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城在姜依依房間里轉悠了許久，以他初為人師的資歷，一時不知該如何表述。

終于，顧一城腦子里冒出一個想法。

“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叫我的名字，至少五次，而且必須在有第三者在的場合。”

姜依依：“能不叫嗎？”

“不能！”

顧一城推開衣柜，拿了件厚外套丟在姜依依腳邊。

“穿上，一會兒出去拍照。”

姜依依乖乖穿上衣服，跟著顧一城去了他的房間。

“程女士交代要多拍一些照片。而且外面在下雨，空氣清新，拍出來照片應該很好看。”

姜依依看顧一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便提了口氣，低聲說道：“那……我去叫秦優優？”

顧一城眉毛一揚，回答了句：“好的。”

姜依依才把剛才提起的氣松下來，還以為每次提到秦優優他都會生氣，但看來程英提出各自玩各自的還是非常明智的。大約再過幾天自己就能成功地成為電燈泡了。

秦優優聽說要出去拍照，興奮地打開衣柜開始選衣服。

下雨天，又在山里，到處都是綠色的樹木，穿白色衣服一定會有小清新的感覺。于是，秦優優從衣柜里拿出一條白裙子。

“外面挺冷的。”姜依依小心翼翼提醒道。

秦優優原本想去拿牛仔外套的手停下來，轉而去拿了一件淡粉色的薄外套。出門前還換上了一雙白色高跟涼鞋。

到樓下時，顧一城背著相機已經在等著了。

往山下走的石板路鋪砌得整齊，顧一城提議往山下走，找找好看的風景。

雨是停了，但空氣濕度極高，水霧浮在臉上。涼風吹來，姜依依打了個噴嚏。秦優優也打了個寒戰。

顧一城脫下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給姜依依披上。

“我不冷。”姜依依低聲說，“我只是鼻炎，忽冷忽熱就會打噴嚏。”

顧一城沒理她，命令道：“抬手。”

姜依依識趣地照做，她怕顧一城不知怎么了又生氣。那可是比這天氣還要冷。

秦優優本來是想穿一個薄外套，在外面真的感覺冷的時候，顧一城也不會對自己置之不理，那樣就可以理所應當的穿上他的衣服……

但是現在看來，完全泡湯了。

顧一城將衣服裹在姜依依身上，衣服的下擺拖到膝蓋，袖子也被顧一城卷了三圈才勉強露出五根手指。

姜依依覺得顧一城一定是為了羞辱自己的身高，才這么耐心的一點一點幫自己挽袖子。

顧一城站起身后，看了眼秦優優，聲音淡淡地問道：“你不用回去加件衣服嗎？”

秦優優是想回去，但想起姜依依提醒過自己多加衣服，自己故意不加，所以只能勉強搖頭。

石板路邊，被雨洗刷過的綠植格外顯眼。不遠處連綿的山脈高低起伏，一眼望去，只能看見綠色。

顧一城舉起相機，找著合適的角度拍攝。

這種煙雨蒙蒙的感覺，有一絲絲憂傷的美好。

“依依，過來！”

姜依依蹲在石板的邊緣，正在看一只在草葉兒上蠕動的蝸牛。

聽見顧一城喊自己，姜依依起身走到他那邊。

“會拍照嗎？”

姜依依搖搖頭。姜路平和余敏敏對拍照這種事情一點也沒興趣。

姜依依上小學的時候，有段時間特別流行數碼相機。姜路平也買了一個，但只用它拍了幾張照片，后來就不知道丟到哪里了。再后來手機就徹底代替了數碼相機，至于單反，姜家想都沒想過要買。

顧一城俯身把姜依依攬在懷里，相機放在姜依依眼前。

“閉上另一只眼睛。”

姜依依照做，果然從小小的取景框中看到了圖像。

秦優優看到顧一城親昵地將姜依依摟在懷里，心里有些酸酸的。雖說姜依依年紀還小，是個小妹妹，但看到自己喜歡的男生摟著任何一個女生都會覺得不舒服。

“我也想學。”

秦優優跨步去到顧一城和姜依依身邊，但因為穿著高跟鞋，淋過雨的石板又滑，秦優優一個趔趄，滑下幾個臺階，最終四仰八叉的倒在顧一城腳邊。

姜依依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她。

“你還好吧？”

秦優優見過來扶自己的是姜依依，而不是顧一城，心里更加難受。

“我腳疼，恐怕起不來了。”

姜依依抬頭看著顧一城，顧一城無奈，收起相機去拉秦優優。

秦優優見顧一城伸出手，立馬雙手抱住顧一城的胳膊，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白色的裙子后面濕了一大片，高跟鞋里也灌進去了雨水，秦優優故意不站穩，又一個趔趄跌進顧一城懷里。

秦優優雙手環住顧一城的腰，說道：“我腳疼~”

話雖說得可憐兮兮，秦優優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顧一城嘆了口氣，把相機遞給姜依依。兩只手抓著秦優優胳膊，用力把它們從自己身上拿開。

“把鞋脫了。”

秦優優不想脫鞋，脫了鞋就沒有理由再抱著顧一城了。

“可是地上太涼了。”

顧一城：“那你要穿著鞋子繼續走嗎？”

秦優優皺眉：“能麻煩你背我嗎？”

顧一城：“你穿著裙子。”

“那……抱我？”

“三百多級臺階，你瘋了么。”

“難道要我光著腳走回去？”秦優優怎么也沒想到還有這個操作，瞪大眼睛問。

顧一城淡淡道：“不然你覺得呢？”

“那好吧。”秦優優認命，抱著自己上三百多級臺階確實有些難，不過好在可以借著腳疼挽著顧一城的胳膊，這一摔也算沒白摔。

下來時一邊走一邊拍照，不覺得走了很遠的路，現在走回去，只覺得眼前全是走不完的臺階。

快到酒店時，秦優優的腳已經被雨水冰的通紅，并且慢慢開始麻木了。

秦優優扯了扯顧一城袖子，皺眉：“我真不行了，腿都麻了。”

的確，顧一城看了眼紅彤彤的腳，想著萬一生病了更要麻煩自己，于是干脆把她抱起來。

秦優優心滿意足地摟著顧一城的脖子。

姜依依走在前面，回到酒店搶先給他們按電梯。心里想著大約自己不用跟他們一起去五層了吧。

按完五層，姜依依又想去按三層。

顧一城道：“你一起上來幫忙。”

不、不好吧。姜依依沒敢看秦優優，怕她拿眼神殺死自己。但顧一城的話她又不敢不聽。于是映著頭皮跟著去了五層，只是在門口靜靜站著，沒跟著進去。

顧一城把秦優優放到床上，秦優優摟著顧一城脖子的手卻不想松開。

“檢查一下有沒有哪里傷到。”顧一城道，然后背過身去。

秦優優摔下去的時候除了屁股，沒有哪里覺得疼。況且真的傷到，也不能自己走回來。

但秦優優還是妝模作樣的拉起裙子露出大腿，檢查完說道：“可是……我后面看不見，你能幫我看一下嗎？”

姜依依在門外聽見里面的對話，耳根子不覺紅起來，這個時候，自己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