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浮塵牽著洛塵回家時,碰見了胖子和他的妻子。
“洛嫂,洛哥的事,他不許我告訴你。所以……”
“胖子,不管你的事?!?
“洛哥走前找過我,讓我照顧你們?,F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了。以后有事就來找我?!?
“謝謝你,陪著他。”
“洛嫂說笑了。哎呦,洛塵,都長這么大了?”
“塵塵不大,兩歲不到哦?!?
黎浮塵將洛塵送到黎臨沂家,自己去了花店里。不一會寧靖沖到了店里,慌慌張張地喊著著:“溫睿,自殺了?!?
剪刀劃過黎浮塵的手指,黎浮塵停了動作,問道:“什么!人呢?”
“今早就被醫院火花了。說是昨晚寫好遺書后,從醫院的樓頂。”
“沒人攔著嗎?那么大個醫院,昨天晚上沒一個人?”
“有是有,只是關系不好,溫睿也不愛搭理他們?!?
“費汶呢?他知道了嗎?”
“知道了。今天下午就舉行葬禮。你去嗎?”
“去,畢竟朋友一場?!?
“小塵,你去吧。我就不去了。畢竟不太合適?!?
“寧靖,你不去看看嗎?”
“嗯。”
“那你爸那邊,你怎么交代?”
“就說這邊有事,忙不開?!?
“好。我先走了?!?
空空蕩蕩的靈堂,溫睿的骨灰盒放在桌子上,費汶換了西裝,冷淡地笑著。
“小學妹,還好嗎?”
“挺好的。你節哀?!?
“嗯。對不起。”
黎浮塵搖搖頭。
噼里啪啦地聲音響起,費汶跑出去,溫琳吵著鬧著砸著,“我不管,這醫院就得賠錢!不給錢,辦什么葬禮!費汶,你是不是巴不得她早點死!我告訴,她是不會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想當初,我怎么弄也沒把弄死她!”
費汶抓著她的手,“媽,你別鬧了!”
“別叫我媽!”
噼里啪啦地聲音又響起。黎浮塵看著溫睿的骨灰盒,嘆氣一口,拿了束白菊花,放在桌上,準備離開。
院長帶著醫生,浩浩蕩蕩的走近。溫琳撲了上去,“賠錢!快點!”
院長推開她,吼著:“我們來,只是來看看溫睿。這件事我們醫院不承擔任何刑事責任,所以你別在訛錢了!”
溫琳從地上爬起,抱著院長的腿,“今天不賠錢,那誰也別想走!”
一醫生踹了她一腳。
“哎呦嘛咦,這年頭,醫生也開始打人嘍??蓱z的我啊,女兒才剛走,就被人欺負了。往后我可怎么活啊!”
費汶扶起她后,卻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我今告訴你,你們不賠錢,一個也走不了!要么給錢,要么我死給你們看!”
院長冷哼著:“那正好!你去陪著她吧?!?
溫琳踉踉蹌蹌地走向他,打了他一巴掌,“誰要去陪那個拖油瓶!快賠錢!”
一地痞男子掐著溫琳的脖子,罵著:“你個潑婦,難怪溫睿那副德行,哦,原來是遺傳啊。聽說你是‘小姐’,現在還干的動嗎?要不要……”
溫琳又揮著手,往那男子頭上,拍了一巴掌,“混賬東西!怎么,你要來嗎?來吧!現在,就在這!”
“呦!重口味!現在脫吧!”
“污言穢語!”
溫琳胡亂揮舞著雙臂,其他人架起她,往桌上扔去,“嘭”地一聲,骨灰盒摔碎,骨灰撒了一地。費汶跑出去,哭著捧著骨灰。
那少年對溫睿從來都是偏愛到底。
醫生走了。
溫琳站起來,看看溫睿的照片,冷哼著,“你這死丫頭,到死都還在詛咒我!你忘了嗎?是誰把你扶養長大的?是給你找的爸爸?”
“你夠了!為什么她死了,你還不肯放過她!你到底還要欺辱她到什么時候?你對她好嗎?是啊,你又沒體會過,她是你的女兒,不是人偶。你知道她每天頂著五副面孔,有多累嗎?”
“她十歲時,最疼愛她的外公,胃癌晚期,你因為嫌棄他是累贅。她當醫生,只是為了,有一天躺在手術室里的人是你!你跟她說,只有她過的痛哭,你才會快樂。溫琳,你是她的母親嗎?這是身為一個母親應該說的嗎?她寫了遺書,送給你的!”
我愛你,媽媽——溫睿
溫琳舉著信,蹲下身,哭了出來,“你真的死了?你這死丫頭,可算是走了,也不枉費我這三十年來,幸幸苦苦逼死你。是啊,我現在很幸福!看到沒?嗯。哼,當初給你取這名字,是希望你,溫柔明睿,到頭來,你是一點也不沾邊。死丫頭,嗚嗚,唔……嗚嗚,我這三十年,幸幸苦苦扶養你長大,你就這樣報答我?唔唔……”
費汶用衣角抹干了臉,抱著骨灰盒,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溫琳跟在她身后,喊著:“等等,你把她抱走了,錢怎么辦???”
費汶放下骨灰盒,打了她一拳后,又抱著骨灰盒走了。
黎浮塵嘆嘆氣,寧靖抱著姝姝走了進來,拍拍她的背,“沒事吧?這就是我不想來的原因?!?
“沒事。溫睿,她……?”
“小塵,別打擾她了。我們回去吧。”
黎浮塵點點頭。姝姝指著照片,喊著:“姨。是小姨?!?
黎浮塵疑惑地看向寧靖,問道:“你是不是早就原諒溫睿了?”
“這本來就不關她的事,都是上一輩的恩怨。只是如今才煥然大悟。溫睿,對不起?!?
只有寂靜的黑夜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只有叫費汶的少年是屬于她一個人的。
也許她不是一個好妻子、好女兒,但她一定是一個好媽媽。
黎浮塵輕輕地敲敲門,屋里腳步聲傳來,“肯定是小塵來了,我去開門。”
“媽,我來了?!?
“呦。小小塵呢?怎么不帶他一起來?”
“他上課呢。不歡迎我?那我走了啊?!?
“快進來吧。對了,你大伯買了個收音機,你快來看看!”
“大伯。”
“這呢,小塵來了?!?
“聽媽說你買了個收音機,在哪呢?”
“這邊來吧。”
“呦,小塵來了呀?!?
“是啊,大伯?!?
洛逸打開錄音機,拿出磁帶,“這東西沒壞,還可以?!?
黎浮塵笑笑。抬頭看到墻上的婚紗照,與家里的那副不同,這一次,徐芥笑得放肆。
那個受條例約束的大家閨秀,也能在一人面前,放肆一下。的確黎佐一更愛徐芥,但至少,洛逸他是不會傷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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