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安娜買好飛機票,讓龍瑾帶著紹菡和子蕭一起回老家,等忙好就會去看孩子們。
回到老家的子蕭,第一時間就抓著古夢雪問道:“外婆,這是我從媽咪書房里找到的一張照片,上面有好多人,不知道哪個是我Dad?”
古夢雪帶上老花眼鏡,左瞧右瞧,搖搖頭說:“外婆老了,眼睛不好使,認不出誰是誰,你們的爸爸是誰,外婆我也沒見過。”
紹菡偷偷指了指龍瑾,問道:“外婆,那二姨娘她會不會知道呢?”
古夢雪笑著回答道:“還是紹菡聰明,你們把照片給她,她知道哪個是。”
說著,兩人開開心心跑去問龍瑾。
“原來冰淇淋叔叔真的是我們的Dad。”子蕭聽了,舒心地說道。
“誰是冰淇淋叔叔?”紹菡好奇道。
“我已經(jīng)知道誰是Dad了,Eileen,我上次去過Dad的家里,好大好大,那時我以為那個奶奶是壞人,一直哭一直哭,現(xiàn)在我知道原來他們都住在一起。”子蕭得意洋洋的對紹菡說道。
“Daniel,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去呢?我好想見Dad,究竟他長什么樣子呢?”紹菡低下頭,嘟著嘴,眼淚水開始打轉(zhuǎn)。
“Eileen,不要哭,我有辦法。”子蕭抓了抓小腦袋,靈機一動說道。
……
第二周,龍瑾打電話給安娜,說子蕭生病了。
電話中,“媽咪……媽咪……你快來接我們吧,我們好想你,弟弟病了,說要媽咪抱,都好幾天不肯吃東西了。”紹菡說道,說著說著就聽到一陣哭聲。
“Eileen不哭,媽咪周末就來接你們,你們要聽外婆和二姨娘的話,不然她們會傷心的。”安娜一顆心七上八下,急忙哄著女兒。
那天,電話又響了,龍瑾以為是安娜又打電話來詢問子蕭的病情,突然電話那頭的聲音,讓龍瑾久久不能平靜。
第二天,龍瑾來到了約好的地點,不一會兒,一個男子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兩人久久注視著對方。
“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相信還會遇見你。”男子輕輕問候道,“龍瑾,你還好嗎?”
“我好不好,關(guān)你什么事,我不是早就和你說清楚了嗎?”龍瑾聽到對方還是有一絲關(guān)心自己的話語,終于忍不住流下眼淚,又趕緊轉(zhuǎn)頭擦去,生怕被他看到。
“龍瑾,我們先坐下。”男子從身后拿出一個禮盒,特意帶來了當年她最愛吃的西式蛋糕。
“謝謝你,還記得我最愛的抹茶味。”龍瑾輕輕拿起一塊蛋糕,小小嘗了一口。
“這就是我遇到你的第一感覺,淡淡的抹茶味,它深深印在我的腦海,永遠無法抹去。”男子緊緊握著咖啡杯,很不自信的說道,深怕龍瑾找各種理由拒絕,“龍瑾,這次你突然回來,我很高興,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我們的關(guān)系……”
突然,龍瑾放下手中的半塊蛋糕,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是內(nèi)地一線實力派大明星,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開口,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不值得他的再次付出,哽咽著:“洛天,你應(yīng)該明白,當初我們協(xié)議結(jié)婚,是為了雙方父母安心,他們都安心這么多年,不會在乎我們之間是否真的合適,我很久沒有回家了,所以我都以你是大明星比較忙為由騙她們,我們結(jié)束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吧?我不想再拖累你。我希望你能正真自由,開始新的生活。”
“結(jié)婚的這五年,也是你消失在我生命的五年,你一天沒嫁人,我就等你一天,這是我對你的誓言。五年后,你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說明我們的緣分還在,如果你愿意我們把這離別的五年當做愛情的考驗期,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從今天開始算起,做我女朋友,好嗎?”
“為什么?為什么你到現(xiàn)在還要為了我浪費自己的青春,你看看我,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而你事業(yè)有成,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更不值得你等我這么久。對不起!”
“龍瑾,我不在乎,你有困難,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去做。”
“不需要,我在這里怎么失敗的,我心里很清楚,要想站起來太難了,而且我不想你因為我影響到你的事業(yè)。請你以后別來找我,我不想和你有任何關(guān)系。即使站起來,我也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我這些年在澳洲,想通了很多事,現(xiàn)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所以請你不要再等下去,離婚協(xié)議書我會簽好寄給你。再見!”
洛天望著龍瑾的眼睛,沒有出聲,他知道龍瑾心里有痛,他知道在她沒有做好接受他的準備之前,任何的挽留都是一場空。
兩人在沉默中,結(jié)束了這次見面,洛天留了龍瑾的聯(lián)系方式,即使做不了戀人,那就做普通朋友,他依舊如此執(zhí)著。
回去的路上,龍瑾一直在哭,情緒完全崩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這么多年來,原來一直有一個人始終沒有放棄自己。
“洛天,對不起,當年我不應(yīng)該一聲不吭離開你,可我沒有辦法,因為她比你更需要我。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努力都是為了有一天迎接我回來,但我回不來了,真的回不來了……”
這幾天,安娜心不在焉,工作老是出錯,一直牽掛著生病的子蕭。
下班后,公司門口,安娜遇到莊淑宜,原本她想繞路離開,莊淑宜見到她直接向前跑來,問道:“梓軒,這幾天我都去幼稚園,院長說你暫停了孩子的課程,把他們帶回老家去了,有這回事嗎?”
安娜淡淡一笑,說道:“這關(guān)你什么事?我是家長,沒必要向你匯報行蹤吧?”
莊淑宜指著安娜,責問道:“孩子我們也有份,怎么可以說帶走就帶走呢,你這女人太狠了,我只想每天放學遠遠地看一眼我的孫子孫女,連這點權(quán)利你都要剝奪嗎?”
安娜回答道:“當你對著整架飛機狠下心的時候,你探視孩子的權(quán)利已經(jīng)沒有了。我現(xiàn)在沒有追究你的法律責任,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我不想和你們有任何瓜葛。”
莊淑宜頓時說不出一句話,緊緊咬著嘴唇。
安娜望著莊淑宜的表情,故意諷刺道:“怎么,不出聲了,為什么不告訴蕭紹你當年的所作所為?你佯裝生病,讓蕭紹送走我,故意讓飛機失事,害得我差點一尸三命。我之所以帶走他們,只是想請你們不要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給我們母子三人一點空間,好嗎?”
“難道就連遠遠看他們都不行嗎?”莊淑宜再三懇求道。
“不行!”安娜堅定地回絕道。
望著安娜遠去的背影,莊淑宜一動不動,心想著難道當年我真的做錯了,老天爺是在報復我嗎,家里的媳婦至今未生孩子,而安娜始終不肯讓他們認祖歸宗,為了整個燕氏家族,該怎么辦?
周末,安娜接回了紹菡和子蕭,急著尋找最好的醫(yī)院,卻沒想到醫(yī)生說孩子沒事,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回到家,安娜很嚴肅問子蕭,說道:“子蕭,告訴媽咪,為什么要騙我?你知不知道,媽咪一路提心吊膽,真害怕你出點什么事。”
“對不起,媽咪,我以后不敢了。”子蕭望著安娜嚴肅的表情,低下頭說道。
“把手伸出來,如果你這次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下次還會再犯。”安娜責罵道,尺子狠狠打在子蕭的手心,“以后再敢不敢了?”
“不敢了,媽咪,對不起……”子蕭邊哭邊說道,小臉通紅,掛著淚水,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樣。
一旁的紹菡見子蕭被打,攥著安娜的袖子,哭著說道:“媽咪,不要打了,都是因為我想見Dad。Daniel說冰淇淋叔叔就是我們Dad,他知道Dad住在哪,我們不是故意騙你的。”
安娜聽了紹菡的話,心一涼,瞬間丟掉了手中的尺子,一把將兩個孩子摟在懷中,噙著眼淚,不斷地自責著:“對不起,都是媽咪的錯,媽咪一心只想著報仇,沒有顧慮到你們的感受,是媽咪不好。我不知道你們已經(jīng)這么懂事了,媽咪知道錯了,就算媽咪再討厭他們,也不該阻攔你們相見,請你們原諒媽咪好嗎?”
“太好了,我們有媽咪,也有Dad了。媽咪,你明天能帶我們?nèi)ヒ奃ad嗎?”兩個孩子還噙著眼淚,身體卻雀躍起來,開心的拍著小手,問道。
安娜點點頭,她清楚血濃于水,大人之間的恩怨,不應(yīng)該牽連到孩子身上。三人緊緊抱在一起,原來孩子的心里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即使她現(xiàn)在沒有能力幫助他們完成這個心愿,但她不會阻止孩子見父親,也許只有這樣,孩子們才會有正真開心的生活,這樣也對得起曾經(jīng)那個用生命愛過蕭紹的女人。
……
第二天,安娜把紹菡和子蕭送到了蕭紹所在的經(jīng)紀公司門口。
安娜幫兩個孩子背好書包,指著眼前的大樓,說道:“你們的Dad就在這家公司,他叫蕭紹,記住媽咪教過你們要禮貌。如果Dad不在,要趕緊下來,不能打擾到別人工作。”
兩個孩子很懂事的點點了頭。
安娜最后囑咐道:“孩子們,加油!去吧!”
望著兩個孩子手牽手快樂的奔向?qū)懽謽牵材任⑽⒁恍Γ苍S只有孩子開心,她才會開心。
“小朋友,你們找誰啊?”前臺的工作人員見到門口出現(xiàn)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就走向前問道。
“Dad,我們是來找Dad的。”孩子們奶聲奶氣地說道。
工作人員笑了笑,繼續(xù)問道:“你們的Dad叫什么名字呀?”
“阿姨,這是我們Dad的照片,你認識我Dad嗎?”
“這不是我們的大明星蕭紹嗎?他怎么會是你們的Dad呢?一定弄錯了。”
“媽咪告訴我們,我們的Dad就在這里。”
“怎么了?還不去工作?”說著,助理走過來,一看大家都擠在一起逗兩個孩子,讓大家先去工作。
助理拿起照片,再仔細看了看兩個孩子,說道:“孩子們,跟我來。”
兩個孩子被領(lǐng)到會議室,桌上擺了好多吃的,助理先安頓好他們,然后致電給正在影棚拍攝封面的蕭紹。
蕭紹完成了手中的工作,接到電話直接趕到會議室,助理邊走邊和他重復說道:“那兩個小孩手里你的照片,說是來找Dad,看孩子的模樣還真有幾分遺傳到你耶。”
跨進會議室,只見子蕭直接開心的跑過去,說道:“冰淇淋叔叔,你真的是我Dad,我有爹地了。”
蕭紹見到子蕭,開心的一把抱起來,說道:“你還記得我,乖!我的寶貝兒子。”
“你都不用確認一下嗎?”助理提示了一下蕭紹,指了指椅子上另一個小女孩,“蕭紹,那邊還有一個……”
“不用,我很肯定他是我兒子。”蕭紹親了親子蕭的臉頰,回過神來,原來紹菡還很羞澀的坐在椅子上不出聲。
蕭紹放下子蕭,走到紹菡面前,半蹲下來,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紹菡用小手摸了摸蕭紹的臉,問道:“你真的是我Dad嗎?Daniel說Dad就是冰淇淋叔叔。”
“Daniel說的對,如果你喜歡吃冰淇淋,以后Dad天天給你買好嗎?”蕭紹回答道。
“我有Dad了!”紹菡開心的舉起雙手說道。
蕭紹一把舉起紹菡,說道:“寶貝女兒,我好開心見到你們。”
一旁的子蕭也嚷著要蕭紹抱抱,說道:“Dad,Dad,還有我。”
蕭紹雙手抱起兩個孩子,臉上洋溢著無比幸福,孩子們各自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三人開心的緊緊抱在一起。
“謝謝你讓孩子認我這個不合格的Dad。”安頓好兩個孩子,蕭紹撥通了安娜的手機。
“這件事我也有不對,當我知道孩子用生病來欺騙我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真的錯了,我原以為你沒有資格做他們的父親,就剝奪了孩子的選擇權(quán)。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一個人,一定會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大人之間的事,不該影響到孩子的未來。起碼在這一點上,我是時候妥協(xié)了。”安娜用低沉的語氣回應(yīng)。
“我知道你一時間無法原諒我,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信心。”
“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我回來不是讓你們好過的,我隨時會帶著孩子們回澳洲。”
“安娜,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但為了孩子,起碼在孩子面前,我們不要相互傷害,好嗎?給孩子一個溫馨的成長環(huán)境。”
“你說對,在孩子們面前,我們應(yīng)該停止戰(zhàn)爭,他們是無辜的。”
“安娜,謝謝你!”蕭紹十分激動,幸福來的太突然。
安娜妥協(xié)了,在孩子們的世界里,沒有什么能比一家團聚更加重要。她曾經(jīng)的堅持開始動搖,她以為只要自己一個人犧牲就可以完成,但她沒想到的是人間親情的可貴,讓她陷入了矛盾之中。她是懷著復仇而來的,孩子卻成了最大的絆腳石,怎樣才能繼續(xù)她的復仇之路,她決定走一條不歸路。
不久就傳出了剛復出不久的龍瑾陷入糾紛官司,被判入獄。
“上次是你幫的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的,我終于找到你了,看到你分身乏術(shù),我只好出手幫你。”
“為什么這么遲才告訴我?”
“我還能為她做些什么?”
“如何讓龍瑾消失?”
“放心,讓我來幫你吧!”
電話里傳來一段神秘的對話,似乎要對龍瑾不利。
那天,兩人一起逃了出來,來到一處廢舊的車廠。
看到梁笑笑使勁喘著粗氣,龍瑾突然緊張了起來,問道:“你是誰?你為什么要救我?”
“我不忍心看著你一人獨自走上不歸路,所以讓我來幫你實現(xiàn)吧?”
“我……”梁笑笑突然走不動了。
“你怎么了?”龍瑾問道。
梁笑笑捂著肚子,豆大的汗滴布滿額頭,跌坐在地上,泛白的嘴唇顫顫地說道:“我沒事,我只是太累了,我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林爵從澳洲飛來找過我,說你病了,曾經(jīng)是我對不起你,害得你失去太多。我知道我說什么也彌補不了你,所以我決定我要幫助你獲得自由,讓你能完成心愿。”
龍瑾還沒有清醒過來,誤以為眼前這個人是梓軒,立刻蹲下身來:“我不聽,我不聽!你求什么我都不會答應(yīng)你的。”
“瑾兒,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害你,更沒有想和你爭賀佑男,在我的一生中,除了依靚姐之外,就只有你了,我怎么忍心如此待你!”梁笑笑很努力試圖去抓龍瑾的手,她們之間的距離卻始終差一截。
龍瑾一時清醒,一時迷糊,聽到依靚的名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倒了身邊的笑笑,大喊道:“趙依靚和梁笑笑都該死,我竟然會相信她們,我的一生都被她們給毀了。”
“瑾兒,你聽我說……”笑笑努力爬到龍瑾身邊,雙手捧緊她的臉頰,“你還記得當年你搬進公寓,說要和我一起努力嗎?那時候起我就決定要一直一直對你好。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從小孤苦伶仃的我,總是能在你身上看到正能量,你的笑容就像天使一樣融化我。我的情緒完全跟著你的喜怒哀樂,我愿意把最好的都送給你。”
“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話?”龍瑾左右晃著腦袋,想掙脫開來。
“瑾兒,你有沒有想過我對你的付出,從來都不希望獲得你的回應(yīng),因為一旦你知道了,這份情誼就會隨著你的回應(yīng)而消失,這才是這些年來,我承受得最痛苦的事。”
“我不想聽,我一個字都不想聽!”龍瑾的腦袋越晃越厲害,使勁一推,將笑笑甩在了一旁。
笑笑猛吐了一口血,用沾滿血的手,顫抖著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條被龍瑾扯斷的項鏈:“我知道我死不足惜,我不能再陪伴你走下去了,希望你能繼續(xù)保管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邊,原諒我,好嗎?”
“我不會原諒你,到死我也不會原諒你的。”望著奄奄一息的笑笑,驚恐的龍瑾仰天大喊。
“瑾兒,我……Ai……!”笑笑的最后一個無聲字還沒說出口,就倒在了龍瑾的一側(cè)。
龍瑾呆呆地緩了好一會兒,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失聲痛哭。她離開了,卻難過得喊不出她的名字。
聽說梁笑笑幫助龍瑾越獄逃跑的事,安娜放下手中的工作,尋找她們的蹤跡。
蕭紹看到龍瑾逃獄的新聞后,立刻想起梁笑笑寄給龍瑾的信,信中的內(nèi)容讓蕭紹知道龍瑾應(yīng)該在哪,想必現(xiàn)在的安娜也應(yīng)該急著想找到她們。
“喂,安娜,是我。你這些天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蕭紹長嘆一聲,終于打通了安娜的電話。
電話的那頭傳來一種很低沉的聲音:“我沒心情和你說話,我先掛了。”
“先別掛,我想我知道龍瑾現(xiàn)在人在哪。”
“告訴我地址……”
“我去接你?”
“不用了!”電話那頭很快就掛斷了。
……
在廢舊的車廠,蕭紹向前檢查了倒在門口面目全非的龍瑾,搖搖頭,示意已經(jīng)死了。
后一步到達現(xiàn)場的安娜讓蕭紹出去報警,她慢慢靠近“龍瑾”的尸體,發(fā)現(xiàn)此人并不是。
“她是梁笑笑。”突然背后一陣涼風,出現(xiàn)了一道紅光。
安娜發(fā)現(xiàn)是紅色曼珠沙華,她化作了曼娘的樣子來這里尋她。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尹梓軒和小七(白色曼陀羅華)沒有結(jié)合為一體,而尹書瑾和曼娘(紅色曼珠沙華)也沒有結(jié)合為一體,老天爺將這對雙胞胎的身體和靈魂交換了,既然不合適怎么在一起。安娜這些年一直沒有找到七彩玲瓏珠,化解身上的戾氣,梓軒選擇了曼珠沙華,眼前的難題又出現(xiàn)了。
安娜問道:“梓軒呢?她好嗎?”
“記憶這東西真好,尹梓軒拿命換走我,就是為了讓你能活下去,但她還是低估了我。”
安娜瑟瑟發(fā)抖,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你不是應(yīng)該和她一起回忘川了嗎?”
“你忘記了,我們是雙胞胎,即使我的靈魂不能與你結(jié)合,但伴著你的二三十年,多少還是有心靈感應(yīng)的。你在哪,我當然知道。”
“為何你不和梓軒結(jié)合一體,好好去輪回轉(zhuǎn)世呢?”
“我不甘心!”曼娘沒有辦法接受,好不容易知道他的轉(zhuǎn)世就是蕭紹,他還沒有記起她,這一別又是多少春秋歲月。
“曼娘,你是不是抓了小七?”尹梓軒曾經(jīng)交代過她,當凡眼能看到白色曼陀羅華,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我不會讓你如愿的!”曼娘知道安娜不想看到她,小七也并沒有出現(xiàn)。
安娜開始迷糊起來:“我頭好痛,你走,快走!”
“我?guī)土四隳敲炊啵銋s要趕我走?”曼娘撐開五指,掌心渙散出一種紅色的花香,這就是傳說中惡魔的溫柔,能喚起死者生前的所有記憶。
“不要……”安娜大喊道。
“看到了嗎?我擁有你們所有的記憶,既然你想逃避,我就讓你清清楚楚看到一切。”曼娘用法力將尹梓軒和尹書瑾的記憶合二為一,強加到了安娜身上。
“是!是我!那個當初不折手段,最終害人害己的就是我——尹書瑾。你滿意了吧?”
尹書瑾回想起過去,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尹梓軒,還記得我成名的第一部劇嗎?是梓軒,是她毀了我。我才要報復的,是我叫人威脅大姐尹靖瑤,她家里出了狀況,而高利貸唯一開出的條件就是讓她偷出梓軒的新作品,這一切就是因為當初劇集纏身的梓軒沒有時間答應(yīng)臺內(nèi)一姐寫劇本,那個一姐就是尹書瑾。當年新書剛出版就被媒體批上了抄襲,那是我買通媒體記者,公司特意為了梓軒開記者會澄清,但最終這一系列補救措施都沒辦法挽回。抄襲、退貨,讓自己的親妹妹名譽掃地,這一切都是我報復的手段。
想來也可笑,尹書瑾的殺伐果斷,為了名利,踩著自己的姐妹往上爬,最后卻沒有換來尹梓軒一聲抱怨。
“當初,你為什么要給我那么多希望,讓我一步一步朝著名利場往上爬?”聽得出,此刻的安娜已經(jīng)后悔了。
曼娘緊緊抓住安娜的肩膀,回應(yīng)道:“那是因為人類的自私和貪欲,冥界雖然可怕,但無欲無求,你呢?要的太多,失去的會更多。”
“我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我不想成為這個社會階級的最低層,因為我忍受不了別人歧視的眼神,因為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除了金錢和地位還有什么值得我留戀,這些理由夠不夠?我從小就不信任何東西,尤其是你們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親情,為什么只有我感受不到?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親情,這種東西不值錢。”
“那你現(xiàn)在得到什么了嗎?”曼娘望著激動的安娜,等她安靜下來后反問道。
“哈哈哈……得到什么?什么都沒得到,到頭來賠進去的是我的一生。為了成名,我可以犧牲一切。”安娜的眼神異樣恐怖,直視著曼娘。
“安娜,你不是你,你可以帶著她的面具繼續(xù)生活,但你的內(nèi)心承受不住這一切。”曼娘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只見門外警車已到,那一道紅光瞬間消失了。
蕭紹走到安娜面前,拿出一封梁笑笑寄給龍瑾的信,說道:“梁笑笑害死了龍瑾,這一生她唯一的朋友。這是龍瑾死前一周應(yīng)該要收到的信,她卻始終沒有收到,難道是因為笑笑以為龍瑾永遠不會原諒她,就選擇了這條不歸路?”
“什么信?”安娜異常冷靜,向蕭紹詢問那封信的情況。
“龍瑾中毒了,警方猜測是梁笑笑投的,她終究是那么殘忍……”
“梁笑笑……”安娜嘴唇微顫,重復著這個名字數(shù)遍。
“不過,對于龍瑾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怕是世上除了你,沒有多少人真正愛過她吧?”
“誰說龍瑾是那個最沒人愛的……”安娜緊握手心,語氣有點忿忿不平,像是要握碎什么似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蕭紹趕緊解釋,剛才的話無意破壞姐妹倆的關(guān)系。
安娜握著那份書信,顫顫地問道:“你確定嗎?笑笑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覺得龍瑾當年沒有和賀佑男結(jié)婚,都是她的錯,而且笑笑問過曾經(jīng)給龍瑾做流產(chǎn)手術(shù)的醫(yī)生,龍瑾再也沒有懷孕的機會。她是那么多年來龍瑾唯一信任的朋友,卻也背叛她,她一直走不出這個陰影,她欠龍瑾太多太多。以至于她認為龍瑾日后會走歪路,她覺得自己需要負很大的責任。求也求過了,哭也哭過了,但龍瑾始終沒有原諒她,所以她才想到要和她同歸于盡吧!”
“對不起,都怪我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安娜情緒崩潰到了極點,她不敢在蕭紹面前說出實情,悔恨自己這么遲得知真相。
“出事之前梁笑笑打過電話給我,讓我去龍瑾新租的公寓取信。保安說之前看到過龍瑾和笑笑出現(xiàn)在寓所,接著又一起開車出去了,我就知道是笑笑幫助龍瑾越獄的。”
“這也是你知道龍瑾在哪的原因?”安娜繼續(xù)問道,原來梁笑笑提早安排了蕭紹作為目擊證人,讓她有脫身的機會。
蕭紹點點頭。
“但我始終不明白,既然梁笑笑大費周章幫龍瑾越獄,那為什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龍瑾?她的動機不應(yīng)該是同歸于盡吧?”
安娜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
此刻只有她知道真相,這一場計劃,就是為了幫助龍瑾的身份消失,笑笑服毒犧牲了自己,去成全龍瑾心里未完成的事。
遺憾的是龍瑾卻沒有收到那份道歉信,她自責直到笑笑死前都沒有原諒她。如果她早點收到這封信,她一定會阻止,信里的話每一句都刺痛著她的內(nèi)心,那些故意氣她的話,那些生離死別的決絕,像一把把匕首凌遲著她。
一滴淚化千古恨,一世情傳萬年長。試問道紅塵往事,盡在無字無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