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身邊只有我媽,我爸走得早,從我出生開始腦子里就沒他的印象。我媽一個人把我帶大的,如今,她就守在我的床邊,老淚橫流。
我下意識的撫向自己的肚子,只聽她小心翼翼的語氣說:“冉冉啊,孩子以后還會有的啊,但是現在這個孩子,沒了就沒了,要了你對不起平晟呀。”
說著我媽還哭了出來,我媽說的話讓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怎么我要了這個孩子就等于對不起平晟了呢?
我還沒開口問,我媽就繼續開口道:“雖然你和別的男人做了壞事被他知道,但是你跟他好好道個歉,求他原諒,咱們還是一家人,乖啊。”抹了把淚,我媽接著說道:“媽也會多跟他求求情的,誰沒個犯錯的時候……你不能被他凈身出戶呀。”
這下我算是徹底聽明白了,明明是他出軌了,反倒誣陷我出軌了,還要讓我凈身出戶!
“媽,別聽他瞎說,我沒出軌。他沒證據,他不能讓我凈身出戶的!”我底氣十足的安慰我媽,同時撇向了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就這么沒了?被他爸親手給扼殺了,只因為,吳小芳也懷了孩子……
我心里暗自下決心,就算這場婚姻已經結束,我也要讓平晟凈身出戶,而不是我。
畢竟當初他買這套房子的時候,我拿出了我打拼多年攢下的四十萬,如今倒是用這筆錢給他和吳小芳的愛巢投了資,這我怎么甘心?
出院后我就回了家,醫生給開了點藥,囑咐臥床休息,一個月內不要行房事之類的,我笑笑不想說話,別說一個月了,三個月四個月,我和平晟也不會再行房事了,惡心。
一進家門,就看見平晟和吳小芳坐在沙發上抱在一起,我婆婆正在廚房燉湯,嘴里喊著要給自己的寶貝孫子補營養,乍一看真覺得人家才是一家子,其樂融融。
見我回來了,婆婆直接瞥了我一眼,視而不見。
我的心里頭哇涼哇涼的,結婚后我一直好吃好喝的供著她,逛街都會想著她,給她買很貴的衣服首飾,我把她放在和我媽同樣的心里位置上,可她呢?
而平晟和吳小芳倒是早有準備,平晟指了指茶幾上的離婚協議,讓我趕緊在上頭簽個字。
我在他們倆的斜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拿起離婚協議審閱,上面寫著由于我的問題導致婚姻破裂無法修復,所以兩人協議離婚,我凈身出戶……
我和平晟結婚這么久,我真的是第一次發現,他可以無恥到這種境界。
瞟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吳小芳,正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的懷里,可是眼神卻在陰冷冷的看我。
見我一直直視著她,她小聲說道:“嫂子,我真不想破壞你們的家庭,可是,我現在懷孕了,希望嫂子能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兒上,簽個字吧。”
是啊,我要看在吳小芳懷孕的份兒上,被迫做了人流,然后還要簽下凈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我上輩子欠她的?
咬了咬牙,我微微笑了,道:“這個婚,我不離,你不是不想破壞我們的家庭嗎?那好,等你生了孩子,這孩子我跟平晟養著,反正我剛失去孩子,不介意把你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你就當做你是個代理孕母吧。”
吳小芳氣得直瞪眼,然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平晟。
平晟會意,朝我怒斥道:“安冉,你平時吃我的喝我的,現在還給我戴了綠帽子,你不離婚死賴著我也已經不愛你了,你還是趕快簽了字滾蛋吧。”
這時廚房里的婆婆跟著攙和道:“就是,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女人,我兒子不要你了,還狗屁糖一樣硬粘著。”
“噗嗤”一聲,我竟然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都淌了出來。
當年平晟追我的時候,他像狗屁糖一樣黏在我的身后,我一開始很抗拒,因為我沒想過要發展辦公室戀情,而且還是和自己的下屬。
可是平晟每天都會給我帶一份早餐,中午吃飯的時候又總是主動坐在我旁邊,每逢過節就變著花樣給我制造驚喜,甚至還跑去討好我媽,在我媽面前都在細數自己有多么多么愛我……
可現在,他竟然說我死賴著他,還說不愛我了,讓我滾。
“平晟,當初是你死皮賴臉追我的,你有現在的職位也是我捧的,你現在讓我滾,豈不是過河拆橋?我告訴你我不滾,我就賴在這兒了!”說完我就大步流星走向了我和平晟的臥室,用力的鎖上了門。
正床頭上方還擺著我倆的婚紗照,可是這間屋子這張床,都不知道被吳小芳睡了多少次了。
想到這一切,我大力將婚紗照拽了下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而拿掉婚紗照的墻面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保險柜。
我頓時愣怔了……
房子當年是我跟著一起看了的,裝修的時候平晟家以我花了不少首付錢唯由,包辦了家里的裝修,我當時還覺得自己真是遇到了一個好夫家,就不曾想,當時他們就在跟我玩心。
這保險柜里一定放著什么我不知道的東西!平晟他們一家子打的什么主意?
我好奇的撲向保險柜的密碼鎖上,這是一個多重密碼的保險柜,先插入鑰匙,然后再輸入密碼。
密碼以后再想辦法破解,可眼下,我需要找到密碼鎖的鑰匙。
我努力按著頭仔細回憶我和平晟結婚這三年的點點滴滴,想起有一次我幫他洗衣服,從他的外套摸出了一枚單獨的鑰匙,金色的,很精致。
我問平晟那是什么鑰匙,平晟愣怔了幾秒,才突然微笑著說那是同事送他的一個裝飾品,長得精致好看,可以當掛件用。
我也沒再當回事,但總時不時的從家里的不同角落偶然看到那把鑰匙,今天抽屜,明天不見了,后天褲子口袋里……
而現在回想,十有八九,那就是密碼鎖的鑰匙!
后來平晟大概覺得安全了,就直接把鑰匙放在了我們床頭柜的抽屜里,沒再動過。
我不由的冷笑了出聲,千算萬算,他不會算到我有一天能發現那個保險柜吧?
我麻溜的沖向了床頭柜,打開抽屜就看見了那把鑰匙。
這時,只聽門外敲門聲,平晟說:“安冉,你鎖門干嘛,我進來穿衣服……”
什么?都跟我鬧成這樣了,還有臉說要進來穿衣服?
聽我沒動靜,平晟在外面又繼續說道:“我穿上外套就走,你再不開門,我自己拿鑰匙進去了。”
我一驚一乍的,,內心有種對平晟爆粗的沖動,什么時候不行,偏偏這個時刻給我出幺蛾子。
“安冉,你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自己從書房拿鑰匙開門了啊。”外面的平晟一點耐心都沒有,一邊敲門,一邊催促。
我立刻敷衍著回應道:“好了我馬上就來,你不用去書房折騰。”
我需要拖住平晟,不能讓他去拿鑰匙然后破門而入,任何事情只有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才能順利的進行。
我趕緊小心翼翼的拖住抽屜的邊緣,盡量最小聲的將抽屜一點一點的推,我感覺自己簡直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讓抽屜不出聲。
而門外平晟催促說:“安冉,你到底干嘛呢?真煩,我自己拿鑰匙吧。”
他沒耐心了!
“你就等一下!”我試圖阻止他不要去書房拿鑰匙。
“等你個頭,你干什么呢!這么心虛!”平晟說這話的時候,我清晰的聽到了他離開的腳步聲,看來是要去書房找鑰匙了。
我感覺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時間作斗爭,和平晟吳小芳這對狗男女斗智斗勇。
我果斷趕緊從地上撿起婚紗照,直接用自己的衣服袖子給它擦了擦土,趕緊重新掛了上去。
這時,鑰匙轉動的聲音已經響起,我趕緊連滾帶爬的躲進了被窩,假裝很虛弱的癱坐在床上,我緊張的手都忍不住打哆嗦,好在此刻手也在被窩里,平晟應該看不見。
我盡量放松自己,故作虛弱的模樣,白了平晟一眼:“快穿快走,我流產了身體不舒服,我要睡覺。”
平晟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怎么回事,竟然穿好外套以后溫柔的囑咐我說:“冉冉,那你好好休息。”
我恩恩的敷衍了兩聲,平晟就幫我重新關上了門。
關上門的瞬間還看見吳小芳在喝我婆婆親自燉的湯,而我婆婆罵罵咧咧的朝著我這邊喊了一句。
如果可以,我真想立刻奪門而出,永遠不回這個家,永遠不看見這幫惡心的人,可是我要拿回屬于我的那部分,我沒辦法。
我要看看保險箱里有什么,我還要搜集平晟和吳小芳出軌的合法證據,帶著這樣的信念,我會努力跟他們在這里耗著,哪怕做個外人。
門重新合上了,可是我的心卻不淡定了,經歷這一次被突然襲擊,我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靜靜的聽著外面的動靜,恨不得把平晟吳小芳和婆婆一并清理出去。
當我聽見客廳似乎有人出去,并關上門之后,我還是不敢開臥室的門確認。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客廳仍舊一片安靜。我慢慢的推開了自己臥室的門,出來溜一圈,書房衛生間廚房陽臺,我一處也沒放過。
確定平晟和吳小芳和婆婆都出去以后,我再次拿出鑰匙,拿下婚紗照,開始搗鼓保險箱。
我不知道平晟他們什么時候回來,我心里頭沒底,我知道我的時間有限,我需要在這有限的時間里猜出保險箱的密碼。
我仔細回憶了很久,輸了很多密碼,比如平晟的生日,平晟他媽的生日,平晟的手機密碼,我倆的結婚紀念日,全都不對。
而我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也不知道是累,還是因為著急和緊張。
為了怕平晟突然回來,我又重新將現場整理了一下,確保沒有破綻,我才放松下來。
我心里暗想:看來有必要找個機會趁他們都不在家,然后雇專業人士來破解一下。
折騰半天,肚子有些餓,沒人給我做飯,我就自己去廚房做飯,單做我自己的那一部分。
婆婆也不知道去了哪,我張望了半天也沒見著她的人。
鬼使神差的,我放下了手中的廚具,掏出手機從網上找了個解鎖密碼的專家,價格昂貴,開鎖率99%,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撥通了電話……
電話通了以后,對方語氣很不耐煩,冷冰冰的問我是誰,干什么。
因為怕婆婆或者平晟突然回來,所以我壓低了聲音說:“我找你幫我破解保險箱密碼。”
對方回了一句:“哦?你怎么知道我還有這個技能。”
“廢話,大字兒掛在那兒,我又不瞎!”我心里頭有點惱火,生意來了他就這么個態度嗎?專家就了不起了?顧客至上他不懂嗎?
我心跳的突突的,問:“你現在能立刻過來嗎?我家在XXX,我叫安冉,限你五分鐘之內給我過來,否則就改天我再臨時通知你了。”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我計劃好了,如果對方能五分鐘之內過來,哪怕被抓包了,我會說他是修空調的,不打緊。就怕破解中途被抓包了,那就說不清了。
所以有些事就是爭分奪秒的事。
忐忑的掛了電話,我努力鎮定自己,若無其事的吹著口哨開始給自己做飯,婆婆給吳小芳八成是做烏雞湯來著,冰箱還剩的半只烏雞,我也毫不客氣的燉了湯。
正燉湯間,就聽到了敲門聲。
婆婆平晟之類的自己都有鑰匙,敲門的肯定是解密碼的。
我一開門,一張英俊異常的臉出現在我面前,停在我家門口的還有一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豪車。
“額……你……”我幾乎語塞了,大腦一片空白。在我想象中的解鎖專家,再有錢也不能是這樣的形象啊。
“不是你叫我來解鎖的嗎?”對方責問我。
“是,是我。”說著我就帶他到了我和平晟的臥室,鎖上了門。
偌大的婚紗照擺放在床的正上方,我重新將它揭下,拿出鑰匙,示意對方快點解鎖。
對方并沒有接過鑰匙,而是問我:“你把門鎖上,是為了方便我們兩個……”說著,他還走近了我,溫熱的呼吸直往我耳朵里灌熱氣。
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鎖上了房門確實可以避免平晟他們直接闖進來,但是就這樣讓一個陌生的男人進了臥室,還鎖上了門,這個男人想對我做出什么不軌的事情,我該如何?
“帥哥,你應該還未婚吧?而我是個已婚的婦女而已,睡你,我不虧~~而且,我丈夫隨時會回來的,你還是趕緊開鎖吧。”我發著抖壓低了聲音把話說完,嘴角還扯著一抹自認為很邪氣的微笑,我就不信他真敢做什么。
對方不再搭理我,開始幫我破解密碼。雖然他是個專家,可我仍舊覺得耗時太久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緊張和著急,時不時的我還得瞅瞅窗戶外是否有人要回來了。
“帥哥,還要多久?”我忍不住著急的問。
“就差一個數字了,給我三分鐘。”解鎖小哥表情淡然,一臉自信。
而偏偏就在只差一個數字的時候……平晟和吳小芳回來了,我清晰的聽見客廳門開了,兩個人有說有笑走進客廳的聲音。
我靠,完蛋了,我和開鎖小哥還在臥室呆著呢,不能讓平晟發現開鎖小哥!
“喂喂,別破解了,今天就先到這兒了。”我一邊使勁扯開解鎖小哥的雙手,一邊使勁將他推到了保險箱旁邊,我著急忙慌的就拔鑰匙,將密碼鎖撥回成從前的樣子。
解鎖小哥的一臉懵逼的盯著我質問:“你什么意思?”
由于他的聲音完全沒刻意壓制,所以聲音不小,客廳外頭的平晟立馬就聽到了臥室里的動靜。
平晟這下炸了,跑到臥室門口急促的敲門,大聲叫罵著:“你個蕩婦,我怎么聽到屋里有男人的聲音?你是不是把野男人帶回家偷情了,你就那么癢啊,我操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