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回到最初形態的可能?”赤木楓想。
這是在暗示什么?
如果橙汁汁真是深田繪的后代,那么,她的最初形態又是什么呢?一個嬰兒?
這些文字用的是九彩星系的通用語,這說明深田繪知道遲早有人會闖入這里。
假如這個橙汁汁真的返回最初的嬰兒態,該如何活下來?
深田繪,你需要我們需保護橙汁汁嗎?
兩人繼續往下看。
這是有關橙氏一族未來命運的預測和擔憂。
畢竟,橙氏一族出了這樣一個后代,而且,到了她這一代,已經只剩下橙汁汁這一息血脈了:
人人都在傳,也許橙氏一族到了橙汁汁這里應該就完了。
一個心智3歲的傻白甜女孩,怎么可能掌管一個萬年傳承的家族?
只能祈禱她別遇到騙子,要不然,家財盡失,能否養活自己還是未知數。
因為心智不全,橙家的超高醫術她將無法繼承,只能用放血治人這種土方法救人命。
平時病人不多,她的血應該是夠用的,一旦遇到大規模的瘟疫,她的肉身必然會被撕扯啃咬得一干二凈。
一個擁有著特異功能的人假如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自然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橙汁汁還算幸運,她有兩名機器人忠仆。
一名機器人叫小藍,擅長做各種料理,說是自己研發的。
還有一個機器人叫“阿牧”,聽說是撿破爛撿到的。
被發現的時候在臭水溝的旁邊,衣服破舊不堪、身上奇臭無比。
好在橙氏一族精通藝術,不知是誰,將他修復得完好無損,還用香水遮蓋了氣味。
這個機器人做得特別精致,只要看他一眼,哪怕是最粗魯的鋼鐵漢子,也想當玩具收藏。
這兩個機器人都做得非常逼真,又會說話又會笑,簡直跟真人一樣。
但人們從未見他倆喝水吃飯,而且外形從來都沒有變化。
這兩個機器人各有各的功能,一個抓住人的胃,一個抓住人的眼球。
他們的主人還是一個3歲心智、丑得一批的小女孩,根本不配擁有這么好的玩具!
因此,無論是3歲小孩還是83歲大人,都想將這兩個機器人哄騙過來?
但那兩個機器人好像有自己的思想,就算橙汁汁大大方方地將他們送出,他們也會自己回去。
看到這里,赤木楓終于忍不住笑了,“機器人?
看來這記錄是地球人所記,想象力也就到此為止了。
畢竟是一輩子只有幾十年上百年的種族,難道就沒懷疑過他們來自外太空?”
黑澤宿沒有說話,繼續往下看——
除了智商“返祖”,橙汁汁還總愛做奇怪的夢,每次睡覺的時候都要發出害怕的尖叫、“嚶嚶”的哀哭,卻像是夢游一般搖不醒。
醒來以后她也能清晰地記得這個夢,因為心智所限,她無法描述。
就算后來學會了繪畫,也沒有人能看懂她到底畫的是什么,因為她的畫面幾乎只有一種顏色:
黑色,說夢里所發生的一切都在這黑色之中,那些可怕的東西都住在這黑色里面,從外面看不到。
橙汁汁的特異功能除了包治百病的粉紅色血,還有隨意切換地標的能力。
只要在告訴她座標,她立馬就能帶你到那個地方去,一次能帶十幾二十號人,好多人都借助她的這個功能偷渡、旅游。
機器人小藍還設立旅游服務站,就靠“搬運”掙錢養活自己的主人。
小藍旅游服務站的收費不高,但每次都限制人數,少不得有著急的人想夜闖空間。
但去的人往往有去無回,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去的人有去無回?夸張了吧?上次襲擊我們的黑衣人可都是全身而退了啊,對了,還有我們。”赤木楓說:
“對了,我們上次扔掉的連接器是不是還有讀取夢境的功能?早知道留著了,把黑曜星的信號屏蔽就行了。”
黑澤宿說:“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赤木楓點頭,將書本歸回到書架之中。
“嘟嘟嘟——密碼錯誤!嘟嘟嘟——密碼錯誤!”門外的警報器響起。
黑澤宿連忙摁滅了大理石桌上的燈,透過窗戶玻璃往外看。
一座機槍塔臺從地底升起,“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又是密集炮火的攻擊,還真是神了。
這機槍的聲音,與上次他們在敕勒川著陸時的聲音一模一樣,莫非這是橙汁汁的另一個空間?
上次被攻擊時兩人忙于躲避炮彈,這次“隔岸觀火”才發現,這座塔臺是三色堇花形。
炮口從花冠中吐出來,連炮身都雕刻得異常精致,紋路與大理石書桌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幾個黑影從圖書館的門外躥出,有人被炮彈擊中,發出一聲悶哼,隨即被兩個同伴一左一右架著,逃掉了。
“看這幾個人的身形,與上次襲擊我們的人是一伙的。”赤木楓說,“怎么哪哪都有他們!不會是跟著我們來的吧?”
“不會。我們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來。”黑澤宿啟動了雷達,
“圖書館的背面還有一個人,是個女的,應該受傷了。”
“是那些黑衣人干的嗎?”赤木楓說問。
“不會。黑衣人只想進來。但不知道密碼。”
“那應該不是黑曜星的人。黑曜星人誰不知道深田繪和你是一對。要不然,用你的名字套一套就解鎖了。”赤木楓說。
墨澤宿略想一下,推翻了他的結論:
“但如果他們不知道這座圖書館與深田繪有關呢?比如,只是純粹想找橙汁汁……”
“對對對。這可是橙氏專門的圖書館。哎呀!我們剛才怎么不問問橙汁汁在哪……”
黑澤宿隔著玻璃伸出手,像是想去觸摸那線條柔美花型炮臺:
“你忘了,阿左和阿右還跟他們在一起呢,搜索一下它們的位置就行。”
“那兩個小叛徒!”赤木楓罵道。
“別再罵它們了。是我讓他們去的。”黑澤宿說:
“那可是深田繪留下的僅有的東西了,沒有我的允許,它們哪兒也去不了。”
“這么說,你上次差點把自己弄死,是故意的?這樣才能讓他們去做臥底?”赤木楓推了推黑澤宿的肩膀:
“可以啊你,為了達到目的,連隊友都騙!”
“沒打算騙你。當時我覺得我是真的要死了,所以才將它們托付給小藍。”黑澤宿說。
“那你還裝,什么‘啊……連你們也要放棄了嗎’,這苦肉計……”
赤木楓一只手放在胸口,一只手伸出去,模仿黑澤宿絕望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
黑澤宿見他恢復了插科打諢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
他一把拉起赤木楓的衣領說:“槍聲停了,我們走吧!”
“喂,你別扯我衣領,我現在可不是貓,喂……”
黑澤宿松開手,兩人一起從后門走出了圖書館。
赤木楓略偏轉了一下頭,那個受傷的女人好像還在那里。
“死不了。”黑澤宿將赤木楓的頭扳回來:
“走吧。我們去把連接器找回來。”