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銀龍細細品味這四個字,雖參不透其中含義,但卻相信了許絲予確不在此處。平復心緒將刀收回腰間,銀龍向冥王詢問許絲予的消息:“還請冥王指教,絲予現身在何處,有無危險?!?
銀龍何時這樣低聲求過人,無論他如何三番四次在自己面前否認喜歡許絲予,真情流露是騙不了人的。風神樂心氣難平,她沒有得到藍染的愛,卻連同銀龍的愛一起失去了,那個人類,她何德何能!
冥王做事向來沒人能夠摸透她的準則,她在最初好意忠告銀龍要保護好許絲予,卻在現下說了一番引人遐想的話:“一切皆由天注定,到她該回來的時候她自會回來,若天注定她回不來,我們所有人都扭轉不了結局。”
云獵思慮片刻,似乎領悟到了什么,快步走到銀龍身邊,輕按他肩頭低語道:“無謂與冥王發生沖突,這對我們沒有好處,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好在銀龍已經恢復了理智,他聽進去了云獵的話,點頭對冥王道一聲“冒犯了”便領著云獵瀟灑離去。
“一句冒犯了就沒事了嗎?你擅闖死神宅邸的事怎么算!”灰妖比任何人都要憤憤不平,只因他們差點傷害了藍染。
銀龍并不理會灰妖的挑釁,既然冥王沒開口,任誰都動不了他,他也沒空留下來與這些無謂的人周旋。
因為灰妖對藍染的過分親近,因為銀龍和藍染對許絲予感情的表露,一切的一切都讓風神樂感到不爽,所以即便是冥王出面為他們解了圍,她依舊沒有心懷感激。
“沒事就好了,我們走吧?!睂τ谝驗槿祟惗l這場事端的藍染,冥王并未多加責怪。
“冥王!”藍染叫住了冥王,向丟了魂一般,“您一定知道絲予在哪里,對不對?”
聞言駐足,冥王側著身子偏頭回望藍染,眼神淡淡地反問藍染:“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呢?”
“您的鏡子一定知道?!彼{染將唯一的希望寄予冥王的鏡子上,如果之前鏡子能照及許絲予,現在為何不能。
“萬物存在都有它的道理,都有與之相生相克之物存在,沒有一件物品是萬能的,自然也包括我的鏡子。它有能窺及之地,自也有無法探及之處?!?
冥王所言無虛,但此刻的藍染注定沒有平靜思考的能力,他奪過風神樂手中的斬魂,平舉過頭頂跪在冥王跟前乞求道:“冥王,只要您告訴我絲予在哪兒,只要我把她安全帶回,我甘愿受任何懲罰!”
這場景,似曾相識,在距離現在遙遠的時光,也有過相似的一幕。千影最是能看透,而灰妖和玉樹也略知一二,他們如臨大敵般跪倒在地,將頭壓的很低,只有風神樂,不明就里的,傻傻地站著。
冥王沉默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氣氛像是在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藍染不知道事輕事重,一心只想著許絲予的安危,再次出言乞求道:“冥王,求您垂憐她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類!”
“住嘴,藍染!”千影少有的厲聲呵斥同伴。
氣氛越來越緊張,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冥王的沉默,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冥王,您先回冥王殿吧,這里交由我來處理!”千影想要將事情攬下來。
一陣微風吹來,早已因為緊張而大汗淋漓的千影三人內心的火熱稍稍緩解了些,汗珠自千影的額頭滾落,順著臉頰一路向下,最后低落在衣襟上。分明還是春天,日頭也是暖暖的剛好,他卻感覺全身火熱。
白發隨著清風晃動兩下又歸于寧靜,冥王伸手按下藍染高舉著的斬魂刀,輕啟雙唇:“你剛來不久,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我也不想對你過于苛責。千影,我們走吧?!?
“是,冥王!”一滴細小的汗珠低落在地,瞬間就蒸發了,似乎在宣告這件事情暫告一段落了。
“冥王!”藍染不肯死心。
“藍染!”灰妖神色嚴峻地朝著藍染搖搖頭,戀戀不舍地追隨冥王離去。
院子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人已走,藍染卻依然保持著下跪的姿勢。風神樂的心疼得像被刀割一般,兩根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饒是藍染深愛著許絲予,她對藍染的心依舊不變。
“藍染,快起來!”風神樂用盡力氣想攙起藍染。
此時此刻,除了許絲予的消息,一切對于藍染來說都是麻木的,包括他腿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