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假。
我帶孩子出去玩,順便給他發了張圖片。
我說,“開新車,練手去了。”
“比小紅車好開嗎?”他說。
我之前的車,是紅色車。
我說,“有座椅加熱,開一會,很暖和。倒車太靈敏,還不適應,往前走是沒問題了。”
停車場里,擔心碰到別的車,我幾乎停不下來。
他回復“嗯”
希望在他走之前,他能坐一次我的車。
事實上,他最終沒坐上,而且,都沒撈上看一眼。
這是命呀。
第二天,在家休息。
他發來一個圖片,圖中是我留給他的多肉。
我說“長得水靈?!?
他說,“給它選了個好位置,剛給他喝了牛奶,稀釋的”。
我說,“酸奶可以,要有陽光?!?
他說,“有“
看樣挺會養花,之前辦公室的花,怎么都渴死了呢?
“猜猜我在干什么?”我問。
“畫畫?追書?”
“猜對了?!蔽艺f。
我把畫的油畫《貓》發給他。
“還沒畫完,2019年最后一幅。”我說。
“素描?彩鉛?”
看樣,我畫得還有些像。
“油畫。”我說。
“功力見長??!臨摹的嗎?”他說。
這好像在夸我。
“網上搜的圖片?!蔽艺f。
“有些靈氣,畫的慢慢登堂入室了?!?
這是真的在夸我。
“能修煉到,畫人就好了?!蔽艺f。
“堅持下去會的?!?
難就難在,不好堅持。
“細節還沒到位,在你這個專業人士面前班門弄斧了?!蔽艺f。
“畫畫我不善長?!?
學美術的不善畫畫?
說起來有點可笑。
看著他不像謙虛。
我說,“我準備買個大衛?!?
就是那個石膏像。
他說,“沒想到,你對繪畫還這么癡迷?!?
我說,“我已經修練到了必須要畫素描的地步?!?
素描是基礎。
他說,“你該練葵花寶典了?!?
…………
一天晚上,我看到我的老師發了一張照片,并配一首自己做的詩:
一泓清潭映碧空,
數只白鵝嬉田塍。
小兒未識折柳意,
短褲啄離漾春風。
我忍不住,我修改了一下:
清波粼粼喘碧空,
楊柳扶風不忍停。
白鵝不解柳中意,
欲與兒童相嘻中。
我把兩首詩,給他發過去。
我說,“一首是我老師做的,一首是我做的。猜哪個是我做的?”
“第二個?!彼f。
他猜對了。
看樣,我做詩水平不行。
快過年時,他告訴我,他要去報到了,很快就走。
“恍惚三年,過得很快。”他說。
“是三年多。你們面試的情形,我還記得。”我說。
其實,我只記得他穿了個白上衣。
他說,“以后見得不多了,有空聚聚。”
我不知道“有空聚聚”是怎么個聚聚。
“啥時候走?”我問。
“辦離職了。”
“今天辦的?”
“嗯。”
我問,“怎么送送你?”
他說,“你想怎么送?”
這真的難住了我。
之前,我給老公說,一個同事要走。
“送給他幅畫吧”,老公說。
怎么可能!
他一學美術的,我這個業余的送給他畫?
“那就請他吃個飯吧”,老公說。
想起這些,我說,“請你吃頓飯吧。好像送人大多都是這樣?!?
他說,“真的,假的?”
驚訝個啥?
吃個飯,還是能請得起。
我說,“你選地方,我付款?!?
他說,“我也可以請你,我是東道主。”
他說,“再叫上大美女?!?
好胸悶。
他不說,我還有這個意思,他一說,我倒不想了。
在他的眼里,我們是個連體嬰?什么都要一起?
你要請她,就請她好了,何苦拉上我?
不回復不是我的風格。
半天,回他,“都行?!?
其實,大美女是至今對我最好的人,我愿意請她。
隔了一天,我找到大美女,給她說請客的事。
我說我出錢,你們只需吃。
時間就定在當天中午。
一切說定,一通知他,他卻說,“這兩天忙。周末吧。”
什么呀。
周末,我們都有孩子,都很忙。
他知不知道,只有上班時,才是不忙的。
周五見他,我說,“去哪兒吃?”
他說,“再說吧。”
有些個我上趕著請他的感覺。
那就再說吧,姐姐我再也不會提請客的事。
后悔當初說請他吃飯。
如今,請也不是,不請也不是。
過了幾天,我給他說,我從網上給他訂了個杯子。
他喜歡喝咖啡,給他買了個咖啡杯子。
大家都沒有時間出來。
就當是給他送行。
他看到圖片,說,看上去有些卡哇伊。
我說,和他的頭像一樣,都是貓。
他說“好?!?
杯子到了,包裝卻不是我網上看到的那種。
重買已經來不及。
只好給他。
感覺禮有些個太輕。
又給他買了一盒咖啡。
終于送出,就算是他嫌棄,我也看不到了。
長舒一口氣。
…………
從此,他便離去。
這好像是很久以前,我所想的。
好吧,保重。
回家過春節。
新冠疫情影響全國。
小區開始封閉,都不出門。
他給我發了個信息,就是當年網傳的,喝茶可以預防得新冠。
看樣,疫情波及到了我們每一個人。
“還沒出過門?!蔽艺f。
“這樣最安全?!彼f。
看樣他是關注我的。
在家寫春聯,我給他發了個我寫的“?!弊?。
祝他新的一年幸福來臨。
他說寫得不錯。
我寫的是祝福,他看的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