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曾說，大道三千，可我等求一不可得！”蒼老的聲音，帶著濃烈的遺憾之意。

“慧能六祖曾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道祖也曾說過，萬般技術皆小道，唯有空空是大道……”

兩個蒼老聲音談論著，一個帶著遺憾的語氣，一個渾厚的語氣。

悠長地鐘鳴聲隨著他倆的談論消失不可聞，伴著鐘鳴聲沉入內心深處的眾人，也在這會兒紛紛醒轉。

有人一臉驚喜；有人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有人一臉痛惜，感嘆為何時間這么短暫，還未悟得所需之意……

趙遷回過神來見到身邊的王睿，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連飛來的一塊石頭都忘記了防御。

“小子，你干嗎？”

趙遷連忙幫王睿拍開，有些奇怪的問道。

一張儒雅的面容突然出現在眼前，王睿被趙遷的拍打拉回了現實。

“大道三千，求一不可得……”

“啥？”趙遷一愣，沒想到蘇醒過來的王睿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句話，有些不解的重復了一遍：“大道三千？這不是古籍中，道祖說的么，你不知道？”

“厄……聽說過，那個……”王睿稍稍猶豫了下，見到趙遷還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

“對話？誰的對話？”趙遷雙眼一瞪，盯著王睿的眼珠，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剛才沒有被傷著腦袋吧？”

見到趙遷臉上的擔心和眼中的關心，王睿無奈的苦笑。

王睿笑著搖了搖頭，面帶遺憾的說道：“看來，你剛才的確是什么也沒有聽到。”

“聽到？剛才你聽到什么了？說說看！”趙遷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打量了一下周圍。

四周朝這邊沖來的人還有很遠，遠處的黃能和陸豐幾人正目光爍爍的盯著兩人腳下的白色貝殼，沒有立即沖來。

陸豐皺了皺眉，帶著懷疑的語氣自語：“那個白色的貝殼，為何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頓了下，又盯著王睿腳下的白色大貝殼看了幾眼。

突然，他眼眸猛地瞪大，瞳孔微微顫抖：“難道是他？真的活著離開了？如果是真的話，那他有這么厲害，也就不意外了，可是又無法確定他的身份。”

“先等等看，如果確定他就是那個在霧蝕森林造成血災的惡魔少年，那他的價值就遠遠超過一名潛力少年了……”

就這么短暫的、約莫一個呼吸的時間，只夠短暫的思考一下而已。

王睿根本沒有擔心身后有人偷襲，也就沒有回頭見到陸豐的表情，也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份有了危機。

他再次確認趙遷是真的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面容上的笑意換成了凝重：“我剛才聽到兩個蒼老的聲音，似乎是在論道。”

“論道？”趙遷神色一喜，心中想著：

能夠論道的人，至少都是蛻凡或者以上的人物，不到那個等級，根本用不著思考這些內容，也用不著這些獨特的領悟。

“對，一名老者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還有一名老者說：‘萬般技術皆小道，唯有空空是大道’；你覺得這是什么意思？”

趙遷眼見王睿嚴肅的臉色，也知道他是認真的。

趙遷稍稍沉吟了一下，才說道：“看來，你獲得了一份大的機緣，至于你說的這兩句話，我是真的不理解，空空、大道、萬般技術……”

“如果單純的從字面上理解，萬般技術皆是小道，唯有空余才是大道，這句的意思似乎是——”

“我們修行的諸多法術，都是小道，唯有什么都沒有才是真正的大道；但是，如果什么都沒有，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又何談什么大道，你看那些凡人，他們什么都不會的情況下也沒見誰成就大道。”

“書圣，以字入道，成就一代圣人，虛空寫字，字字成印！”王睿想到了一個人，毫不猶豫的說道。

“書圣！呵呵，那是一代創奇，有史記載以來也就他那么一位。”趙遷笑得有些無奈。

這樣的人太少了，能夠聽到的也就這么一個，根本不能用來參考。

跟著這樣子的人，萬世難得一現的人修煉，參考他們的大道之路，無異于自尋死路，根本得不到一點有用的地方；畢竟，他們如同開天辟地時代的神魔一樣。

獨一無二的存在。

不可復制的存在。

“不要多想了，記住你聽到對話時的感覺和內容，說不定將來會是你獨一無二的財富。”

“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覺得意外，你居然沒有聽到。”王睿笑著點了點頭。

“運氣不好唄。”趙遷灑脫的一笑，倒也沒有長吁短嘆的感概失去了機會。

有著幾十年的生活經驗，再世為人的我，這些事情我當然知道；不過，這種情況只在那些得到奇異的故事記載小人書中見到過……

王睿想著這些，和趙遷再次前行，往更靠近門戶的地方走去。

“對了，你這個貝殼很了不起啊！剛才那么大的動靜，里面什么事情都沒有。”趙遷忽然轉頭對王睿說著，還指了指腳下的貝殼。

“呵呵，我師父給我做的。”王睿神色自然的回了句，心里卻想著：幸好早就將那池蛟血給封印起來了。

這貝殼的確是好東西，能夠急速前行，還能全方位的防御，可惜它似乎已經成為了我的身份標志，是個招惹仇家和追殺人群的存在。

想到這里，王睿無奈的搖了搖頭，但臉上的表情卻是輕輕的微笑，未曾有對神王古城一戰之事有害怕、后悔的意思。

“轟隆隆！”

亂石穿空，煙塵滾滾，轟隆之聲不絕于耳，五顏六色的光芒橫空而過……一副末世降臨，又像是在開天辟地來臨了似地。

經過這么短暫的一耽擱，從開始到現在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石質的門戶已經徹底露出來了。

只是門戶當中一片黑暗，王睿和趙遷兩人飛出一段距離后，換個角度觀看，后面卻是空空一片。

異空間！

王睿和趙遷心中同時浮現這個稱呼，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兩道符紙從手中射出，于半空中化成兩尊木頭人。

傀儡符，可以幻化出兩尊木質的人偶，代替主人做些基本的體力活，也能用來探路和當做吸引注意力的替身。

兩尊木偶人，在距離門戶還有半里路時，就從空中被強行扯到了地面，但從容又穩定的踩著坑坑洼洼的地面朝門戶走去。

不過一下子，兩尊木偶人就到了門戶的近前，仍然平安無事。

“看上去沒事。”趙遷說道。

“上吧，小心一些就是了。”王睿說著看向趙遷。

就在趙遷點頭表示同意時，王睿感受到手中的長刀傳來一道神念，略作分析后，明白長刀說的是前方安全。

“好，你都說沒事了，我們就上吧。”王睿回了一道神念。

“嗡！”長刀一顫，發出歡快的聲音。

兩人提著兵器，小心翼翼的踩著凹凸不平的地面前行。

當黃能、馬晟、陸豐……等最近的幾人趕到王睿和趙遷先前所在的位置時，他倆已經站在了門戶的下面。

看著高大的石質門框，還有上面的浮雕打字，兩人沒有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