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宿在前面奔走,小藍緊追在后,赤木楓在最后喘著氣跟著。
大老遠就聽到了小怪物均勻的呼吸。
房間的窗戶和門都纏繞著氤氳的藍光,像是設了結界。
黑澤宿伸朝那些藍光伸出手去,果凍一樣的觸感,但是化不開,反而被輕輕反彈了出來。
赤木楓也伸出手去試了試解鎖,也被輕輕地彈開。
“我們是橙氏一族的門神,想要解鎖進屋,請祭出吉祥物!”門神道。
“吉祥物?是指的動物吧,可我們就是啊!”赤木楓加答道。
“真是個傻瓜。只要是動物就能做吉祥物嗎?”小藍說,
“小怪物睡著以后,房間只有宮崎牧的獸形才能打開?!?
正在幾人犯愁之時,一頭獨角獸將門口的結界熔了一個洞。眾人都跟了進去。
小怪物正四肢大開,肚子貼著床單呼呼大睡。
雕花的木床,藍橙色的被子,粉色的紋帳。
床頭的一個案幾上放著一支香爐,氤氳的煙霧繚繞,整個房間內都充滿了異香。
黑澤宿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著這些香味。
他的雙手在空氣中感受著抓著,像是要將些香味全都聚集成團,放在香囊里。是久違了的深田繪的甜橙玫瑰香。
“深田繪的殘株呢?不是說在小怪物房間的嗎?我怎么沒看到?”黑澤宿語氣急切。
“你傻啊,那么貴重的東西,我們怎么可能放在隨便就能找到的地方!”小藍說。
她按下了小怪物床鋪旁邊的一個暗鈕——
木制的柜子向一旁移開,露出一個小空間,有一道小樓梯,通往個地方。
小藍示意他們跟緊,沿著樓梯,來到一個類似公園小廣場的地方。
仿佛是獨立于城堡的內置空間,或者干脆就是城堡以的某個地方。
廣場上雕像林立,姿態各異,或坐或躺,仿佛立馬就會活過來一樣。
大部分的雕像尺寸都在一個正常人大小,看上去沒有章法,從遠處看能看得出來,這些雕像都朝向同一個方向,像是在朝拜,又像是在祭祀。
只有一個雕像與其他雕像不太一樣。一位體型嬌小的少女。
她穿著花瓣狀的裙子,長發齊腰,騎在一匹獨角獸上,她的手臂細長,另一只手還看拈著一朵花。
花朵的造形特別好看?;ūP的正中央有一個孔,里面插著長五厘米左右的三股殘莖。
黑澤宿跌跌撞撞地走近,用顫抖的手觸摸著那略顯粗糙的樹皮。
時隔十萬年,我終觸摸到了你!黑澤宿想。
眼淚又迅速蓄滿眼眶。
突然,他感覺手指接觸到的植物像是動了一下。
根莖似乎長長了幾公分,但揉揉眼睛,又像是沒有任何變化。
“這就是深田繪的殘株嗎?看上去不過是枯枝一根,根本沒有生命?!背嗄緱鞯?。
小藍不說話,只將適才提煉出來的精魄珠放在花莖根部的位置。
只見精魄珠金光一閃,珠子碎成粉末后,迅速溶解在土壤里。
土壤下方傳來輕微的響動。
那幾桿斷成幾處的根莖上長出了嫩芽,像藤蔓一樣往上攀長,越長越長,越長越大。
一眨眼就有一個成人那么高,最后,竟開出朵朵鮮花來——久違的紅橙藍三色的花朵。
黑深宿對著花朵伸出他的手,想去觸摸一下花瓣,卻在將要接觸到的一瞬間停住了。
我這雙手布滿了血腥,已不配再觸摸你的體溫。
“你剛說,你們就用的這精魄珠來培養三色堇的后代,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花,還會結果不成?”赤木楓道。
“可三色堇是不結果的啊?!焙跐伤抟灿X得很奇怪。
小藍不說話,伸出雙手,向著這花珠施加法力。
不久,花蕊低垂,變得干枯,三色堇吐出了一顆五彩珠。
“這珠子用來做什么的?”赤木楓問。
“兩種作用。一種,讓人吞掉,強身分體,自動升級,另一種,找一個培養皿把它孕育成人。”
“既然橙氏要得到一個孩子這么容易,為什么世代單傳?”赤木楓摸著眼前的這個和小貓他差不多的嬰兒說。
“得到一個孩子容易?你開什么玩笑!”宮峻牧說,
“你以為我們要得到黑曜星的森林戰士那么容易嗎?黑曜戰士至少十年沒有出現過了!
“也就這幾天被我陸續抓到這幾個,我還得要重新改寫他們的基因,放在醫療艙中培養,才能得到精魄珠。
“但它的質量往往不能保障,孕育出來的人質量就不能保障——你居然說容易?”
“那些樹妖呢?”
“做成藥了啊,放進藥材庫存以,將來可以治療簡單疫病,藥渣做成美容產品。”小藍漫不經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今天沒戴牛排面膜,有些不習慣。
“那么,接下來你們打算將這珠子怎么辦?”黑澤宿問。
“當然是給橙汁汁吃啊,但這個小子好像用再多的果子也沒有用,不但沒有升級,反而越來越傻?!毙∷{說。
赤木楓說:“補充異能?你們地球人的體質根本承接不了精魄珠的異能?!?
“如果強行讓承接,很有可能瘋掉,或者智商受損,所以,就有了今天的小怪物?!焙跐伤拚f。
“你說的話倒有幾分可能。不過,現在你們看也看了,談了談了,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小藍說。
“什么人!”宮崎牧高呼一聲,向門口的青煙擲出去一把磷火。
青煙“呀”地叫了一聲,飛逃而去。
“會不會是剛才的那個黑衣女又重新回來了?”赤木楓道。
“不會。她剛才都嚇成那樣了?!焙跐伤搋庵_步,“那會是誰?”
“城堡里除了家仆,來的客人也就我們幾個……”赤木楓沒有把話說完,就往韓玉墨的臥室跑,到了門口卻停了下來。
“我們男生進女生臥室不太好。小藍,你去看……”赤木楓說到這里,小藍已經進去了。
不久,小藍出來了。
“怎樣?韓玉墨在里面嗎?”赤木楓問。
小藍點點頭:“確實是在里面。睡得挺香的?!?
“去叫醒她?我們還有話要問她呢?!焙跐伤拚f。
“要去你自己去。我又不是你的屬下,真是的?!靶∷{說完,又將脖子上掛著的牛排貼到了臉上。
赤木楓又嚇得差點倒地。
黑澤宿卻以重新來到了那株奇怪的三色堇旁邊。
他向它伸出了手,卻還是放下了。仿佛這花就是深田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是他的信仰和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