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獵驚訝地睜大眼睛，“是死人？”

“是雪魂。”銀龍神色微斂，神情嚴肅地望著地平線，“你看她所經之處，花草都垂了腦袋。還有她那隱現如常的冰劍，都證明她是雪魂，你竟沒有看出來。”

“什么是雪魂？”許絲予撣撣身上的塵灰好奇地問。

“嗯嗯，”云獵清清嗓子站直腰板當起了講師，“跟雪女差不多，但是雪女是妖，雪魂是死魂，是死人。”

“咦。”許絲予不寒而栗。

“走吧，不要被下賤的東西阻斷我們的行程。”銀龍的語氣和目光都柔和了許多。

許絲予并未發現銀龍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在兩個男人前面。

藍染的傷已經在靜養中痊愈，一出山洞，他便打算去尋找許絲予，風神樂心虛地阻攔道：“這么多日了，她一個人類在山頭出沒，定是被野獸給吃了。即便沒有遇到猛獸，她找不到我們，也必定是回村里去了。”

“她是為了我去找曲紫草的，我必定不能放任她不管。”藍染心意篤定。

“你認識她不過才幾日，對她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嗎？她不過是個人類！”

“不過是個人類嗎？”藍染眼中劃過一絲哀傷，落寞地垂下眼瞼，自嘲又孤單地扯起一抹憂傷的笑，“是啊，不過是個人類，我的母親，在這個世界的人眼中亦是如此呢。因為我也有人類血統吧，所以不能放棄她。”

愛情是沒有緣由的，許絲予那怦然一笑，不正是與他母親一模一樣的笑容嗎？

口無遮攔誤傷了藍染的心，風神樂自責不已，看到銀龍哀傷的神情，她更是心疼不已，無措地安慰對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我們和她并不熟，我們犯不著冒這個險去找她，畢竟銀龍一直在尋找我們。”

“咣”，回答風神樂的是刀出鞘的聲音，藍染用自己的斬魂在手掌心剌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順著刀身連續不斷地滴落在草地上。

“藍染，你瘋了，你在做什么！”風神樂慌亂地捧住藍染的手尋找可以包扎傷口之物。

“我沒事。”藍染倔強地抽回自己的手，“如果她在銀龍手里，只要能找到我，他們一定會帶著她來的。云獵鼻子最靈了，他一定能聞到我的血味。”為了許絲予，藍染想要賭一把。

“你真的要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嗎？”恨意四起，風神樂對許絲予的殺意更重了。

春光明媚，草長鶯飛，美好裝在許絲予心中，隨手摘下一朵路邊的野花別在發上，口中哼著自己娘親曾教自己的童謠。

銀龍向來不喜歡跟在別人后面，可是卻破天荒地跟在許絲予身后，腳步緩緩，不動聲色地注視著許絲予的一舉一動，手中不知何時又捏著那枚桃心結了。

云獵跟在許絲予身后四步遠的距離，沉寂得有些無聊了，快步上前與許絲予閑聊：“你是怎么認識藍染的？你跟著他還不如跟著我們算了，他那個半妖是保護不了你的，光有愛是沒有用的。”貶低藍染的同時云獵不忘抬高自己。

“愛”這個字讓銀龍眼中微閃，他停止揉捏手中的桃心結豎起耳朵聽許絲予的回答。

“愛？”許絲予歪著腦袋一臉不解，“就是在我遇見你們的那天，我遇見了藍染和風神樂姑娘，他將我從盜匪手中救了下來。因為我是孑然一身，村里是不敢再回去了，所以便跟隨他們一起做個伴了。”

“僅認識了兩日，你就冒死為他去摘曲紫草？”云獵覺得匪夷所思。

“好歹他也是為了護著我才會中了那小耳牛妖怪的毒，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知恩得圖報。”

“這么說你不是他的愛人？”驚喜中帶著一絲失落，“雖然不能用你來引出藍染了，但是能讓你永遠跟著我們了，這也挺好的。”兩個男人結伴久了難免無趣，倘若身邊跟一個女子就不一樣了。

清風徐來，吹起許絲予披散在肩頭的發，銀龍注視著，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云獵靈敏的鼻子吸了吸，歡欣鼓舞地道：“是藍染的鮮血味！”

話音才落，不等云獵有動作，銀龍已經環抱著許絲予的腰飛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