，腳踝處“咔嚓”響了一聲。

白雪坐在地上揉了揉腳。

陳峰笑：“后悔了吧。”

白雪道：“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陳峰噗嗤笑出來：“好好好。授受不親，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陳峰說完轉身便走了。

白雪從冰涼的地上爬起來，雙手插著口袋回了宿舍。

宿舍里最近興起養生潮流，一個一個都在用熱水泡腳。

“我還以為自己走錯進了養老院呢。”白雪調侃。

這種嘴貧接話的活自然不能少了梁玉茹。

“我們都是些沒有愛情滋養的，不像有些人，這么冷的天還在外面瞎逛游。”

這句話梁玉茹本身沒有惡意，但在白雪聽來，卻有些刺耳。

“我和陳峰可沒有什么關系。”白雪解釋，“你也知道我喜歡誰……”

白雪沒有說出葉凌的名字，但大家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梁玉茹大概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解釋道：“喜歡不喜歡也沒什么重要。”

可這么一說，白雪更生氣了。

“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隨隨便便就和別的男人住一起？”

梁玉茹愣在那里，半天才說出一句話：“行，我隨便。你忠貞行了吧，我就等著看你對葉凌從一而終。”

白雪一口氣憋在心里，眼淚不覺冒出來。

像這樣的爭吵，姜依依從來不參與，看了李文杰一眼。

李文杰勉強打著圓場：“都是開玩笑，你們怎么還當真了。”

但這句話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白雪氣哄哄地爬上床，梁玉茹也戴上眼罩躺下。

姜依依順手關了宿舍的燈，也上了床。

但始終睡不著。

大約十二點的時候，姜依依手機震了下。

只有一聲，姜依依還是聽見了。

是顧一城發來的消息。

簡簡單單三個字——睡了嗎？

大概是怕姜依依已經睡了，吵醒她，所以一直都沒有再發消息。

姜依依回了句“沒呢，睡不著”。

很快，那邊傳來消息。

——你出來。

姜依依愣了下，出來？出宿舍嗎？

隨后又是一個消息。

——多穿點衣服，外面冷。

宿舍的三個人都睡著了，姜依依輕手輕腳爬下床，披了件羽絨服就出去了。

宿舍樓每晚十一點的門禁，所以現在是鎖上的。

姜依依料定自己出不去，所以也沒換睡衣。

透過玻璃窗，姜依依看到顧一城倚在車門上。雖然穿著棉衣，但整體的身材還是修長清瘦，白皙的臉在寒冷的空氣里微微泛紅。

姜依依敲了敲門，示意自己出不去。

深夜的宿舍安靜，隨便一點聲音都會顯得很吵。

住在門邊的宿管阿姨睡眠淺，被姜依依輕微的敲門聲驚醒，披著衣服走出來。

“哎呀，是依依啊。”

姜依依嚇了一跳，隨即說道：“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

宿管阿姨看了眼門外的顧一城，嘴角露笑。

“阿姨給你開門。”

姜依依：“不用不用，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

“哎呀，沒關系的。外面下雪呢，剛好兩個人一起賞雪去。”

宿管阿姨說著，拿出鑰匙把鎖開了。

姜依依：我沒打算出去……

宿管阿姨開了鎖，還把門順手也打開。

姜依依無奈，捂著臉出了宿舍樓。

“阿姨今天不鎖門了，你什么時候回來都行。”

姜依依尷尬地笑笑，顧一城也是滿臉笑意地看著她。

但姜依依總覺得，這兩種笑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雪花大片大片的飄，鵝毛一般。姜依依縮了縮脖子，快速鉆進顧一城車里。

“不是讓你多穿一些嗎。”顧一城道。

姜依依腹誹：我哪知道你連宿管阿姨都串通好了。

“我們去哪？”姜依依問。

“哪也不去。”

顧一城發動車子，繞了個彎，停在路邊上。

車里空調溫度打得很高，待久了有些悶，姜依依把車窗開了條縫隙。

冰冷的空氣透著清新。

“找我干嘛？”姜依依問。

“不干嘛。”顧一城看著車外飄舞的雪花，“只是剛好你也睡不著，見見你而已。”

“剛好？”姜依依笑，“剛好我回了消息你就到宿舍樓下了？那如果我睡著了沒回你消息呢？”

“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