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失的那刻,滿天星沒了花語。——黎浮塵
“叮鈴”一聲,洛遇走到門口,開了門。
那男子瞪了洛遇一眼,隨后吼著:“我女兒在哪?叫她跟我回家!”
洛遇推開門,溫柔地說著:“叔叔,你進來坐坐吧!我去叫小土。”黎佐一看了他一眼,氣勢洶洶地走進去。
洛遇倒了杯水,放在桌上。上了樓,輕敲著黎浮塵的門,“小土,起床了。有客人來找你了。”
黎浮塵穿著長長的白襯衫,走到房間門口,洛遇將她拉回房間,“換件衣服再下去。”洛遇伸手從衣柜拿出一件藍色外套,籠在她身上。
“誰啊?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小土,頭發理理,別纏住了。”
“洛遇,誰啊?不會是我媽吧?”
“不是。下去吧!”
黎浮塵穿著靠著椅子,看著黎佐一,悠悠閑閑地問著:“爸,你怎么來了?”
黎佐一喝了點水,“小塵,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家!我告訴你,我不許你嫁給洛遇!”
黎佐抓著她手,拖著她,洛遇走到門口,抵住了門,“叔叔,你可以走,但是小土,不能走!她是我的妻,我不允許她跟你走!”
黎佐一怒視著他,吼著:“她是我女兒!我有權利,帶她走!”說完將洛遇推倒在地。
洛遇輕笑后,說:“是,她的確是你的女兒,但是她是我家的小土!這誰也改變不了!”
黎浮塵掙扎著,看著黎佐一,“爸,我不回去!我是他妻。”
洛遇從地上爬起來,揉揉腿,又抵在門口。
“叮鈴”一聲,門鈴再一次響起。洛遇開了條縫,笑笑著打開門。徐芥走到黎佐一的眼前,扳開他的手。
“爸媽,我走不了了,我懷孕了。”
洛遇看著黎浮塵,猛地想起抽屜里的那張體檢單,走向黎浮塵,將她護在身后。
黎佐一和徐芥走了。
晚上黎浮塵躺在沙發上熟睡著,洛遇將她抱回房間,靠在床邊坐著,哭了出來。
他親吻著她的額頭,溫柔地說:“我愛你。將來,現在,過去。”
黎浮塵起身,摸摸身邊,空蕩蕩的。穿著長白襯衫,跑了出來,洛遇站在陽臺上,焦慮地抽著煙。
她跑過去,抱著洛遇,將頭埋在他的后背,“洛遇,這樣的日子真好。”
洛遇習慣性地掐滅了煙,看著黎浮塵,“或許吧”,抱緊了懷里的人。湯圓跑了過來,黏著洛遇。
黎浮塵不開心地走到一旁,洛遇摟著她,“小土,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你說多走走會不會,對我們的孩子有好處。小塵,你聽到了嗎?以后可要乖乖地啊。”
“小土,謝謝你。”
“我們是一家人。”
黑色襲來,黎浮塵還在睡夢中,洛遇坐在椅子上,捂著心臟,“對不起,我愛你。”
天空濺起一絲光亮,洛遇看著床上熟睡的黎浮塵,吻吻她額頭,強撐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廚房。
“胖子,有時間嗎?聊聊吧。”
“呦,舍得放下你的小嬌妻了?”
“今天下午三點半,花店見。”
“好的。洛哥,你去醫院吧。”
“胖子,她睡著了。下午見。”
胖子走進花店,倒了杯水,“聽溫睿說你病情加重了,為什么不去醫院?”
“胖子,你知道我的。”洛遇放下剪刀,走到桌子邊,“我走后,可能要麻煩你了。”
胖子從包里拿出一堆藥,“洛哥,你吃藥,就會好了。對不對?”
“胖子,咱們認識多久了?”
“二十五年。”
“對不起,先走了。”
胖子哭了起來,拉著他,將藥塞給他,又絮絮叨叨地說著小時候的故事。
洛遇趴在桌子上,“她很小,小到我可以把她放在心間,留在心里,但也只能和只是如此了。”
他哭了。
又是一夜。
“嘭”地一聲,黎浮塵從睡夢中驚醒,她走到客廳,打開燈,強忍著眼淚,扶起他。
急救車到了,黎浮塵胡亂地擦著眼淚,坐了上去,“洛遇,我是小土啊,你別睡了,好不好?我們的孩子還沒出生,你不想見見他嗎?你醒過來好不好?我求你了。”
洛遇閉著眼睛,卻一直喊著她的名字,“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小土……”
“我在的。我在的。一直都在。洛遇,你睜開眼睛好不好?”
洛遇緊抓著她的手,重復地叫著她的名字,“小土,小土,小土,我好疼,好疼。……”。
聲音漸漸微弱,屬于她的光亮漸漸暗淡。
黎浮塵蹲坐在急救室門口。
“叮鈴”一聲,門開了,溫睿走了出來,平靜地說:“他走了。”
“我求求你,你救救他。我給你磕頭。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黎浮塵不停地磕著頭,不停地抽泣著。溫睿扶她起來,她哭鬧著。醫院回蕩著少女的痛哭。
溫睿笑著說:“那一天,我問他,為什么不住院了?他說,他不想你等得太久。也許這便是他最好的結局了。”
那一刻,屬于她的黎明再也不會到來,屬于她的洛遇,再也不會歸來。
二零一五年,八月二十二日,三點零四分十三秒,洛遇走了,死因類風濕性心臟病。
風自辰來,自散人間。漫漫余生,滿心歡喜,斜陽高照,卻也只對一個人如此了。
黎浮塵將一瓶安眠藥倒進嘴里,徐芥拍打著門,“小塵,你開門,我想進來看看。你想想小小塵,你想想大家。黎臨沂你把門撞開!快點!愣在干什么!”
黎浮塵看看肚子,再看看湯圓,將安眠藥從嘴里摳了出來,緩緩地走到門口,開了一條縫,“媽,我沒事。”
徐芥松了口氣。
一年后
黎臨一和寧靖要結婚了。
黎臨一躺在沙發上,看著黎浮塵說:“明天我們要去試婚紗,你要不要去?”
寧靖踢著他,給他遞眼色。
黎浮塵笑笑,搖搖頭,“我就不去了。我還得照顧小塵呢。”
黎臨一看著她,吼著:“你必須去!這事由不得你做主!”
那天,她捧著鮮花,穿著夢幻的婚紗,幻想著她的白衣少年。
攝影師喊著:“一二三,來!”
黎浮塵雙眼含淚地笑了。
微光照下,風辰又泛清風,我知道,你來了。巖松繁華,風辰如故,我知道,你來了。羽凋花殘,風辰起奕,我知道,你來了。
時光綿延,我會與你,一直一直走下去的。斜陽若影,我們依舊是我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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